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透海水,用一种最温柔的神态,唯美的手臂环抱着条条小鱼,。泡沫从穹壑滚动出来,在亮莹壁前随着琴音翩然起舞,零星有序,。
子蝶低头凝视被圈在掌中的一条透明紫色小鱼,和四周的游走远离的鱼群迥然不同。本该自由无忧,与其他鱼儿相靠相依,彼此陪伴。却横生枝节,沦落为她手中的无聊玩物。
亦如子蝶,她本是生死未卜,半身已陷入棺材大半截之人。却在此处听美人抚琴奏乐,别提多有情调。
弹奏竖琴者,冷峻无比,不苟言笑。一股高贵的气质使人产生一种距离感,令他不怒自威。和貔貅一点相似,初见难分男女。
再看方才信誓旦旦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三头怪物,现在含情脉脉的坐在一旁静心听琴,陶醉忘我。
突然,黑云遮月,满海燥热。压抑忧郁一同袭来,并未影响琴前美人浅斟抚琴的雅兴。
就是不知,他喝得是酒还是苦涩的海水。
“这么久不现身,你多会学会躲躲藏藏?不过的确是件好事,证明你的火爆性子改善不少。”琴声骤停,声音海水一样宽广辽阔。
被发现,老婆婆一点不吃惊,意料之中。亦如美人在看到子蝶一刻,就算到老婆婆会随后跟来一般。
琴旁桌上,一琉璃壶,一团清香,也正是等待老婆婆这个不速之客。
“坐,喝。”
美人修长的手指,好看到天理不容,更让人对他的性别质疑。挥袖收起竖琴,侧身转向桌上,持起一个空杯,填满,推到老婆婆面下。
老婆婆身旁多出个男子跟随,羡煞所有人仙魔的容貌,正是貔貅。子蝶与他两人对视微微一笑,一些明了,无须言语,心灵相通。
“不敢?”美人挑眉浅笑,指间多出粒粒白沙撒入老婆婆杯中,。
他激她,老婆婆回以一阴笑,“是呀,好怕呀。回想上次喝到老爹赐的圣水,最少数万年了,感觉就一晃神的功夫。喝下它的感觉,太他妈见鬼的刺激。”话虽说的如此畏缩,老婆婆却没有犹豫,一杯饮下,烧心灼肺。
之后没多久,嗜血的眸子变成金黄色,皮包骨的身体恢复血色,老婆婆原来相貌竟也是惊为天人。见这番情境,子蝶心里一惊,为眼前两位的真实身份。身处血族老巢,不一定是血族之人,却受到血族最高的尊敬。
“女魃,原来你一点没变。”美人笑得很圣洁,更胜天神,一尘不染,在水光下折射出一层光晕。
女魃!子蝶心底的震惊未过,重新加于巨石重量的震撼。
女魃这个名字,子蝶可是如雷贯耳。黄帝之女,也是雅雪的祖先,为了拯救天下,牺牲自己。
女魃,氐人巨海,两者一联系,子蝶瞬间更如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不过唯一搞懂就是,为何这里居住的多数是血族。
壶倾水流,壶收韵留,空杯又满,醉意朦胧。
“留一仙一神兽命到此时,不像你处事之风。”美人一语点破。
女魃金色眸子闪过丝丝惊慌失措,是对一些不愿人看透的事情隐瞒,“我的事情不需你多管,别忘了是我借这里给你避难。”
“咳。”美人轻轻一咳,面对**裸的挑衅,脸上没有怒色,微微抿口手中杯之水,“借我避难?这词听着真够刺耳。好吧,那么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帮你送他们回到人间。”
“不行!”三头怪物再次不约而同阻止,这次连美人惊艳脱俗的脸上都掠过一抹吃惊。子蝶悄悄丢给貔貅一个眼色,意思不要轻举妄动,继续看看再说,。
三头怪物望眼女魃,彷佛在拉帮结派。没想到女魃僵硬地别过头,没有回话,默许了美人的私自决定。
对于女魃这样,三头怪物甚是不解,自它们有记忆以来,从未看到女魃为任何人事让步。就算被永世封印于氐人巨海内,她仍没有低头求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父亲。
美人第一次见三头怪物和女魃这般异常,忽起捉弄之心,“混沌,你说说为什么不可以?”
子蝶感觉头里猛然一蒙,对今天太多骇人听闻的事情无法承受。
三头怪物是混沌?混沌不是看守地府之门的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美人一眼看破子蝶心中所困,冷淡说道:“海纳百川,有容纳大。小仙女,一些东西不要被肉眼所蒙骗了。”
眨眨迷惑的眼睛,子蝶翘首凝思。太深奥的道理,她一时半会参不透。
至于混沌为何不让子蝶他们离去,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子蝶还未见证谁头最大的问题。
“因为因为,她还见证,我们到底谁最聪明。”混沌羞涩道。
你瞧你瞧,果然听到混沌如此回答,子蝶想笑不敢笑,这只可爱的巨型狗还真惦记着那个骂名。
美人洞悉世间万综事,当能听来子蝶给它们所上的套是好是坏,顿时大笑出声。
宽广的笑声之中,混沌骤然一声悲鸣,在三头之中冒出一个小脑袋。三头一惊,热泪盈眶,是对兄弟‘乐’回归的激动。
小脑袋陪着自己主人大笑不止,刚刚紧张的气氛顷刻间随之瓦解,。
美人抬手搭在女魃肩上,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你说,在老爹生我们时候,会不会也是考虑到后代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所以把每个孩子都造的不一样?你来看看,这几个头,哪个比较大?”
白皙的手被一巴掌拍下,女魃面无表情,一句话没有回。
明显一盆冷水泼下,但未影响美人的心情,“如混沌所愿,不答出你们就别离开了。”
“这怎么可以呢?”子蝶急急反驳。
“我没阻止你们离去,只要回答出,我随时愿意送你们。”富丽堂皇的言词,叫子蝶心里更急,暴跳如雷地吼起来,“你简直比魔族,”还不讲理!
她没有说完,胳膊被抓住,制止。制止子蝶的不是别人,正是貔貅。
貔貅脸上是特有的柔笑,只不过给了子蝶种别样感觉。一种无法表达的感觉,就像习惯每天喝热可可,突然有天发现,其实喝的是凉橙汁。同样是饮料解渴,不同是暗藏恐惧,一种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恐惧。
在夺目的笑容中,涣散浓重的杀气,“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若我答出,请您实现您所说。”
周遭嗡声随起,混沌交头接耳。之前子蝶敢对女魃提要求算罕见了,如今又来个敢对它们主人提要求的,如实够胆大,不怕死。一计回眸,万籁俱寂。
“哦?”美人眼中闪过一点暗光,他本想逗逗子蝶,她求他时,他便罢手。现在半路杀出个陈咬金,颇有兴味的俯视貔貅,回问道:“说说看?”
“其实一样大。如同上天是公平的,也是证明这四种情绪并存。之前一直没有见到代表‘乐’的头,因为其主人您很不快乐。”貔貅沉稳的说完,解释的头头是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