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鞨这样的目光让上官云翳心里很是不舒服,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上官云翳直到此刻才更加肯定,自己以往真是小看了这桑木村,尽管木鞨族长对待自己的态度很是亲切,但是那也是建立在自己不能威胁到桑木村的情况下,一旦自己可能威胁到桑木村,哪怕只是猜测,那么木鞨这位族长也会像护崽子的母狼一般随时准备像自己伸出獠牙。
没想到木鞨这个时候都在试探自己,这样的桑木村,到底是纯朴的可爱,还是神秘的可怕,这一刻上官云翳也有些迷茫了。
“木叔,您老玩笑了,云翳的命是桑木村的各位父老救得,能为这里做些事是云翳的荣幸。其实云翳早前没说,云翳的家里世代是开医馆的,云翳自小耳濡目染倒是学了些皮毛。”
自嘲的笑了一下,不管木鞨他们相信不相信,但是上官云翳可没有骗木鞨的心思。想到自己现代那个家,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淡了那份归去的心思,但是那份眷恋却不曾淡过一分。
也不再多做废话,上官云翳不再去看几人的神色,转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为木梓治伤。
“秋伯,把您老的药箱借给云翳一用,。”秋慈安想都没想,麻利的递过自己的药箱。
“麻烦您老为木梓施针,先把他的伤势控制住。”一边查看着秋慈安的药箱一边开口嘱咐着,上官云翳不停的查看着药箱里的物事。
和普通大夫的药箱一样,秋慈安的药箱里都是一些老中医常用的工具。突然从药箱的底部掏出一个描金的小盒子,上官云翳好奇的打开。
一旁正在为木梓施针的秋慈安看到上官云翳手里的小盒子,下意识的就想张口阻止,待看到木鞨那略带警告的目光后,秋慈安摇着头叹息了一声,继续低着头为木梓用针。
震惊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上官云翳小心的拿过一把小刀,大小适中,连重量都是差不太多;伸手拿过另外一把不大的刀具,还是一样的顺手;待最后拿过一条类似绳子的肠线时,上官云翳眼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别人或许认不出秋慈安这小盒子里东西的特异之处,但是上官云翳一眼就认出这些东西的特别之处,这些正是他还是相宇飞时按照现代的机械设备做的一些刀具,记得当初还为化名于熬的慕容傲宇看过腿伤。虽然秋慈安这里的东西不是自己当初在瑞王府那套,但是东西却仿照的几乎不差分毫。
心里震惊的同时上官云翳更是对这秋慈安,不,应该说是对这桑木村产生了疑惑。想从严密的瑞王府里把东西带出来,怕是桑木村背后势力的身份呼之欲出了。林国本就是个不大的国家,而又有实力做到这个份上的,上官云翳几乎已经肯定了桑木村是哪个势力的附属。
很好的掩饰了心里的那份震惊,上官云翳向木鞨要了一壶酒,见秋慈安正往木梓嘴里塞着参片,上官云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示意木鞨和桑虎把人固定好,上官云翳开始了他异世的另外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
不理会桑虎那瞬间瞪大的眼睛,更加没有注意木鞨那探究中带着凝重的注释,直接忽略了秋慈安眼里的艳羡,上官云翳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治伤。
肠子破了的直接被他剪掉然后又用秋慈安看不懂的手法接了上去,按照记忆中的顺序把木梓的肚腹安置好,上官云翳拿起一边的肠线开始缝合。
明显感受着身边秋慈安愈发粗重的喘息,上官云翳抬头瞥了对方一眼,不带一丝表情,然后低下头继续手术的动作。
终于熬完了漫长的手术过程,期间木梓一声都没有出过,桑虎有些担忧的几次去探他的鼻息,若不是他内功精湛感觉灵敏,怕是都以为木梓已经死透了。
直到上官云翳若无其事的放下手里的针线开始去洗手,屋子里三个人都没有从震惊中反映过来。
“秋伯,麻烦您老帮忙把伤口包扎一下,云翳有些累了。”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上官云翳轻声开口。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做手术,但是被三个人迥异的目光注视着,尽管上官云翳心里承受能力极强,但也多少感到有些压力。此时手术结束了上官云翳也放下那颗一直提着的心,一时间还真是有些力竭的感觉。
“云翳,累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
没有客气顺手接过了秋慈安递过来的茶水,上官云翳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品着茶。
