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出谷

目录:裁貌双全| 作者:红袖安然| 类别:都市言情

    宋离再次出谷,便遇到了守在离姬谷外的黑鹰。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如果不是宋离刻意放行,一般人是进不了离姬谷的。于是,黑鹰便守株待兔地等到了宋离。

    月衍祯给剪刀写了封信,言辞恳切,洋洋洒洒地关心了半天剪刀的身体,末了带上一句: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柳细细奇道:“你和他有什么没解释清楚的?”

    剪刀道:“不就是他裤子上的那只蚂蚱么?”

    “我也奇了,你当时怎么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剪刀面色微红:“当初我爹带我去西岭,我事前将月家六子的性格喜好了解了个透。据说这位月四公子文韬武略样样出众,唯有一样不足,就是怕蛇虫鼠蚁之类的活物。我以为自己是好心提醒,不料害他输了比武。”

    “原来他也有怕的东西!”柳细细抚掌大笑。笑过之后,又道,“他如何知道你在谷中?”

    剪刀沉声道:“天下之事,他可能知道一大半。要想知道我的去处一点也不难。”

    柳细细眼前闪过月衍祯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打了个寒战道:“他为人狠戾,对自己也下得了毒手。这次要你出谷,怕不止要个解释那么简单。”

    “哦?”剪刀声线上扬,笑得满脸兴味,“难为你这也想得到。你倒说说他为何要召我出谷?”

    柳细细白了他一眼道:“不就是惦记着你的宝贝么?我们就守地离姬谷中不出去,看他有没有本事进得来!”

    剪刀摇头叹道:“如果你没有收他那支白玉小钗倒也可以不理会他。现在是不得不出去了。”

    “你这是在怪我么?”柳细细幽怨道。

    剪刀笑道:“没有那支小钗,他恐怕会过不了眼下的难关。”

    “他怎么就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还有,你没有出谷又如何知道他眼下有难关?”柳细细更加搞不明白了。

    剪刀高深莫测道:“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只管跟好我别丢了便是。”

    宋离一听剪刀要走,便急得直骂他白眼狼。直到剪刀许诺办完正事后一定回来,他才勉勉强强地塞给剪刀一本书,要他好好修习。剪刀三两下看完便还给了他。宋离正欲跳脚大骂,剪刀却一字一句地背了出来。宋离揪着花白的胡须大叹:“后生可畏!”

    南星依依不舍地将二人送到谷口,临别时不顾柳细细在场,将剪刀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了半日。剪刀一脸凝重,连连点头。

    走出谷后,柳细细便黑着脸追问南星倒底给他说了什么悄悄话。剪刀轻描淡写道:“吃醋了?”

    柳细细自是不愿承认,恨恨道:“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罕听呢!”

    二人携手从山间出来,已是正午。夏日的骄阳不带半点温柔,路边是一塘碧水,荷叶田田。剪刀摘了片荷叶硬扣在柳细细头上。柳细细躲闪不过,嗔道:“像个老太婆了。”

    剪刀轻笑道:“我便是老太爷。”

    出了离姬谷东行数十日便到了歧水镇。歧水镇地处静月国中部,可由水路通往上京、西岭和济州。地物丰饶,四通八达,本应是个繁华的所在。但因数月来战争不断而显出一派凋零的气相。

    原来月衍祯已奉元初陛下之命率军征讨济州一带。当初元初帝登基时,静月天下真正落入月家掌控的不过西岭和上京一带州郡。济州一带原是古家驻地,古家被灭门后,明德陛下派出了少壮的武状元祈默取驻守济州。永新帝陈昕退位后,祈默成功策反了济州周围的各州郡,打着光复陈家大统的旗号,拥立上京城破之日怆惶出逃的鉴王陈昀为帝,与月承宇分庭抗礼。

    一路上都听得人们在议论,说是用兵如神的螭亲王爷碰上了济州兵便节节败退,竟一场也没胜过。柳细细瞧出了个中猫腻:“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败得这般惨烈。一定是有人在他的兵马上搞了鬼。他一直说他父亲对他有防备,难不成这次是元初陛下想要他死?”

