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至少还有你
朱莉的睫毛垂下，掩住眸中复杂的情绪。老头子见朱莉不反抗，一丝欣喜袭上心头，将蓝色的水晶之心颤抖的戴在她的脖颈上，心底感慨万千。
多久没有亲自帮她带饰品了？老头子突然有一种前世今生的感觉，几十年了吧？孙女们都这么大了呢。
帮她戴上后，老头子直直的站在病床前，居高而下看着朱莉。而朱莉像是被人定住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太诡异了若素看着他们，与远处的安之对视一眼，从她眼底明显看出兴奋的神情。再次转头观察着面前的两人，难道他们之间的冰川开始融化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做了一件好事？
夜幕彻底拉下，立在身旁的老头子终是挪动了下腿脚，走到衣架旁，将兜里的手机掏出，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很快，送外卖的服务员们鱼贯而入。
病房是个套间，本来外面是客厅，里面一间餐厅一间卧室，可是由于不方便照料病人，将病床弄到客厅中，形成了现在的布局。
服务员们将饭菜放在餐厅的宽大餐桌上，若素与安之合力将圣诞树抬进餐厅。若素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
在若素与安之的帮助下，朱莉坐在轮椅上，若素将她推到餐厅。老头子已经坐在椅子上，若素撤掉一个椅子，安之将朱莉推到老头子身边。
本来若素想着乐呵乐呵，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自从“水晶之心”显现，两位老人神色均有些不太正常。特别是老头子，坐在椅子上明显的不自在，左顾右看，一点都不专心。
为了调节气氛，若素这个唱歌跑调大王决定先唱一首歌活跃一下气氛。见老头子与朱莉不反对，若素越发大起胆来，咳嗽一下清清嗓子，唱了起来，“我怕来不及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
若素虽然唱歌跑调，可是声音挺好听。《至少还有你》，很符合老头子与朱莉现在的情形。果然听到这首歌，朱莉的身子僵住轮椅上，手紧紧握住筷子，眼睛直直的望着若素，只是眼神没有焦距，空洞的很。老头子侧过身子，直直望着朱莉的侧脸，嘴角抽动，好像要说些什么一般。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随着歌曲的慢慢结束，餐厅内一片寂静，只余电视机播着美国新闻的声音。
“咳咳……唱得不错。”老头子清了下嗓子，夹了些菜放在朱莉的碗盘里，轻声说道：“对吃些豆制品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朱莉仿若漫不经心的看了老头子一眼，拿着筷子慢慢吃起老头子帮她夹的菜。此刻，老头子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嘴有些抽搐，深深看了朱莉一眼，低头吃起菜来。
若素与安之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惊喜。既然他们已经开始和好，若素毫不客气的吃起桌上俗称是西方人过圣诞节的必吃之菜——火鸡。
安之在若素唱完后，给大家讲了一个笑话。果然气氛比之前好了很多。老头子开始咧嘴笑了，朱莉的脸上也露出笑容。一家人吃着饭，老头子不时询问一些问题，气氛一时间很轻松。温馨﹑快乐一时间包围着屋内的人。
鹅毛般的雪花悄无声息的降临，洁白雪花为整个城市穿上银装，给圣诞增添了些纯洁与浪漫的气息。
“下雪了——”若素无意间往窗外看去，只见鹅毛般的雪花被风一吹，斜斜的打在玻璃上。若素欣喜的喊了一声，不理会惊讶中的三人朝着大大的落地窗跑去。
“这孩子怎么跟没见过雪似的。”朱莉微笑的说道。
“是呀，A市是北方城市，应该下雪呀。”老头子同意般的点点头，接下朱莉的话。
“……”安之欣喜的望着坐在对面的他们，这可是他们一次正式的对话呀。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交流都是老头子说，朱莉听，这次……很有进步。
若素听到两位老人的对话，不再看她喜爱的雪花，快步坐回椅子，眼睛灼灼的盯着他们。
朱莉发黄的脸颊泛着微红，不自在的拿着勺子喝汤。老头子十分欣喜的望着她，瞥到孙女们灼灼的目光，眼睛一瞪说道：“看什么呢？吃饭”
“你能不能对孩子温柔些？这么大声做什么？”朱莉白了老头子一眼，不满的说道。
老头子一愣，嘴角上扬的更厉害了，眉眼里满是笑意，“好好，听你的，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说话温柔些。”
“这还差不多”朱莉没有抬头，边吃边说。
