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雷般的声音成功轰炸了孟东河的脑子后,一切都静止了,那股热流已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孟东河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坦,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他深呼一口气,回头,这才发现那叫柳纯阳的大叔已倒在沙发之上,动静全无。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喂,大叔,你没事吧?”沙发上的柳纯阳没有答应,他就颤微微地伸出手去,放在沈纯阳的鼻下,仔细感受着,孟东河很希望能感受到一丝气息,这样就能把他送到医院去,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可是,他失望了。
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味道,具体怎么样他说不上来,那就是一种直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味道,不能说是臭,不能说是腥,他就是闻到了。
“小伙子,发现你的不同了吧?”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孟东河猛地抬头,发现那柳纯阳正浮在天花板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吓得他毛骨悚然。
“你?!”他再低下头,那柳纯阳的身子分明还躺在沙发之上,一动也不动。
孟东河看下看下折腾了好几回,总算总结出了一句话:“你,你是鬼?”
“不错,恭喜你,你已开了眼,能目击一切鬼魂了。”大叔指着沙发上的物件继续说道:“这信物你收好,将来会有人来辅佐你,上清派总算后继有人了,我也可以安心离开了,若是有缘,以后我们还会相见。”
柳纯阳指着自己的尸身说道:“我的身体已死,你安置好,三日后自然有人前来接手处理,这三日内,你保重吧。”
说完,柳纯阳的鬼魂变得透明起来,直至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孟东河揉揉自己的眼睛,再大力地睁开,没有!再揉,再眼开,没有!
“太不厚道了!”孟东河大叫起来:“你留了你的尸体在这里,若是叫别人发现了,还以为我是杀人犯呢,我会吃花生米的,你回来!喂,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快回来!”
孟东河扯着喉咙叫了半天,压根没人理他,倒是他自己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这里大喊大叫,招了人来,反而不妙,索性安静下来,研究如何处理这具尸体。
“算了,我委屈一下,和你共睡一张床吧。”原本想把他放置在床下,可他就是觉得不忍心,刚刚还是一个大活人呢!
把柳纯阳的尸体搬到了自己的双人床上,这又揪起了孟东河的伤心事,前一个晚上,自己和陈宛还在上面翻去覆雨,死去活来,今天,陈宛跟人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跑了,今天 晚上,自己还要和一具尸体同眠,这真是该死的世道。
摆正柳纯阳的尸体,孟东河又小心翼翼地替他盖上被子,这才放了心,带上房门,拿起沙发上的碧绿玉佩来。
这块玉佩幽绿幽绿的颜色让孟东河想起了小时候在坟场看到过的鬼火,真是渗人哪!摸上去的感觉冰凉冰凉的,这大热天的,这股冰凉就来得格外奇异,孟东河就相信了刚才的一切,这一切,真是像在梦里一样。
他坐下来,开始整理一切,第一条,被开了,失业了,第二条,马子被人抢了,第三条,喝酒了,第四条,冲动了,打劫了,第五条,大叔吐血了,第六条,把大叔搬家来了,第七条,有热流,有热流,第八条,大叔死了,留下一块信物,最重要最重要的一条是——他说自己将来是捉鬼天师!
捉鬼?孟东河来自于一个中部城市的小镇,小时候,听说过不少鬼故事,莫不过是冤鬼伸冤之类的,再有就是蒲松龄先生笔下的聊斋故事,他是熟读过的,最喜欢的是《婴宁》这个故事,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时候,他曾幻想自己能得到一个像婴宁一般的女孩。
什么样的鬼需要去抓,好歹是一本毕业,孟东河的逻辑能力是够的,想想看,那柳纯阳替阎罗收拾他收拾不了的鬼,那一定不是善类喽,自己是哪根葱,能捉鬼?孟东河一起到这里,就扬起手,想将手上的玉扔出窗外去,进行到一半时,他又将它收了回来,不管怎么样,这玉看上去价值不菲,留着,自己混不下去的时候,还能换点钱花花。
折腾了半天,肚子早就咕咕地叫了起来,他掏出电话,打给烧烤仔,这个时候正是烧烤仔最忙的时候,果然,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急促:“孟哥,啥事,过来直接说,忙着呢,唉,我的玉米差点糊了,不和你说了,你过来!”
过去就过去,顺便蹭点吃的,孟东河临走前,特意到房间检查了一下沈纯阳的尸体,仔细地锁上房门,这才安心离去,总之,在有人接手之前,一定不能让自己成为杀人犯。
巷子口那里烟雾缭绕,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孜然的香味,孟东河肚子里的馋虫全都冒了出来,他加快脚步走近烧烤摊,看到一身恤牛仔打扮的烧烤仔正往两个黄黄的玉米上刷烧烤油,甜甜的玉米香窜到他鼻子里,他一手就捞起一个,直烫得喔喔叫。
烧烤仔大名谢晓义,他做生意活得很,大家来捧场,不单单是吃他的东西,也是和他聊聊天,放松下心情,时间久了,大家都管他叫烧烤仔,本名大都忘记了。
“孟哥,你猴急什么哟,饿得连手都不想要了?”烧烤仔一边打趣,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放松,有客人已在催:“烧烤仔,我的鸡翅膀,快点!”
“好唉!”烧烤仔痛快地答应,同时将一个又大又饱满的玉米放在架子上。
孟东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刚啃完,烧烤仔又送上一个烤好的玉米,正是刚才放上去的最大最饱满的那一个,孟东河心里有些暖,放在平时,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今天是个不平常的日子,大男人的心居然有些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别过头,狠狠地,大口大口地啃着玉米。
当他啃完擦干净嘴巴,望向晓义时,他的牙齿咬到了下嘴唇,他清晰地看到烧烤仔身后站着一个白衣女人——长发披肩,脸色雪白雪白,双眼呆滞,嘴角边上还挂着一条血迹,直吊到下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