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青楼

目录:裁貌双全| 作者:红袖安然| 类别:都市言情

    月衍祯自觉出了房门,并掩上房门。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半天后,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再过半晌,房里仍是无声无息。月衍祯敲门道:“你好了没?”

    没人回答。

    “我进来了?”

    仍是声息全无。

    月衍祯推门进去时,只见她呆立在镜子面前。长裙曳地,细腰纤足,少女矜持而又曼妙的的弧度晃了他的眼。肩背舒展,匀停相宜。乌发披散至腰间。他竟没有发现,柳细细已不是当日金宅后门那个眉眼弯弯追着铜钱跑的小女子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成了一个娉婷的少女。

    月衍祯站到她身后,对着镜子里那双怅然若失的眼睛道:“不相信这是自己么?”

    柳细细喟然道:“是吓着了。我觉得这不是我了,倒像另一个人了。具体是谁,我又说不出来。”

    “傻孩子。”月衍祯轻拂她的发丝,柔顺细滑,有了宽慰之意,“这就是你自己了。绾上头发让我看看细细是不是真的长大了。”

    一声“细细”叫得亲切自然,一点也不突兀。柳细细低头拂弄着裙摆,长袖一牵,百蝶竟飞。她忽然莞尔一笑:“我手下做过不下百件长裙,真正穿起来,却不知如何走路了……”她笑得俏丽灵动,豆蔻女子的纯真与青涩尽显。提起裙摆,她勉力在屋内走了两圈。几次都险些踩了裙踞摔倒。

    月衍祯被惹得抚掌大笑道:“静若处子,动若跛兔。”

    “不是动若脱兔么?”柳细细道。

    月衍祯绝倒:“你自己想。”

    整个上午,柳细细都在与自己的一头青丝作艰苦卓绝的斗争。平日里她只会梳最简单的双环髻。这身衣裙配上双环髻便十分可笑了。来风记裁衣的妇人发式有不少精美绝伦的,柳细细看着觉得好看,却嫌麻烦从来没有尝试过自己梳一梳。月衍祯成了她的帮手,二人合力在她头上捣鼓了大半个时辰,勉强梳得有点贵家小姐的模样了,但仍是蓬松凌乱。

    月衍祯抚额大叹:“你拿起针线来心灵手巧,绾个发却笨拙如斯!”

    最后,月衍祯不知从哪里请来几名手脚麻利的丫环婆子侍候柳细细梳妆。柳细细如一个玩偶般被折腾着,便哀哀地想退缩了。月衍祯半是安抚半是威胁道:“这可是大家小姐的待遇呢。若你连这个也受不了,不如回你的成衣铺裁衣去。”

    快到正午时分,柳细细总算修行圆满。脂粉浅施,蛾眉淡扫,头发被梳成了时下闺阁小姐流行的涵烟芙蓉髻。月衍祯将一枚绿莹莹的翡翠镶银簪花别在她鬓角,端详片刻道:“可惜没穿耳洞。”

    忽而,他又执起眉笔将柳细细的眉峰添上一笔,瞬间整个脸便更有了张扬的神采。见柳细细望着镜中的自己惊叹不已,越发娇憨可人,他便有了调侃之意:“我二人已互赠衣物,现在我又为你描眉。我们算不算私相授受呢?”

    柳细细痛心疾首道:“你也不怕青屿先生心寒。”

    下午,柳细细的首要任务便是穿着长裙学走路。月衍祯看了许久,终是抚额叹谓:“朽木不可雕也。罢了,今晚便要出门,到时候你只消跟在我的身后,少走动些。”

    入夜,柳细细被丫环婆子们侍候着又补了一回妆。门外有车等着,两人上车坐定。柳细细问道:“真的去青楼?”

    月衍祯浅笑:“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青楼,自古就是一个热闹的所在。无关国计民生,无关战火纷飞,几乎是有男人聚居的地方便有青楼。静月天下大乱,西岭在月家强兵镇守下仍是次序井然。夜幕沉下,灯火通明中丝竹之声四起,欢歌笑语,金迷纸醉。

    月衍祯一身黑色镶金边阔袖长袍,折扇在握,有了一种低调的奢靡。像这样的贵公子青楼老鸨是最喜欢不过的,不过再看他身边光彩照人的柳细细时,便有些迟疑了。月衍祯扔出一张银票,简单地报出一个雅间的名字。老鸨便颠颠地在前领路了。

    柳细细第一次来这样的场所,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不时有男子拥着浓妆艳抹的姑娘与他们擦肩而过,无数双猥琐的眼睛贴上了柳细细。她却浑然不觉,一双大眼睛四处打量。月衍祯沉下脸粗暴地将柳细细拥入自己怀中。

    没容柳细细过多地挣扎,二人便已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中。月衍祯放开了柳细细。房中等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目如画。一身描金蝙纹衮衣,皂衣绛裳。衮衣是天子王公所穿礼服,柳细细明白眼前这人定是官家贵胄。她暗暗觉得这人太过张扬,进个青楼也穿成这样。相形之下,她觉得月衍祯看着顺眼多了。

    那少年从柳细细一进屋便惊疑不定地盯着她看,脸色红了又白。柳细细莫名其妙地看向月衍祯,却见月衍祯比她更吃惊。愣了片刻,月衍祯肃容道:“衍祯看了拜贴,只当是和王身边的元殊,万万没想到是世子亲临!”

