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藏下
齐府的管事们找到了胡七儿,从他那儿得知,自己少爷近日都与滨州阜阳城何城主的公子走的近,总算松了口气。
“张管事,你和黄管事便带着胡七儿,到何少爷那儿去找少爷,我去跟老爷说。”
被点名的两个管事点头,带了家丁与胡七儿,一同出门去了。
指派人的那管事接着对其他人说:“诸位就先回去忙吧少爷定是被人牵累的,只要找到少爷,到官府里说个明白,应当就没事了。”
其他人纷纷应和,然后便三三两两的散去。
那个管事方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去跟齐老爷禀报。
“你说那孽子在那儿?”
“老爷您冷静点儿,还不确定少爷就在何少爷那儿……”
“等会儿,你说何少爷?那个何少爷?"齐老爷板着脸问。
管事讷讷的道:“滨州阜阳城城主的公子。"
竟是那个小子。
权贵之家不乏纵情犬马声色的纨绔,但就连京中的权贵,都不曾出现像何家那样张狂的,这位何少爷只要秀美不分男女,丝毫不曾稍加掩饰,儿子是怎么会跟他厮混到一块儿去的?
“你们怎么知道少爷近日跟他走的近?"
管事这才将胡七儿的事说了,齐老爷听完后,沉着脸半晌才问:“你们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回,回大老爷,可是有何不对?”
“那个胡七儿,当差当的好端端的,为什么一请就是连请几天的假?”
“这……”管事讪然,不知如何回答。
“此人与人结交必有所图,那个胡七儿肯定知道了些什么,才会故意请假避开。”
管事躬身问道:“那老爷的意思……”
“人呢?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小的让黄管事及张管事领他去何少爷常去的地方找人了。”
“我们一起去,让人赶上去叫他们缓些,等我们过去。”
那管事急忙告退出去拦人,齐老爷则回房换衣服,齐太太在婆母床前侍疾,屋里只有两个留守的二等丫鬟带着小丫鬟在屋里,看到老爷回来,二等丫鬟慌忙起身进内室帮老爷更衣,同时跟小丫鬟使了眼色,让她们去打探消息去。
不一会儿,齐老爷换好外出的袍子,便出门去了。
“怎么样?老爷这不早不晚的出门,是要上那儿?"
小丫鬟才跟齐老爷的小厮打探了消息,这会儿便抖给她听,两个二等丫鬟想了下,便商议着去通禀夫人一声。
齐太太那儿得知后,便让人去贤亲府跟贤亲王妃说。
“夫人,跟姑太太说做什么?”
齐太太啐她一口道:“这事还得姑太太让人递条子去顺天府才成,昨日那事不少,我怕官府的人查不到真正该负责的人,就把咱们给绕进去。”
说到底,齐太太是压根都不信儿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种事来。
齐老爷一行人来到京西的何家酒楼,齐老爷面色凝重的死盯着胡七儿不放。“你既知少爷要做的事不妥,怎么不来通报管事们?”
胡七儿呶嗫好半会,才道:“回老爷,小的人轻言微,无法劝动少爷,再说少爷和何少爷说好,何少爷帮少爷出气,办妥了,少爷就将小的一家给何少爷,小的的哥哥店里的差事,是干上手的,娘亲在齐府一辈子,我们不想去何家。而且少爷是主子,他要做的事,小的怎么敢说他的不是。”
齐老爷冷哼一声,这小子忐滑头的,轻巧的将事推得一乾二净。
马车板壁上传来轻响。
“说。”
“老爷,何家酒楼的掌柜的很强硬,怎么问都不肯说。”管事恭谨的道。
齐老爷伸手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下,何家酒楼的掌柜的站在店面前,扬着下巴看着他们,嘴角微勾不屑的看着他们。
齐老爷微笑的招来管事,交代几句后便放下车帘,让车夫赶车,走了一段路后,他就让车停下,约莫等了一刻钟后,管事便笑着过来禀告。
“老爷,已经问出来了,何府就在大道附近,少爷昨日来酒楼后,店掌柜就让人带少爷过去何府。”
齐老爷颔首,让管事带路,一行人便往何府去。
何家酒楼里,店掌柜不复方才的不屑嘴脸,哭丧着脸看着残破的酒楼,齐家那些家丁见东西就砸,墙上挂的书画全被扯下撕烂,桌椅全被砸烂,杯盘碗筷散落一地,上好锦缎做成的帷幔拖曳于地,从酒窖搬上来各种美酒,被砸碎一地,陈酿酒香混杂一气,散发出浓烈酒气,几个小厮拿着脖子上的汗巾,拍打着火星,所幸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
他们忙着救火的同时,嘴里嘟嚷抱怨着。“跟人家硬顶什么啊齐家人不过去来找他们家的少爷,说就是了,这下可好,被砸了店,回头怎么跟城主交代”
“得了,你少说两句吧”另一个小厮以手肘顶了他一下。
那个小厮却没住口,反倒扔下汗巾,生气的道:“怎么,话还不让人说啊?他掌柜的了不得,自己来救火啊光会站在那里看。”
“算了,幸好他们放火的地方,没有沾到酒,不然,这火要烧起来可就糟了”说话的小厮想息事宁人,他只要想到后院地窖旁的那块土里,还藏着不少秘密,就提心吊胆,这酒楼可千万不能出事,尤其不能引来官府的人。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随即噤声不语,反倒是掌柜的像缓过来了,开始大呼小叫的指挥他们收拾残局。
“掌柜的,你看要不要让人先去跟少爷通知一声?”
