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亲王回房时,只见小小睡在罗汉床上,柳依依则坐在紫檀木大圆桌前,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摊着一大张纸,她正拿着笔在纸上比划着。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在看什么?”他上前一看,是宁州别院的地形图。“这是…要做什么?”
柳依依这才发现他回来,立即站起身来,嘴里不禁轻声抱怨。“怎不让人通报一声,妾身怠慢亲王了。”
宝亲王亲昵的靠在她耳边磨着,边笑道:“丫鬟们说女儿在睡,我就让她们别通传了,免得把女儿吵醒。”
柳依依耳热脸红,轻啐他一声。“知道孩子睡在屋里,你还敢这样。”
宝亲王看她粉脸绯红,趁机在她脸上香了一下,然后坐下,专注看起方才柳依依在看的地形图。“看这做什么?”又问了一次。
“在想,挪个院子给儿子当新房,那个院子给女儿女婿小住。”
宝亲王听了心下黯然,京里的宝亲王府,才是他们该长住的地方,可是,依依却因为他,而长住别院。
“依依。”
当了他多少年的女人,柳依依岂会不知他,娇笑着:“我可是要谢谢亲王爷,这些年,离我爹娘近,却委曲了亲王爷与老亲王、老王妃骨肉分离,不能常承欢膝下。说起来,全是妾身的错。”
宝亲王站在她的后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下头就埋在她香馥的肩颈上。
静谧流淌在室内,直到外间传来小小翻身的轻微声响,柳依依这才推推宝亲王。
“你打算怎么处理堂兄?”柳依依面色凝重的问。
“处理他什么?他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宝亲王笑道。
柳依依眼露忧色。“可是他……”
“他有盘算,表示我的眼光好,挑了个万中选一的女婿。”宝亲王说到这儿不禁得意的笑。
柳依依没好气的推他一把。“如果女儿没找回来,我们不好耽误小冀的终身,那,介婷是个不错的人选之一,可是,女儿回来了,他还……”
“欸!妳也别恼,介君应是急了,不然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怎么会鲁莽行事?”
“那倒也是。”柳依依颔首同意。“你让人送帖子去琳琅宝阁了吗?还有不是让他们以琳琅宝阁名义广请帖,不晓得办得如何了?”
“一会儿去问小郎得了!”宝亲王头也没抬的道。
“我倒忘了,小郎应该能与琳琅宝阁直接连繄吧!”柳依依想到小郎的特殊能力,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来。
“他是个好孩子,不然郎大爷也不会让他陪着女儿走南闯北的。”宝亲王笑道,再加上辈份在那里,郎大爷疼爱小小之情溢于言表,端看来信便知,平素应该是个不会软声软气的人,信中措词是生硬的柔和,是不习于如此作为吧!
他是小小的亲生父亲,他为女儿打算是理所当然,可是养父却软语送上建议,怕女儿日后被议僭越过兄姊。
虽然说,郎士奇是金狼族的族长,不是人类,但,他为女儿费的心,不比他少,会安排郎清双在小小身边,肯定有用意在吧!
想到固执学算盘的女儿,学女红的小小,好玩的郎清双,最大的功用是带着小小,强迫她放开怀玩吧!
“看好那个院子给女儿女婿了?”宝亲王低下头,在地图上看着。
“嗯,我就想,我们正院后方的虚怀院,格局方正,二层楼,住起来肯定舒服。”
“儿子的呢……”
屋里细细的讨论声,轻轻浅浅的传入小小的耳中,她翻个身,闭着眼睛想起那位表哥来。
原来真有那么女人想抢冀阳哥哥啊!
想想也是,冀阳哥哥人好,又体贴,长得好,身材也好,笑起来眼里的欢快可以流到她的心里,让她见了也开心起来,最重要的是,那天,他吻自己时,那呵护备至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她的心好软好暖。
轻轻的暖和柔软的唇贴到她的,他的手在她的背上热气直贯大脑,贴在他宽厚胸怀的心,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与自己慌乱急切的心相映和着,逐渐加快的心跳,与他唇上加重的力道,背上游移的炽热大掌……
小小只觉脸一热,轰的,脑子有些昏沉了。
再次翻个身,伸手将被子拉盖过头顶,她觉得脸好热好热,好羞人哪!
这就是阿娘说的,思春吗?
