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不语

目录:轮回巅峰| 作者:楚仲| 类别:历史军事

    倘若,有一天,我们一定要在使命和理想之间做出选择,那究竟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

    却说这事一经传出,诸大宗派各显神通。能够联系仙界的,立刻开始沐浴焚香、祭祀祷告。就连凡人国度,许多知名强者、先知,也频频走上观星之亭台...

    而恰在这时,引这场变故的元凶,又一次逃过了天下人悠悠众眼。

    然而,或许连上天都看不管某个到处破坏、常常引恐慌的家伙。他现在并未能大笑着享受胜利的果实,他的状态,很不好。

    横断山脉,距离原本断天绝壁十万八千里外的地方,楚翔正痛苦的倒在地上,不停颤抖...

    ...

    痛苦,无边的痛苦!

    源自灵魂、源自精神,这种痛苦足矣叫常人疯狂,却不可能动摇诸神的本心。

    佛割肉喂鹰、神浴火滚刀,并非单单因为他们无惧。本质上,这些凡人畏惧的事情、东西,已经无法叫他们生出任何心智波动,包括某种叫做“痛”的感觉。

    无惊、无恐、无痛、无惧!

    那么还有什么,能让一个拥有神一般意志的男人倒下?

    能量!庞大至完全无法吸收的能量!

    倘若莫克萨罗六成的本源是一剂令人舒爽的补药,那么某位大尊一缕分身就是世上最最可怕的剧毒!两者蕴含的能量同样磅礴、浩瀚!本都可以凭空创造出同样可怖的强者。区别仅仅,后者性质更加极端、纯粹,完美到容不得任何杂质!单纯利用后者造就出的生物,亦要绝对比前者可怕的多。而那时,多半那新生生命,又必定会成为南麟大圣新的分身!

    这已经无关能量中是否还有意志、神性残存。而是作为圣者、神主的本源力量,除非本体陨落,否则根本不可能被人夺去。这是天地间最基本的至理。否则圣人神主,又凭什么永生不灭,光耀大千?

    本源!可怕的本源!圣人的本源!

    天知道麟祖什么疯,竟然在一缕分身中留下本源力量!他分散出的本源力量,虽然不能被人炼化,却会让同等级、或者稍次层次强者封印,这对于圣者而言,是永远无法弥补的损失!

    圣者天生不灭,甚至其本源霸道到不能和其他能量共存的地步。这也就是说,圣人、神主的本源,不存在被其他意志掠夺的可能,纵然同样、乃至更强的圣人、神主也不行。

    自然,相应这种极端的“性质”,获得无比优势、本身亦会付出同等可怕的代价——圣人的本源,只能求索大道而来,几乎不会随着时间推移、力量变强而增加!每一个领域范围内的神主、圣人,他们最终能得到的本源,先天已经被冥冥注定,不会多、也不会少。

    不会多是总量的必然,不会少,却仅仅指本源不会消失,客观存在的本源总量不会减少。而不代表,当个体意志领悟至该领域最高境界,一定能拥有全部应得本源!

    南麟大圣一定是个疯子,就算圣人,难道不能同时是疯子?否则,他怎会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留下自身本源呢?

    九龙锁是先天灵宝不假,甚至入得圣人法眼,这也不假。 看小说就到~但毕竟,九龙锁不是什么顶级的先天灵宝,完全不值得圣人去为此拼上命性!留下一丝分身,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警惕。更甚,就叫人无法理解。

    对圣人而言,本源,比命性更重要!

    ...

    楚翔倒在地上,在抽搐。

    他的身影时虚时幻、明灭不定。就和在地下断层空间内搏命战斗时一般,好似随时都会湮灭。

    他的基础元力、构成身体的十二万九千六百亿空间,剩下不足一万亿。而那完成诺言后、复又强行掠夺来莫克萨罗六成的本源能量,全部用来封印住那一缕圣人本源。

    两种能量的大战,让他本就破碎不堪的身体,时刻濒临崩溃。

    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开圣人本源,让其自行离去。但这意味着,一个绝对不能暴露的秘密,提前在第八高等位面天界暴露。这,和自杀没什么两样!他太弱小,弱小到甚至不敢独上天界,弱小到甚至几名大罗天仙联手,都能将他重创。要么,他必须放弃原本完美的空间之灵道路!