掌柜的才想起来似的,忙要他们去通知何少爷,齐老爷他们找上门去了。
张副指挥使万万没想到,何少爷昨夜就宿在离自己只有两条街的宅子里。
“怎么咱们会找不到?”他不解的搔着脑袋。
亲兵宽慰他道:“大人,这宅子不是何家的产业,是何城主夫人陪嫁的宅子,我们一直专注在何家人身上,自然就漏掉了她。”何城主一家子都是滨州人,城主夫人娘家就在阜阳城附近,怎么会想到何家在京里置产,她也用自己的名义置了一份。
“何少爷怎么会和齐少爷凑到一块的?”张副指挥使纳闷的问。
这种问题叫人怎么回答?亲兵将话岔开去,“大人,我们现在是直接到何府拿人,还是先跟高大人说一声,再过去何府?”
张副指挥使也不是个死脑筋的人,死揪着这个不放,对他来说没好处,现在唯一的重点是赶紧将何、齐两个少爷带回问话,其他的……就当是学个经验吧
“你们两个去跟高大人禀报一声,其他人跟我去何府拿人吧对了,这齐少爷听说也在何府里,一会儿小心些,别放走了他。”
“是。”大家齐大声应诺,气势高昂的出了北城兵马司。
何府西厢忽地传来争执打斗声,受命守在外头的小厮,焦急的不知是该去通知管事,还是冲进去,急的在原地打转,尖叫嘶吼声很快将所有的人都引过来。
“这是怎么了?”陈管事扶着另一个管事的手缓缓的走来,见大家围在西厢外,听着西厢里的动静。“你们快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少爷怎么打起来了”
要知道,何少爷的性子不好,脾气一上来就动手的,前不久才在酒楼里,将福安商业协会的那个姓严的给活生生摔断了脖子,那回,幸好没人知道姓严的行踪,他们才能把他随身小厮埋在不相关的人宅子里,好故弄玄虚,果不其然,让福安商业协会的人断了线索,就算严家人报了官,官府也查不到他们身上来。
可是这位齐少爷不一样。
他带来的家丁、小厮、车马都还关在跨院里,这么多人,就算要故计重施,难度可是难上数倍,更不用说,那些人不比那个小厮,就算把他们弄死,要怎么处理他们?何府这宅子可是靠近北城兵马司,不说别的,就算想报个暴毙,要将他们运出去,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更何况,因为昨日的事,何家随少爷出去的小厮、车夫都还关在牢里。
早上顺天府派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府里找少爷,却未果,只怕早就盯着了,现在还没动手,不过是没个顺理成章的理由罢了
如果西厢的动静再大些,难保不会惊扰左邻右舍,到时,就算他想再如早上那样拿出城主名头来挡人,也行不通了。
小厮和家丁们面面相觑,却迟疑着不敢上前进西厢去,陈管事急气败坏的嚷着:“快进去看看,若是闹出事,咱们都不用活了”
仆妇们站在一旁推搡着,两个胆子大些的小厮便鼓足勇气上前拍了门,“少爷,少爷,我们要进去了,少爷……”陈管事见他们磨蹭,气得恨不得上前一脚把他们踢进,扶着他的管事则温声劝道:“老陈,你别激动,你这病不能气,不能急的。”忽地西厢里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是重物倒下的声音,接着就悄无声息。
陈管事大口吸着气,转头催促着对方,“别管我,你们快进去瞧瞧,少爷到底是怎么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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