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国民政府是蒋家天下陈家党,陈氏兄弟一手把持国民党的党务大权,手下自然不会缺得力干将,这个国民党湖北省党部书记长徐望亭,便是陈立夫准备的炮手之一,其为人足智多谋、阴险狡诈,作为第一炮手,被陈立夫寄予厚望。
对于接收东北大员这个位置,陈立夫是志在必得,在国民政府这个大招牌下,哪怕东北在唐秋离的控制之中,是龙潭虎穴,也要楔进去一颗钉子,只要是能够让唐秋离不舒服的事情,陈立夫都会不惜余力的去做,cc系能人众多,派出去那员大将,都会给唐秋离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而且,陈立夫综合分析了一下国民政府内部的派系力量,cc系最有竞争力的对手,就是以张群为首的政学系,也是能人辈出的党内势力,且都身居要职,整体实力不比cc系差多少,张群此人更是委员长跟前的红人,差不多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真要是政学系出面争夺,cc系还真是遇到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过,通过中统局的眼线,陈立夫得知,政学系似乎无意角逐接收东北大员的意思,相当的低调,派系的大佬们,对于东北这块儿大肥肉,表现得很是淡漠,这让陈立夫放心不少,除了政学系,自己还真不把其他派系放在眼里,至于军方的势力,跟自己争夺的不是一回事儿,井水不犯河水,没有根本性的厉害冲突!
所以全场沉默的时候。陈立夫便迫不及待的示意徐望亭开炮了,徐望亭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光从面向上看。一打眼就给人好感,他温文儒雅的说道:“委员长,诸位同僚,关于主持接收东北大局的人选,望亭倒是有些看法!”
高踞台上的蒋委员长,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对于这位cc系的得力干将徐望亭。他自然是晓得的,不过,在内心里。对于陈立夫这样急不可待的跳出来,多少有些不以为然,陈立夫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便和蔼的说道:“是徐书记长啊,这是中常委会议,你是中常委之一吗,自然有发表个人意见的权力和自由,有什么见解,但说无妨!”
徐望亭侃侃而谈到:“在日寇殖民统治下多年,东北刚刚光复,可谓是百业凋零、民不聊生。东北的恢复和重建,是当务之急。此次接收东北的工作,应该以着重解决民生wenti为主,望亭以为,此职非懂得和谙熟政务之人士,且单独主持过一省或多省政务,在党内德高望重之人,而不能胜任也!”
参加会议的大佬们,个顶个都是人精,那里会听不出来徐望亭话里的含义,他列出的条件,自然是筛选法,排除多余的选项,自然是为cc系夺取此位置,而提前扫清障碍,可奇怪的是,cc系这帮家伙,搞党务和特务,的确是内行,若说谙熟政务的高级官员,在cc系内部,还真挑不出来个合适的人选,徐望亭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有什么药?
不仅仅是参加会议的大员们疑惑不解,就连蒋委员长也是暗地里嘀咕,“娘希匹!这个徐望亭在搞什么鬼?按照你的说法,你们中央党部系统,有那个人能够拿出手来?”但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徐书记长,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向中常委推荐?”
“有!”徐望亭笃定的说道,“前任山西省政府主席,现任国民政府行政院资政的阎百川先生,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徐望亭此话一出,满场都是一片惊讶之声,出乎意料,大跌眼镜,就连蒋委员长都没有料到,阎锡山会是cc系推出来的人选,“娘希匹!这个徐望亭在搞什么名堂?”
不等怀疑的声音发出,徐望亭解释到:“在担任国民政府行政院资政之前,阎百川先生长期担任山西省府主席,在主政晋省政务期间,晋省百业兴旺、民众安居乐业,其功绩是诸位同仁有目共睹的,在场的诸位,若是论主政地方的经验,比阎百川先生更高明,能出其左右的,恐怕没有几个吧?”
“再者,阎百川先生是我党早期的党员之一,我党初创时期,即追随于先总理左右,其党内资历,毋庸置疑,东北刚刚光复,民众尚未从战争的阴影之下摆脱出来,急需安抚,人心稳定则百事可为,以阎百川先生的威望和资历,代表国民政府主政东北,则会让东北民众,深切的感受到国民政府的关怀,沐浴在光复之后的感召之中!”
