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雪又爬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才来到寺庙门口,到了门口,她才是真的傻眼了,这寺庙哪里有什么香火啊庙宇破旧,有一边的墙还倒塌了一部分,明显很长时间没人管理修缮的样子,庙门紧闭,门上的红漆剥落了大半,那斑驳的样子充满了沧桑与衰败。
夏梦雪又饥又渴,昨日乍闻母丧,毫米未进,今日早上也只是随便用了几口,现在日当正空,因为昨日下过雨,天空就象洗过一样干净澄澈,日头没遮挡地照在身上,烤得人要化了似的。要是平日看到,她一定对这种天气喜爱至极,可今日却觉得被烤得无奈得很。
顾不得再去研究怎么会被带到这荒凉的庙宇祭拜,快步上前敲击那庙宇的门环,只敲击了两下,就忍不住低头去看自己抓了一手灰的手,看样子这庙宇长时间没人来过了,摇摇头,夏梦雪转身往回走。
还没能走出两步,庙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那带她出门的车夫笑嘻嘻地望着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女施主,既然来了就不慌走啊”
夏梦雪心里一激灵,这要再不明白被骗了就真是傻了,拔腿就往山下跑,身后三人也不急,只是慢慢在后面追着,还笑道:“你跑也没用,这座山上就没有其它人,到口的美食洒家可不会放弃。”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就你事多,我可要早些抓住她,咱兄弟多久没找到好的野食了,这丫头成色可是少见得很。”
夏梦雪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被抓住了还得了?听到身后“噔噔噔”的声音越来越近,知道大事不好,脚下又加了把劲儿,奈何脚底一软,却是踏空了一级台阶,人“咕咚”一下滚下去,手脚无处着力,用手乱抓了几把,什么也没抓住。最后,夏梦雪只好紧闭着眼,抱着头任由身子滚动,身体擦着石头**辣的疼也顾不得,只听见后面几个声音在吆喝,心里又急又怕。
蓦然,倒是没有再被蹭得那么生疼了,耳边呼呼生风,偶尔有被东西挂住,却只是刮得某个地方疼痛,睁开眼一瞧,“呀”地再闭上眼——完了不知是不是滚到哪个山边上了,身体开始直直地往下落,这是要掉下崖什么的了吗?
伸开手在空中乱抓,希望能抓住什么好止住下滑的趋势,可偶尔抓到什么树枝啊之类的,却又滑出手,只是摩擦得手发烫,最后,终于抱住了斜伸出崖旁的一根树枝没再掉下去,可只一会儿,两只手臂已经麻木了,却还是没能爬上树,只得使着劲儿把腿往上勾,勾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勾到树枝枝干,两只腿赶紧夹住枝干,吃力地令身子翻过去,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没力气再动,就这样趴在树枝上休息起来。
崖内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梦雪抬头望天,不由苦笑,这落下时总抓不到东西,现在看起来,上面挡住视线的枝叶也不少啊,只看到斑驳点点,分不清时辰。往下再看看,估计越是到崖下树木越是繁茂,居然只看见满目墨绿,看不清自己离崖底还有多远。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夏梦雪趴在树枝上开始横向打量起自己身下的这棵树,不知道这树叫什么名字,但令她心里开心的却是树上还挂着很多碧绿碧绿的小果子,果子实在是不大,也就是比樱桃略大些,一个还未必能塞满嘴。见到这青脆欲滴的小果子,夏梦雪只流口水,肚子也开始“咕咕”地叫个不停。
费力地从树上蹭至一颗果子附近,伸手摘下连擦也懒得擦就塞到嘴里,张嘴咬下去,汁倒是挺多,就是又苦又涩,苦涩得她眼都眯起来。没办法,肚子实在是饿得难受,在这树上,什么吃食也没有,就是难吃也只好咽下,这一咽就咽得恨不得要流出泪来,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啊
不知道是因为太难吃了,还是因为吃了一颗果子就不那么饿了,反正吃了一颗果子以后就不太想再吃,想想这样悬着也不是个事儿,如果再不想办法,就是不饿死渴死也得悬在这儿闷死冻死。仔细观察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下这棵树仍旧是从岩石上斜伸而出,只是枝干比其它树要略略粗些,在树根附近的岩石上,还攀爬着好些藤蔓,从上往下,枝繁叶茂,似乎想把那些岩石全部盖住似的。