老头子看着她的样子，心好像被融化成水一般，温柔的看着她。
若素与安之对视一眼，眉眼里满是暧昧。今晚喜事连天，她应该去查查黄历，若素没有想到，无意中“收留”老头子，居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虽然奶奶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可是，若素能够预料，早晚有一天，他们会重归旧好的。
吃完饭后，一家人围坐在圣诞树旁，聊天、拆礼物。老头子一改往日严肃的扑克牌脸，兴致大发的幽默了下，一连讲了十几个笑话。咳咳……说实话，讲的实在不怎么样，不过，若素为了配合他，只有前仰后合的大笑，憋得若素眼泪都出来了。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若素将布袋里面的苹果拿了出来，与安之分工削苹果，一人两个。
等到四个苹果削好后，若素眨了下眼睛，对朱莉与老头子说道：“今天是平安夜，平安夜吃苹果才能平平安安，一人一只。”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在医院又玩了一会儿，老头子看朱莉有些乏了，便对孙女们道：“咱们回去吧，让你奶奶好好休息。”
若素与安之将朱莉扶上床，伺候她躺下后，跟着老头子离开。老头子再三回头，确认朱莉被子盖好了，才关上病房的门。
回到家，若素提着收到的礼物往卧室走去。将木质门一关，若素一下子蹦到床上。从袋子中拿出余子墨送的苹果，摩挲了一会儿，放在书桌上。本来平安夜她想将苹果吃掉的，可是，看到包装精美的苹果，她竟然有些不舍，怕吃掉后什么都没有了，想着如果把它放在书桌上，也是不错的点缀物。
若素将苹果放好后，又蹦回床上，将余子墨送她的另一个盒子拿了出来，盒子很大，只是里面的东西有些轻。若素并不着急拆开，拿起来晃了下，听到里面有响动。将包装纸拆开，然后将盒子打开，若素顿时惊住。咳咳……因为盒子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盒子。
若素疑惑的神色更重，看着里面的小盒子，想到余子墨送她礼物时微红的脸颊，心突然跳的很快。手轻轻放在盒子上，摩挲了一会，稳定下心神，轻轻打开。一条银白色的手链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手链的一端，一颗镂空的心闪了若素的眼睛。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表白么？
若素压下内心汹涌的情绪，只是一条链子而已，他什么都没有说，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她不允许自己轻易的将心交由他。
若素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将手链重新装回盒子里，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放了进去。重新躺回床上，若素陷入了矛盾之中。事情到了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要继续执着下去。乱乱乱
自从平安夜以来，老头子与朱莉的关系慢慢变好。以前，老头子下班后，总是一人躲在书房里。现在，下班后，若素与安之总是找不到人。据佣人讲，他先在厨房煲好汤，然后乘车出去。若素没有详细问，一听就知道他去医院了。
自从老头子往医院跑的勤快以后，李娉婷与李袅娜也经常出现在医院，特别是李娉婷，每次若素去医院，都能看到她。若素有时候十分诧异，李娉婷是公司总裁，公司天天大事小事一大堆，她真是有时间呀。
若素曾经将此事说给江恋宁听，江恋宁沉默了许久，只是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少说话多做事。若素虽然心有不服，却只能点头称是。
时间过的很快，三周假期很快过完，寒假正式结束。若素虽没有回国，但是整个寒假过得还算充实。开学那天，朱莉正式出院，若素虽没有亲自接她回家，但是从佣人的口中还是了解到当时壮观的场面。
自从朱莉出院以来，别墅里天天充满笑声。若素与安之每次回家，第一项任务便是拉着朱莉的手讲路上的所见所闻与学生里发生的趣事，欢声笑语不断。老头子羡慕的很，他虽然与朱莉的关系有所缓解，但是朱莉还是独居在客房，这让他很抓狂。看着孙女们能够与自己的妻子嬉笑，老头子的心底满是醋意。
很快，中国的春节到来。因为是在美国，春节那天不是双休日，所以若素与安之照常上学。一整天，若素的情绪都是很高涨，积极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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