应当承认,徐望亭的一番话,滴水不漏,有理有据,很难批驳,且回避了敏感的军权wenti,只谈政务,只是众多的大佬们不明白,阎锡山非是cc系的人,陈立夫派出手下得力干将徐望亭,不惜余力的把这个阎老西儿推上前台,去吃东北这么块儿大肥肉,到底意欲何为?亦或是,双方私底下,有什么交易不成?
听到徐望亭推出了阎锡山,蒋委员长绝对是吃惊不小,对于这位拜把子兄弟,自己可谓是知之甚深,用老奸巨猾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如果是在以前,阎锡山还拥有一方势力的时候,蒋委员长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否定,亦或是驳斥徐望亭的话,以这位拜把子兄弟的能量,绝对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但现在不同了吗,阎锡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军队,丢了山西,成了光杆司令一个,即便是到了东北,也是孤家寡人,在唐秋离的威权之下,断然难有作为,而这一切,都是唐秋离的手笔,借着日本人的手,谋取了山西的利益,蒋委员长洞察这一切!
毋庸置疑,阎锡山跟唐秋离有仇,两个人不可能同流合污,如果把他派到东北去,不失为牵制唐秋离的好办法,反正对于自己来说,成败都没有什么损失,蒋委员长打定主意,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目光转向面色阴晴不定的阎锡山,问道:“百川兄,对于徐书记长的推荐,你要什么意见啊?”
要说震惊的程度,阎锡山比任何人都要猛烈,震惊加意外,弄得这位在民国政坛内,素有狡狐之称的人,脑袋都晕乎乎的,他万万没有想到,cc系的人,会把自己推出来,在此之前,陈立夫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啊!
阎锡山脸上阴晴不定,急剧的思考和分析突如其来的幸运,可谓是搅干了心血、累坏了脑筋。
从内心来说,阎锡山非常渴望借着一方势力,以求东山再起,最近与陈立夫打得火热、走动频繁便是原因之一,回到山西重新掌握大权,那是不可能了,自打被唐秋离设计逼着离开山西,自己无时不刻不想着要夺回失去的一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希望愈发的渺茫,山西,已经被唐秋离那个狠辣的后生,经营成水泼不进的稳固地盘儿!
此次觊觎东北,阎锡山的打算是,借着cc系的大旗,在东北谋求一隅之地,卧薪尝胆、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独掌东北的行政大权,他也不相信,陈立夫会有这样的好心,把这么大的一块儿肥肉,主动送到自己嘴里!
何况,那个唐秋离是个好惹的人物,在山西的时候,自己实力尚在,就领教过这位后生的阴险和狠辣的手段,借着日本人的手,把自己的部队打光了,然后,迫使自己离开山西,以自己五十余年的人生经验,纵横捭阖的手段,在这个后生的手里,都走不上两个回合。
现在,自己是光杆司令一个,而唐秋离在东北,云集有百万大军,这个世道,手里没枪,腰杆儿不硬,什么威望和资历,在枪杆子面前屁都不是,真要是接下这个看似油水丰厚、实则暗藏杀机的接收东北大员的头衔儿,说不定自己会一个跟头跌跤,这辈子都爬不起来?
东北是唐秋离一手收复的,岂容他人染指,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跟这个后生斗法,无论是从实力还是手段上,阎锡山都自叹不如,陈立夫对东北势在必得,又怎么会轻易的拱手让人,把自己推出来,莫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策,明着推荐自己,实则不过是个引子,引出cc系真正要推出来的人选?
权衡利弊之后,阎锡山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主政东北这个烫手的山药,以目前自己的实力,是万万不可接的,既不见容于唐秋离,又得罪了陈立夫,闹个里外不是人,我老汉才不上这个当呢!
眼风扫过去,陈立夫脸色平静,嘴角含笑,眼神儿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但阎锡山知道,这位貌似翩翩公子的cc系首脑人物,绝对不是个简单的juese。
主意已定,阎锡山站起身,先是朝着蒋委员长一拱手,表示敬意,然后,操着一口山西话,说道:“委员长、诸位同仁,我阎锡山感谢徐书记长的大力推荐,东北光复,民众急盼中央的恩泽,如同久旱之盼云霓,所谓的南望王师莫过如此,身为我党一员,百川应当不计劳苦、繁难,愿为东北战后重建大业,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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