    柳细细大骇,眼前这少年便是和王唯一的子嗣陈瑜了!那被风浅池劫走的云想裳便是他的娘亲了!此时他出现在西岭,难道是因为风浅池他们也在西岭?

    陈瑜堪堪地将视线从柳细细身上收回,拱手道:“父王派瑜来西岭拜访四公子是有要事相商。”

    月衍祯脸一沉:“和王父太看得起衍祯了。西岭守将乃是家父,世子应该去家父帐中才是。”

    陈瑜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结,便请二人入座,亲手斟上香茗,不经意道:“这位姑娘是?”

    月衍祯面色稍霁:“衍祯的一个朋友。”

    陈瑜打起了哈哈:“四公子好兴致,进风月场所也是自带美人。”

    一时歌姬舞娘入室,两个绝色美人娇笑着迎了过来。柳细细自觉地坐得离月衍祯远些。陈瑜和月衍祯坦然地拥美人入怀,琴乐声起,轻歌曼舞好不惬意。柳细细坐在桌角像傻瓜一样看着月衍祯与怀中美人调笑不止,便有些恼羞成怒。月衍祯突然道:“认识柳姑娘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生辰是哪一天呢。”

    柳细细一愣:“我也不清楚。爹娘是在九月初八这天捡到我的。跟了师父后,师父把九月初八当作我的生辰。”

    话音刚落,陈瑜脸色惨白,失手打翻了一个茶杯。怀中美人被烫得跳了起来。

    月衍祯眼中笑意更浓,对柳细细道:“你去外间略走走。记住不要乱跑。我会让人给你带路的。”

    “你呢?”柳细细傻傻地问。

    月衍祯邪邪一笑:“我自然是办男人的事。你真想见识一下么?”

    柳细细面红耳赤,夺门而去。一个青衣小婢在月衍祯的示意下跟了出去。

    陈瑜喝退房中所有的姑娘,冷眼看着月衍祯:“她是谁?”

    “世子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月衍祯淡淡道。

    陈瑜双手握紧,桌角被他生生掰下一块。

    月衍祯笑得如沐春风:“世子不要动了杀她的心思。衍祯原以为今日来的是元殊,估摸着让他见见柳姑娘,好给和王爷提个醒。不曾想世子你亲临西岭了。如此正好,这事是实话对和王爷说,还是世子烂在心中就由你自己定夺了。”

    陈瑜面色变了几变,静下心来不咸不淡地道:“世人皆言,月承宇六子如六虎,却不知四公子才是虎中之王。只可惜生母位卑,不得重视。”

    月衍祯直起身来,不卑不亢道:“世子谬赞。家中三位兄长和二位幼弟才略都在衍祯之上,衍祯从不也逾越。若是偶有行事过激之举,也是为父兄效力。”

    陈瑜冷笑两声:“你已知道我的底细,我也了解你的用心。我们便不必惺惺作态。月家六虎,除却你月四公子,个个狠厉凶猛。唯有四公子你是最得人心的笑面虎。这也是父王让我来找你的原因。眼下静月朝中最有实力登上帝位的便是父王。你若能助我父子一臂之力,封王拜相皆是易事。到时候你的权位在镇西将军之上,谁敢再拿你生母浣衣婢的身份说事?”

    月衍祯眼中寒茫一现,缓缓开口,字字清晰:“月家忠君,谁是君便忠谁。看来和王爷已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难得他竟容得下你。你是静月皇室下一辈中唯一的男丁,如此你倒成全了他。相形之下,衍祯倒还是正统的月家血脉。”

    陈瑜紫胀了脸,却不得不软下口气:“瑜失礼了,望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说罢竟离席对着月衍祯深深一揖。

    月衍祯脸上笑意似有还无,赞许道:“世子有这等度量不难成大事。和王爷年过不惑,近年来和王府更是连小郡主也不曾添过,以后极有可能不会再有其他子嗣。衍祯其他不敢说,将来世子的太子之位衍祯倒可勉力为你保下。”

    陈瑜大喜,朗声叫人传来酒菜。丝竹歌舞再起,好不热闹。月衍祯轻摇折扇,一双狭长的美目微微眯起,在灯火迷离中笑得如得逞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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