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的时候她依旧躺在龙床之上,明黄色的帷幔,明黄色的身影,好像昨晚的那场出逃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
“染儿,你醒了?”子祈温柔的声音不变,只是听到赋月染的耳朵里却显得异常刺耳。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没有什么异样?莫非,昨晚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
定神一看,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换去。此刻,她身着一件大红色绸裙,在她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美艳异常。
“谁把我身上的衣服换去的,为什么我身上的衣服会被换去?”她侧过身看向子祈,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那衣服已然穿了好几日了,所以昨晚你睡着之际,我命姑姑给你换下了。过几日我再命他们给你做几件新的,可好?”
她没有说话,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看着她的背影,子祈无奈的一笑,旋即往门外走去。这些日子,她总是习惯性的用冷淡对他。
西偏殿正厅
“祈儿,听闻染丫头在你这?”太皇太后气定神怡拿起茶盏,用杯盖轻轻地拨了拨茶叶,随机低头抿了一口。
“皇祖母也该明白,她只有在我这才是最安全的,只有我可以保她周全!”子祈并没有一丝的慌乱,对于太皇太后的话冷静的作答。
太皇太后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即叹道,“那言儿呢?你把她置于何地?要知道,你这王位若是没她的帮助,你兴许根本就坐不上去。即便是你父王留下了遗照,若是你没命照样无法继位的!可是如今呢?如今你居然非但不给她后位,甚至将她囚禁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你当真如此狠心绝情吗?祈儿啊!”太皇太后越说越激动,指着子祈的手不住的轻颤着。
子祈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的垂下了头。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亏欠言儿太多了,只是,他爱的是染儿,他要守护一生的也是染儿啊!
“祈儿,你可知道。当年你娶言儿的时候,皇祖母有多开心。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认定你是会娶言儿的,虽然你之后遗忘了她,可是我一直都相信,总有一日你会记起她,爱上她,然后和她厮守终生!可是,等你娶了言儿之后,我发现我错了,外人都以为你们伉俪情深,其实我看的出来,你与她最多不过相敬如宾!皇祖母虽然老了,却没有瞎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情啊爱啊,都逃不过皇祖母的眼睛!”太皇太后不着痕迹的瞄了他一眼,随机继续道。
“祈儿,很多东西都是一出生就注定了的。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拿不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和染儿真的可以走到一起吗?你再扪心自问一下,你对言儿当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吗?祈儿啊,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语毕,太皇太后摇头叹气的往门外走去。她能说的都说了,这后面,就全得靠他自己想明白了!
一连几日,赋月染始终被困在那里,寸步难行!
直到那一日,子祈忽然间打开大门,而他身后就跟着那个她朝思暮想之人。
目光相接那一刻,赋月染直接奔了过来,猛一下扑入他的怀中。
他很想安抚她,可是,他却不行。这么多天都忍了,今日说什么他都要忍下去。“皇后娘娘,请自重!”
赋月染感觉自己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彻骨的冷!
抬头,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子诀后退了一步,恭敬的说道:“臣弟准备回柳州了,所以特来辞行,恐怕无法参加您的立后大典了!”
“子诀,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染染啊,你的王妃啊!我不是什么皇后,你不是说要带我回柳州看荼蘼花的吗?你带我走啊,立刻带我走,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了!”说着,她再度伸手去握子诀的手,可依旧被他躲闪开了。
“为什么要躲我?还是你觉得我命不久矣,根本就不配和你一起了?你可以找个更好的王妃,你可以找个更美丽的女子,你还可以有一大堆的小孩!反正,我这四王妃没行过国礼,根本还不算什么四王妃!”她的眼神一点一点趋于灰暗,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白手相依!是谁说,染染,你是我的妻!又是谁说,染染,我一定带你回柳州看荼蘼花!可是,如今又是谁将她无情的推开!皇后?呵呵……他不觉得这个称呼很荒谬可笑么?
子诀默然不语,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身子一晃,她踉跄的倒退了几步!
“承认了吗?呵……是啊,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不离不弃白手相依,假的,都是假的!”她哀怨的眼神,激动地话语就好像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剜着他的心!
蓦地,她痴痴地笑了起来,只是才笑了几声,她眼神忽的一凛,就好像千年的寒冰,“诀亲王,你这走也不在乎这几日了,为何不参加完本宫的立后大典再走呢?王,您说是吗?”
子祈没想到赋月染会突然间转移话题,他尴尬的虚咳了几声,点了点头。“是啊,四弟,你也不在乎这几日了,就留下来吧!”
子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赋月染,最终点了点头。
“本宫累了,诀亲王您可以退下了。”语毕,她缓缓地转过身子,泪流如柱。
看着她颤抖的双肩,他明白,她定是在哭。此刻,他多想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坚定不移的告诉她,“染染,这一世你会是我唯一的妻,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可是,他不能,他能做的只是转身离去。
一室的安静
“染儿,立后大典定在五天之后,你……准备准备吧!”语毕,子祈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