    剪刀沉声道:“这倒还不至于。虎毒不食子,元初陛下提防他倒是真的。只怕是他那些个无用的兄长,外乱未平便起了内讧。”

    “你要把你的宝贝儿给他?”

    剪刀笑道:“如果事到如今他还执迷于什么宝贝的话,那他也算白活了。眼下他最需要的恐怕就是你手中的那只白玉小钗了。”

    柳细细反复看了那钗好多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天机在里面。

    岐水镇离月衍祯的驻地不过三十余里了。剪刀找了家客栈住下来。柳细细问:“不是要给他送钗去么?怎么又不走了。”

    “你倒是担心他。”剪刀凉凉地道,“他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如今是他有事相求,自然要他亲自来取。”

    柳细细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来到客栈的大堂在叫了几个小菜。几口咽下后,她眉头紧锁,连连嚷着不合胃口。剪刀尝了一口:“的确不如你做的好。出门在外,也只好将就些了。”

    柳细细自己裁衣,对衣袍要求反倒不高。唯有吃这一项是万万勉强不得的。她高声唤来小二,要求上一碟油泼辣子。剪刀却喝退了小二。柳细细不满道:“你就见不得我好过。”

    剪刀气定神闲道:“女子癸水期间,最忌辛辣。”

    一口饭咽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吐又吐不出来。柳细细猛咳一通后,喝下半碗清水,怒道:“哪里的歪理?你又如何知道我……”

    剪刀亲切和蔼道:“师父给我的医书上提到过。你知道我过目不忘的……你这两日情绪不稳,面色昀白,应是月事不调之先兆。不如明日让我开一张方子抓来你吃吃。”

    “别!”柳细细大窘,恨不得将脸埋在饭碗里。哪还顾得上饭菜是否可口,她三两下吞进一碗米饭便嚷着困了要回房歇息了。剪刀在她身后闷笑不已。

    暮色微沉,酷热之息散尽。柳细细在房时洗了个温水澡,惬意在依在窗前看着街上的行人发呆。剪刀推门而入,只见她穿了一件浅绿的素纨小衫,秀眉似蹙非蹙。他心神一动,走过去拥住了她:“姐姐。”

    “嗯。”一路上柳细细已习惯了他这样的拥抱,靠在他强健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让她颇为安心。

    “嫁给我。”剪刀的下巴抵得她肩头痒痒地。柳细细挣了挣,小声道:“又没说不嫁。你要娶我随时都行。”

    剪刀哑然失笑,叹道:“随时么?现在好像不行……”

    柳细细红着小脸直嚷饿了。剪刀无奈地笑笑,带着她去街面上寻合她口味的小吃。

    战争的后果是让静月国出现了不少流民,孤儿寡母流离失所。唯一兴盛的便是青楼之类的**了。歧水镇也不例外,暗夜掩盖住了战争的创伤,红得晃眼的灯笼下是靡靡的低吟浅唱。

    “花花!”柳细细突然对着一个挽着男子胳膊的女子的背影大叫。

    那女子并没有回头,只是将脸藏在身边的胖男人怀里步入了街边的流香楼。柳细细急得要追过去。剪刀拉住她道:“你敢进去试试!”

    柳细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又不是没去过。”

    剪刀危险地眯起眼睛,沉声道:“你去过了?”

    柳细细回过神来,便目光闪烁地往后退。剪刀索性将她箍在怀里,闷声道:“是谁带你去的?”

    柳细细避无可避,心一横,吐出三个字:“月衍祯。”

    剪刀双拳紧握,几乎要捏出水来。半晌后,他咬牙道:“回去!把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给我说清楚!”

    柳细细被他拉得步履蹒跚,哀哀地道:“饿……”

    剪刀抚了抚额角,找了家卖糕饼的小摊买了几样还算可口的糕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