※
秋冀阳与郎清双同舱房,一如既往,福安商会的信息会追着会首跑,每天都有一些信息是要处理的。
琳琅宝阁自是晓得郎清双已然清醒,小郎为族中众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沉睡不醒,很是气恼,曾气咧咧的传了讯息给大家,不过,他如愿以偿的得到回响,众人将他骂得是狗血淋头,郎召双骂他的狼脑被猪踢,才会被笨到吃了人类的散功药,就昏迷不醒。
其它几位双字辈的兄长们,不是骂他贪吃,就是数落他这么虚,肯定是成天沉迷人类世界,忘了练功,才会底子差。
叔伯辈的则是摇头叹息,简直不肯置信,族中有虚弱至此的,昏迷那么多天,真不晓得他功力何以差到此等程度。
祖父更是直言,该好好练练基本功。
叔祖则笑他,功力差成这样,日后怎么娶亲?
搞得郎清双后悔不已,不该一时冲动大肆抱怨的,反惹得大家数落他一番。
知道他恢复神智,众人很开心,数落完毕,各归其位,忙各自的去了。
郎召双身为同辈最年长的,理所当然的派公给最小只的做,丢了一堆账本给他。
还严令他自己算,不可去吵扰少主。
所以当秋冀阳看着福安商会的信息时,郎清双可怜兮兮的坐在他身边,委委曲曲的算起账本上那乱七八糟的帐目来。
秋冀阳看过小小算帐的神速,对郎清双没将账本交给她,而是自己抱着慢慢算的行为问过一次。
郎清双眨巴着大眼回道:“召双是大哥,我是最小的,他说的话,我一定得听,他说不能吵扰少主,我就是不能拿去给小小算。”
但是不代表别人不能代劳。
秋冀阳听完之后,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加油,你可以的。”然后便不理睬他,任由他再怎么朝他眨巴着双眼,只当没看到。
郎清双忍不住在肚子里腹诽,知道你个没良心的偏心鬼,就怕把小小累坏了,不让他把账本交给小小,甚至也没让她知道,自己跟族里众人连系过,大家都说,婚礼那天一定要去闹洞房,这是族里继狼主娶妻后,又一盛事啊!大家一定要好好闹一闹的。
郎清双抬起眼盯着专心看信柬的秋冀阳,恶狠狠的想,哼,我就不提醒你们,到时等着看好戏。
※
柳介君回了舱房,来来回回在的舱房里转了半天,才将舱门打开,唤进小厮帮他磨墨。
“二爷,墨磨好了。”小厮磨好墨,见柳介君在房里躁动不安,一会儿坐下,不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几步路,又跌坐到床上,顿了一下,又起身,却没注意到他的叫唤。
小厮只得再次唤他,柳介君转过头,目光涣散,似乎不解小厮为何在此。
“二爷,墨磨好了。”小厮声音清朗的道。
这次柳介君终于听进去了,他点点头,示意他退下,待小厮离去后,他才走到书案前,提笔快速的写了几行字,然后走回几桌为自己沏了杯茶,捧在手中,让茶杯的温度,安抚自己不安的心后,慢慢将茶水喝了下去。
然后他坐在窗边,看着远方正在捕鱼的鱼船,看了良了,茶已凉,才起身放下茶杯,走到书案前,再看了一次信柬,然后唤来小厮,命他速速传给柳介婷。
“二爷,三小姐不知现在何处。”
“蠢材,不会让人查吗?要快,让三小姐尽快过来与我会合。”顺手拿了书案上的毛笔就砸过去。
无端被丢东西的小厮,不敢闪躲,更不敢拿手接笔,只能乖乖站在原地,由着二爷丢过来的东西打中自己的额头及胸口。
“是,奴才这就去查。”接了信,小厮忙回道,然后退下。
走了甬道,正想拿去找管信鸽的管事,就见宝亲王身边的龙大总管,温和笑着说:“二爷要寄信?”
“是。”
“那交给我吧!我正好要去找黄管事。”
“是。”小厮恭敬的将信柬交出去。
“你先下去吧,二爷那里,如果有需要,我会让人去侍候的。”
“谢谢龙大总管。”
“嗯,去吧!”
“是。”小厮不用跑这趟,又被打发去歇息,可以明目张胆的休息,高兴的跑走了。
龙大总管拿了信,拆开一看,不由一笑。
这位柳介君,还真是个疼惜妹妹的好哥哥啊!要妹妹赶过来,以免错过抢夫良机,一方面却又怕妹妹赶路赶得急,名贵的娇花岂堪风霜侵害?
信柬上细心地嘱咐她坐马车赶过来,还提醒柳介婷,此行关乎她能否嫁予秋冀阳,要其父一定要为她准备最好的马车乘坐,要她不要怕麻烦大嫂,尽量把侍候她的人全带上,免得自己没人照顾云云。
这柳介君倒真真是个细心、体贴、疼宠妹妹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