“云翳,那个,你看,你能不能……”瞬间对上上官云翳那探究的目光,秋慈安竟然莫名的老脸一红,可随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老人咬了咬牙低声开口道:“云翳,你看能不能收我为徒?”一边说着,秋慈安屈膝就准备跪下去。
“唉,咳咳…….等等……”终于成功的扶助了秋慈安准备跪下去的身体,上官云翳这一口茶憋到嘴里差点把他呛死。
“云翳,你…….”脸上分明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秋慈安一张脸通红的看着上官云翳,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愤的。
“秋伯,咳咳…….您老就别添乱了好不好,木梓的伤还没有稳定下来,您老怎么还给我……”添乱两个字上官云翳没敢出口,一脸苦相的看着秋慈安,上官云翳真不知道这位老人是怎么放下身段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莫不是因为自己曾经有为难过秋若兰所以老人想要借机报复?可想来想去这秋慈安脑子又没有坏掉,他这么大的年纪也没有拿着自己的名声开玩笑的道理啊。这么大的年纪居然来跪自己一个晚辈,还要行拜师礼,上官云翳一想都觉得头疼。
“云翳,你是不是碍于家族的医学不敢教授?”试探性的开口,这片刻的功夫秋慈安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自然。
“唉,秋伯,您老想到哪里去了,其实我是…….呃……”突然想到自己这超越时代的医术好像真的不适合大规模的推广,毕竟人体的构造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掌握的,如果要这群迂腐的家伙整天拿着尸体研究来研究去的,上官云翳一想到这就有些不寒而栗。
古人一向讲究入土为安,如果自己哪天真的弄出来太过超前的东西,怕是会被整个世俗界攻击吧。想到这上官云翳刚刚想出口的解释又咽了回去,话锋一转故意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秋伯,不瞒您老,云翳的家族严禁云翳泄露了大夫的身份,我的家族虽然行医但是也没有今天这般惊世骇俗过,个中原因云翳不方便透漏,但是还望秋伯您老能够谅解。再者来说,云翳年纪轻轻,即使家族同意也不敢以师父自称啊”
故作满脸无奈的开口,上官云翳说完有些委屈的看着秋慈安,眼里满是愧疚。
“唉,我明白了。不过云翳,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正所谓达者为师,云翳年纪轻轻也不要太过迂腐才好。”既然对方都说了有家族限制,尽管秋慈安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只是想想上官云翳那超然的医术和手段,难免这心里还是有些羡慕和不甘。
“云翳多谢秋伯的教诲,小子受教了。”根本不去接秋慈安“达者为师”那席话,上官云翳很怕对方再次要拜自己为师,索性故意装作没听懂对方最后的试探。
无奈的摇了摇头,见上官云翳不往话题上聊,秋慈安也只能无奈的作罢。
“云翳,你救了木梓,我们桑木村欠你一个人情啊”来到上官云翳身边轻声开口,这一刻木鞨的眼里也满是欣喜,本来已经生还无望的木梓又被救了回来,木鞨这心里也满是喜悦。
“木叔客气了,云翳的命都是您老和村子里的人救得,云翳不过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哪里就敢居功了,您老要是再这么客气下去,可真的是叫云翳无地自容了。”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开口,上官云翳故意轻松的说着。
“好好、果然是后生可畏啊,云翳,我木鞨没有白救你回来啊”欣慰的拍了拍上官云翳的肩膀,这一刻老人的眼里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宠溺。
“木叔,有件事不知道云翳该不该说。”踌躇着开口,见木鞨疑惑的看着自己,上官云翳想了想还是谨慎的开口道:“我刚刚为木梓兄弟看伤,他这伤口比较怪异,我本来以为是被野兽伤的,可是看到肚腹里面光滑的伤口才知道原来是被利器所伤,而这种兵器却又能够从身体里面对人造成巨大的伤害,外面的伤反而没那么严重。不知是不是云翳多嘴,咱们桑木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是上官云翳八卦,只是木梓的伤有些怪异让他起了郑重对待的心思。在这里待了半个多月,说真的,上官云翳已经对这桑木村产生了点感情。
听到上官云翳这番话,一旁一声不吭的桑虎最先变了神色,看了一眼身边同样神色郑重的族长,桑虎摇摇头主动退到门外把守,毕竟有些事不宜让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
见到木鞨那郑重的表情,上官云翳知道,或许,自己离知道桑木村的秘密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