夏梦雪顺着树干慢慢往岩石那头蹭着,说是蹭,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敢爬,只敢手和脚都紧抱着树干慢慢往上挪动,手上早就已经满是伤口,掉下来时不觉得,这一得闲,像针扎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梦雪挪动一阵歇一阵,终于算是挪动到树根部,撑起身,坐在粗大的树干上背靠着岩石,这才把两手解放出来检查伤势,手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血肉模糊一团,她只好撕掉衣袖把两只手包扎起来。
祸不单行,这会儿夏梦雪已经确定这树上的果子是吃不得的了,她的嘴唇略微有些肿,身上开始出现一些红色颗粒,奇痒难当。不甘心地再摘一颗果子在手上仔细看起来,想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东西,可惜她对这个懂得太少,看来看去,只觉得象大些的樱桃,但果子却有一道长长的凹痕,显示出跟樱桃有些不同。
无奈地扔掉这颗果子,夏梦雪一脸颓丧,到底怎么办呢?努力回想,终于灵光一闪,记得曾经在尚书局看过一本书里说过,有毒的植物附近必有克制它的植物出现,不知道在这附近有没有这种植物,想不出逃出生天的法子,只能先去解决这个问题了。
先去摘了片藤蔓的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除了植物的涩,她没感觉出什么,身上还是痒得难受,坐也无法安稳地坐,只好沿着大树根部的位置继续寻找,尝了两种植物的叶子后,终于让她找到一丛与众不同的植物来,这丛植物藏在藤蔓后面,不细查还真找不到,透过枝叶射进来的光线,看着它菌不像菌,蘑菇不像蘑菇,颜色还鲜艳得紧,散发着一种香甜的气味,闻着就令人口水直掉。
夏梦雪看着它却犹豫了,书上说颜色鲜艳的蘑菇大多有毒,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呢?抓挠了一下身上,瞬间就抓出几道红痕,全身麻麻痒痒的就好似千万只蚂蚁在爬,感觉抓也抓不够,这种感觉真是令人生不如死。
算了,已经处于这种境地了,干脆豁出去了。夏梦雪不再犹豫,她摘下这丛植物就放进嘴里,很意外,它吃起来就跟它的气味一样,香甜可口,夏梦雪忍不住多吃了几根。
崖内已经暗得快要见不到手指,想必天已经不早了,夏梦雪感觉身上麻痒渐渐褪去,找不到出路,累了一天实在困极,就这样靠在粗粗的树干上慢慢睡去。
夜晚的山林虽然除了虫鸣就再也没有声音,夏梦雪却也睡不踏实,这树**的,硌得背生痛,还时刻小心着别从树上掉下来,使她总有种似醒非醒的感觉。
一阵嘈杂声把夏梦雪从梦里惊醒,睁开眼却是满眼红通通的火光,就象要把山林给烧着了一样,崖上也有,崖底?居然也有。
声音是从崖底传来的,似乎有很多人在寻找着什么,不时有声音在问找到人没有。这时,夏梦雪才发现,她处的位置离崖底居然不是很远,崖底下人的说话声却是清晰地传了上来。
想必是那伙贼人不甘心她逃脱,还带人下山来搜索了,夏梦雪屏住呼吸,生怕被下面的人发现。其实,她所处的位置被重重树叶档住,崖下人是根本看不见的。
夏梦雪祈祷着这些人快快离开,千万别发现她,事与愿违,这些人好象认定了她就应该落在此地一样,总是有人在下方走动,令夏梦雪又气又急。
突然,腹内开始隐隐作痛,慢慢越来越剧,就好象有人在用刀子在腹内搅动一样,夏梦雪强忍着剧痛,急得快要哭出来,难道天要亡我?那种颜色鲜艳的植物也是有毒的?
腹痛越来越剧,开始夏梦雪还能强行忍住,后来再也无法忍受,发出轻轻的呻吟声,怕崖下人发现,她又赶紧把嘴唇咬得死紧,奈何这痛却像潮水一样,一波*越来越汹涌,直令她在树上也躺不稳,开始捂着肚子翻滚起来,控制不住,终于还是从树上掉下。
夏梦雪心里绝望,难道真是天要亡我?
就象开始掉下崖一样,身子慢慢下坠,不停地有身体擦着树枝树叶带来的痛感,但与开始不同,这次腹痛远远痛过枝叶摩擦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夏梦雪捂着腹部,再也没有精力去伸手抓住枝干,身上冒着的冷汗,直把衣服都已经打湿,下坠所带来的风呼呼吹来,吹在湿凉的身上,越发使她虚弱不堪。
原以为会重重地落在地上,谁知却落在一个松松软软的物体上面,夏梦雪再也坚持不住,只在心里叫了一声“完了”就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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