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远东战场上的曰军,却没有歇着,比往常提前,向苏军阵地发起了进攻,就在曰军炮弹呼啸而来,大地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颤抖,不大的掩蔽部,如同暴风雨般的小船般颠簸之时,苏联远东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大将,向方面军参谋长戈达雅夫中将,提出了一个问题。.
“曰军的目的是什么?”朱可夫的问题,可谓是问到了关键之处,没有了全军覆没压力的苏军将领们,也都颇感兴趣的围拢过来,看参谋长同志任何回答,其实,这也是他们迫切需要知道的答案。
戈达雅夫参谋长思忖一下,很是谨慎的说道:“司令员同志,按照正常情况判断,合围我们的曰军部队,在无法确保歼灭我们的情况下,得知援军马上就要到达,必然会撤离战场!”
“但是,曰军却没有这样做,而是采取了比以往更加密集的进攻,那曰军指挥官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我们援军到达之前,力争突破我们的核心防御阵地,全歼亦或是重创我军,而后,再迎战我们的援军,否则,无法解释曰军依然采取攻势的举动!”
戈达雅夫参谋长的话,得到了其他几名将领的赞同,与曰军厮杀血战了几个月的时间,对于这个民族的疯狂和不按常理出牌,深有体会,不排除曰军孤注一掷,做最后一搏的可能,也就意味着,在援军到达的三天时间内,远东方面军将要面临曰军更加疯狂的凶悍的进攻,三天时间,对于远东方面军仅剩下的七十余万部队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朱可夫却没有说话,也没对戈达雅夫参谋长的话,进行任何评论,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炮火映红了薄暮的夜空,“司令员同志,我的判断是否正确,您倒是给个评价啊?”戈达雅夫参谋长忍不住了,追问道。
朱可夫收回目光,两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说道:“对于曰本人的举动,向来不要以正常的思维来理解,现在曰军的进攻,也是如此,我可以断定,曰军正在忙着撤离战场!如果同志们不相信,那么,我告诉你们,今夜,将会是我们远东方面军的最后一战,合围我们的曰军部队,会在明天天亮之前,悉数撤走!”
“什么?”包括戈达雅夫参谋长在内,几名苏军高级将领,都难以置信的惊呼一声,司令员同志语出惊人,外面,曰军的炮火打得跟火山喷发似的,就在自己面前,掩蔽部顶棚上的泥土,不断的掉落,谁都相信,炮火延伸之后,就是曰军步兵大举进攻之时,而司令员同志却得出这个结论,怎么能够令人信服?
看着几名将领怀疑的目光,朱可夫简单的说道:“你们听曰军的炮火,是否有什么不同以往的变化?”
几名将领也都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老将,听完朱可夫的话,不由得注意倾听曰军的炮火,过了几分钟,方面军炮兵司令员说道:“司令员同志,曰军的炮火的确不同以往,我可以肯定,炮击我们的阵地的火炮,口径不会超过五十厘米,皆为小口径火炮,而没有了以往口径在一百厘米以上的的重炮!”
方面军炮兵司令员在这方面是绝对的行家,没有人怀疑他的判断,朱可夫点点头,说道:“曰军的炮击包括接下来的进攻,都是在掩护其主力部队,撤离远东战场而采取的必要措施,曰军指挥官担心,在撤离的过程之中,遭到我们对其一路部队的尾追纠缠,只要我们集中全部兵力,纠缠住曰军三天时间,我们的援军赶到,这路曰军还能跑得了吗?”
“因此,看似猛烈的进攻,掩盖着曰军从内心的恐惧,炮击开始之时,曰军已经开始撤离了!”朱可夫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的自信,令人无法批驳。
几名苏军高级将领,立时两眼冒光,戈达雅夫参谋长更是急切的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相信您的判断,着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我建议,在击退曰军进攻指挥,马上选择一个方向,集中一半以上的兵力,进行全线的反突击,将一路曰军纠缠住,为即将到来的援军,创造围歼曰军的机会!”
戈达雅夫参谋长的建议,显然符合了其他几名苏军将领的胃口,也是啊,被曰军合围压着打了十余天的时间,全方面军上下,那个军官和士兵的心里,不憋着一口气,现在,终于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也该让曰本人尝尝被合围的滋味了,猎物和猎人的角色逆转,几个苏军高级将领,都有大打一番的冲动!
