相宇飞现在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这么长时间的期盼就得来这么一句话。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个整天和自己嬉皮笑脸的、喜欢自称表哥的纨绔少爷竟然快不行了,记得临行前的几天他可是一直缠着自己弹琴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相宇飞一时间没有从这个震惊中反映过来。看东方俊那失魂落魄的伤心模样,相宇飞知道他没和自己开玩笑,也不可能开玩笑。那可是陈啸天啊,那个整天活泼乱跳仿佛总有用不完精力的陈家二少爷。相宇飞实在是想不出他怎么就会不行了?
呆呆的看着东方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相宇飞彻底傻眼了。
东方俊拉着呆呆傻傻的相宇飞一下子进了房间,看着相宇飞皱着眉头的疑惑样子,东方俊急急的解释着。
“季儒,啸天遇刺了,凶手自尽了,他是代我受伤的。都城里的大夫都请过了,没办法了。季儒,现在怕是只有你能救他了。”
东方俊语带哽咽的解释完,一把抱住了眼前思念极了的人儿,紧紧的拥在怀里。天知道东方俊现在有多害怕,怕从小长大的好友就那么撒手人寰了,他临行前望着陈啸天那失血过多的身体都怕他就那么睡过去。
担心好友之余东方俊更是星夜兼程奔着相宇飞而来,他怕,怕极了,他怕他的季儒也会像啸天一样的遇刺。那时自己就真的失去拥着他的资格了。
此时拥着怀里的人儿,他终于感到一丝真实的感觉,还好,他的季儒还在;还好,他的季儒没事;还好,有季儒在,或许啸天也会没事的。
相宇飞一把推开东方俊拉着他就往外走。
东方俊被他弄的一愣,急急的拉住往外走的相宇飞。“季儒,你这是做什么?”
“回曲直城,救他!”相宇飞简单利落的说完继续往外走。
叫过门口站着的龙彪,对他急急的吩咐道:“龙彪你留下,把大家给我照顾好,我先回去一趟。记住了,照顾好大家,没事不要出去,一切以安全为重。”
相宇飞郑重的看着龙彪,此时称呼不知不觉间都变了,此时相宇飞完全是一副主子命令属下的姿态。
难得见相宇飞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龙彪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刚刚赶到的王爷,对相宇飞的命令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是相宇飞啰嗦,陈啸天在曲直城那种重兵把守的地方都能遇刺,他实在是想不出武鸣城这种小地方会有什么安全保障。
而且自己刚刚处理了王天霸,谁知道他的党羽躲在哪里,说不定就藏在这附近等着他们放松了警惕就会突下杀手。对于相宇飞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身边这些人,如果清风他们出了事,天知道他会不会疯掉。
相宇飞也不和别人打招呼,跑到马厩里牵过一匹马就和东方俊走了出去。
看着院子门前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带刀侍卫,相宇飞瞪了东方俊一眼,转身上马就向城门的方向跑去。
感情人家王爷早就没想让自己今晚休息,刚刚做出那副样子不过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清楚了事实的相宇飞怎么会不怪他,亲密如他们这般东方俊居然还跟他玩这招。
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相宇飞也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种小事的时候。
讪讪的笑了一下,东方俊也颇觉不好意思。但是啸天伤重,他也是没有办法。见相宇飞没有多说什么,东方俊悄悄的吁了口气,上马赶紧跟上相宇飞。
相宇飞和东方俊星夜兼程,骑了大半夜的马。
相宇飞第一次知道,原来长时间的骑马腿会发酸,腰也会痛。再是抑制不住的疼痛,可是想到都城里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儿,相宇飞咬咬牙继续跟上大家的步伐,后来就麻木的没什么知觉了也就不在意了。
他以前只是出于喜欢短时间的骑过马,像这么拼命赶路的骑马这还是第一次。相宇飞心里想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家伙,咬着牙坚持着。
赶了大半夜的路,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处驿馆,东方俊率先拉住了马缰绳,等相宇飞同样的停在了他的身边。
东方俊看着相宇飞一身白衣都变成灰色了,有些歉疚的说:“季儒,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几个时辰,明天天亮我们再赶路吧。”
相宇飞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虽然他已经很累了,但是救人如救火,他实在是想不到该休息的理由。
于是摇摇头说道:“还是继续赶路吧,救人如救火,我怕他等不了啊,再说这不是才赶了几个时辰嘛,我没事的。”
东方俊叹了口气,首先下了马,拉住相宇飞的马缰绳看着他说道:“下来吧,别硬撑着了。放心,啸天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我动身的时候他已经往轻纺走了,估计这会儿差不多都到了。再说他身边还有太医呢。你受得了马也得休息啊!”