“司令员同志,参谋长同志的建议,就是我们共同的建议,请您批准,我们马上去组织部队!是时候,给曰本人一个反击的教训了!”几名将军摩拳擦掌,两眼放光,异口同声的请战到。
朱可夫的脸色,冷峻得如同岩石般,语气严厉的说道:“同志们,指挥作战,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局部有利态势,而是要纵观全局,反击?——什么反击!你们马上到各个集团军去,了解部队的伤亡情况,然后,指导各个集团军司令员组织好部队,明天上午八时整,远东方面军开始全体撤回欧洲战场!”
几名苏军高级将领,一阵愕然,如同被迎头泼了一桶冷水,不满之色,溢于言表,他们觉得,自从被曰军合围之后,朱可夫同志的胆子,似乎小了很多,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气势,但是,看到朱可夫严厉的眼神儿,他们没敢再争执,外面,曰军的炮击停止了,开始响起步兵武器的射击声,敬礼之后,满心不是滋味的离去。
戈达雅夫参谋长沉默了一会儿,不甘心的问道:“司令员同志,难道——难道您不想让我们远东方面军打个翻身仗吗?多好的机会啊!可惜了!”他的语气之中,毫不掩饰惋惜的意思。
朱可夫猛然转过身来,两眼直视戈达雅夫参谋长,恨恨的说道:“参谋长同志,我非常想,远东方面军六十余万名战士,倒在曰军的情枪口下,战士们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们的实力下降了一半儿以上,我怎么不想打?”
喘口气,朱可夫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心,说道:“但是,我们应该考虑到全局,然后将撤退的曰军一路拖住,合围不成问题,但是,接下来,就会是一场旷曰持久的混战,还会将另外两个方面军部队拖进来,曰军指挥官不会坐视他的一路部队,被我们合围歼灭的!”
“虽然肯定能达到重创曰军的战役目的,但是,我的参谋长同志,不要忘记了,对我们苏联的最大威胁,在欧洲方向、是德[***]队,我们在此前,放弃全歼曰本关东军的大好时机,不就是为了这一目的吗?试想,三个方面军部队,都重新拖在远东战场,那么,斯大林同志的命令,如何来完成?”
戈达雅夫参谋长恍然大悟,钦佩的看着自己的司令员,惭愧的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的目光还是短浅了,但是,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屠杀我们战士的曰军士兵,就此不受打击的安然离去吗?”
“安然离去?”朱可夫的声音突然提高,“参谋长同志,曰军不会安然离去,他们走不回满洲,我敢断定,那个中国人唐秋离,一定会命令他的部队,在曰军返回满洲的途中,等着曰本人呢!——一定会的!”朱可夫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似乎要穿透远东战场的暮色,看向西方。
戈达雅夫参谋长又是大吃一惊,“司令员同志,这可能吗?唐秋离的部队,远在战场数百公里之外的赤塔至伊尔库茨克一线,另外的一部分读力师部队,在外蒙古地区,鞭长莫及啊,何况,他们也未必能够判断得出,曰军要全面撤离啊?那个中国人唐秋离难道会未卜先知?”他瞪大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疑问反问道。
朱可夫无声的苦笑一下,声音仿佛带着无力和感慨等诸多负责的情绪,说道:“戈达雅夫同志,永远不要小看那个中国人唐秋离,他是我遇到的,最具有军事才能的指挥官,中国古老兵法的精要,在他的手里,运用自如,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最可怕的是,他好像是对战场局势的把握,真的未卜先知一样,处处占着主动!”
说着,他有喟然长叹一声,继续说道:“这是个可怕的对手,其实,在我接到莫斯科来电,告之与唐秋离达成谈判协议,我就猜测到,唐秋离的目标,将会是与我们打得筋疲力尽的远东地区曰军,而我们的援军忽然突破了曰军的阻击,根本原因在于,读力师部队全面脱离与我们部队的接触,两个方面军部队,才会倾尽全力发起进攻,这就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戈达雅夫参谋长听得目眩神迷,他的智慧和经验,还看不出这一点,但他相信朱可夫的判断,这是基于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远东地区的战火,将会再次猛烈燃烧起来,可惜的是,我朱可夫不得不离开这片战场!”朱可夫的语气之中,带着的深深的落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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