相宇飞看了东方俊一眼,知道对方不可能拿这事骗自己的。想了一下一片腿也准备下马,谁知道大半夜的颠簸,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下子没有稳住重心,相宇飞一下子从马上栽了下来。
东方俊在马下险险的接住了他,看着相宇飞两条腿不停的打颤,东方俊一把抱起他无视于周遭那探测的目光率先往驿馆内走去。
旁边的下人和驿馆的下人赶紧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
东方俊把相宇飞放在床上,伸手就去拉相宇飞的裤带,唬得相宇飞一下子推开了东方俊的手。
有些心虚的说道:“祈昀,我没事的,你……你好久没好好休息了吧,赶紧睡吧,明天我们还得赶路。”
说完,相宇飞往床上一躺就准备睡觉,他也实在是累了,顾不得腿上的伤痛,他现在就想补觉。
东方俊却没有理会相宇飞的推辞,按住相宇飞不停挣扎的身体,强硬的拉开相宇飞的裤带把他的裤子小心的拉了下来,看着他本来白皙的大腿内侧此时已经露出了鲜红的嫩肉,东方俊撇过头去一时间不想让相宇飞看到他眼里涌起的水雾。
轻轻的吸了口气,待看到床上相宇飞一脸尴尬的表情,东方俊放心之余再次把他推到在床上。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盒药膏,借着蜡烛微弱的烛光,东方俊低着头给相宇飞的伤口上小心的擦拭着药膏。
虽然东方俊此时的动作说不出的正经,但是相宇飞还是觉得有点别扭。想了想还是尴尬的说道:“那个祈昀,你看……”
结果对上东方俊不善的眼神,相宇飞把准备好的话全咽回了肚子里,马上改变了言语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祈昀,你看,我……我想睡了。”
东方俊没有理会相宇飞的言语,给他擦过药,小心的帮他系好裤带。
然后吹灭了蜡烛,上床搂着发呆的相宇飞就呼呼大睡了,这几天日夜兼程来找相宇飞,他实在是累坏了。不单单是身体上的,这几天陈啸天的遇刺和那吓人的伤口,每每想起就让东方俊在梦中都多次惊醒。此时他早已经被陈啸天折腾的身心疲惫了。
怎么不明白相宇飞在担忧什么,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心中再有旖旎的念头怕也枉为人了。
好友还不知生死,他又如何安心。啸天于他,是知音,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无论他平时怎么气他、恼他,可两人二十多年那生死与共的情谊却是永远不会变的。
相宇飞悄悄的伸出手摸了摸东方俊满面的胡茬,心里隐隐的伤着心,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满了二十八岁才开始蓄须的,也不知道东方俊这几天是如何的拼命赶路,一时间什么都抛到脑后了。
深夜了相宇飞一声叹息,然后在东方俊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着了。
相宇飞和东方俊日夜兼程用了四天的时间,把他们当初将近走了七天的路程硬是赶了出来。
第四天下午的时候,相宇飞来到轻纺知味楼的三楼客房,看着病榻前兀自强撑着精神笑着看着自己的陈啸天,相宇飞的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他知道这就是那个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嬉笑面对的陈啸天。
看着病榻上他瘦肖蜡黄的脸色,相宇飞突然觉得他还是那么的有活力,那么的生机勃勃。
陈啸天看着自己床前那个本来本来漂亮清爽的小表弟,此时一身灰尘的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他身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一身出尘的白色。
陈啸天看着相宇飞此时如同一只落魄的小花猫般,咧着嘴笑了笑。
“表弟,你可是没有以前漂亮了。”说完还是嗤嗤的笑着。
相宇飞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灰尘,也对他笑了一下,想过去给他细细的检察一下身体,可是看到自己满身的灰尘,还是退了出去,只是转身交代了一句。
“表哥,我去收拾一下,你可等着我啊!”
只是他没有看到身后陈啸天眼中那份兴奋的光芒,那就像濒临饿死的人看到了食物一般。原来,一向嬉笑面对人生的陈啸天也有舍不下的事情,原来他也曾怕死!
随后赶来的东方俊看着好友眼中的光芒,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他知道,啸天会活过来的,他一直都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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