    十二万九千六百,是基础,是一元之根本。但这不代表,后面不能附上后缀。十二万九千六百亿空间,能够构成最完美的空间之灵。十二万九千六百万、甚至仅仅十二万九千六百,未必不能构成同样完整的空间之灵!

    完整和完美,相差只是一字!

    这似乎,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更是从理智出,最好的选择。

    但真的可以吗?

    倘若最初就愿意放弃完美,只求完整。怕是到现在,比之当下,不知要强出多少倍。然而付出那么多,真实只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固执?对于完美的追求?

    空间之灵,本就是一条虚幻的道路。而虚幻之上的完美,更是缥缈。那概率,比之脱造化、轮回,又是几何?

    他的时间太少,他的目标太大...

    他没有本体的机缘、底蕴,他甚至不具备本体先手的布局!他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分身!

    他是楚翔,他知道。却只是一个名叫楚翔、真名不详之战争神主的分身...

    他不是主角,他有觉悟,从最初被分化出来的时候,就明白。楚翔才是主角,他也叫楚翔,但他并不是主角!

    他没有一切,却又要去完成一切,他只是一颗,被赋予太大期望的棋子,或者干脆是被投出问路的石子...

    有些命运,太沉重,连成为神主的本体、都本能的不愿意背负,他却不得不背上。

    他不甘,他不愿,他要挣扎,要挣脱,要证明自己!

    他不是神主,没有明哲保身的资格,所以,他奢望成为最后的赢家、唯一的赢家...

    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达成的野望、本体所容许的野望。

    他已经开始懂了,倘若他能笑到最后,那么他就是希望,而不是棋子、石子。倘若中途倒下,那他,什么都不是...

    凡人常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凡人常幻想,和自己相斗,必定是一件趣事。

    只有楚翔明白,那种味道,叫苦涩...

    不懂,根本就不懂。最懂自己的,永远是自己。最不懂自己的,却仍然还是自己。那究竟,懂还是不懂?

    本尊、本体,他们似乎已经懂得了最初三分的理由,他们已经懂得了曾经的自己,所以才有了他。

    但他,为什么就是不懂呢?难道是再投一颗棋子,分化分身,有始无终?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究竟,是哪里错了...

    楚翔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神的意志,理论上只要还有一个思维中枢、也就是所谓脑细胞、相对目前楚翔而言的脑域空间在活动,就不可能昏迷。但他的确昏迷了,说明残余所有能量,都本能的开始凝聚,协助身体中六成莫克萨罗本源力量、来固化封印。

    他一直执着于懂与不懂的结论,却忽视了一些过程。他知道这很苦涩,却永远不可能明白什么叫做苦涩...

    倘若他只是一缕分身,为何,他的意志中,如同曾经本体般,残留着一丝固执呢?固执是一种情绪,神不该有的情绪...

    ..........

    假如灵魂得到分化,一识三分。所代表的,最基本,究竟是什么?

    各自的称谓,转世投胎后深藏的记忆?

    许多不可测,其实都藏在已测背后。

    不懂,往往不是真的不懂,而是忽略了一些,最简单的东西...

    ..........

    “他是你?”

    青铭倚着古树,乘凉荫处。

    她正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只...游魂?如是朝着本尊问道。

    本尊看起来气色很好,印堂饱满。比起刚刚离开归墟,他的身上仿佛生了一些重大、莫名的转变。气息渊博、深邃,让人站在面前,觉得如临深渊。

    他的实力,似乎已经达到了不可测度的境地,这种提升度,比起固执于完美空间之灵的楚翔,不知快了多少倍。

    但其实,事情本不也正该如此展?本尊似乎,从来都是最清醒的那个。一直以来,他总是看的最深远、最透彻...

    “他不是。他的心...太大。”

    本尊俯下身子、单膝着地,轻轻朝着“幽魂”额头,拍了一记。一道流转着异样色彩的符文,烙印到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白衣男子识海中。

    男子无意识抽搐了一下,黯淡的半透明身形似乎凝实了些。此人,自然就是重伤的楚翔。

    青铭蹙眉,嘟了嘟嘴,似乎在表示不满。

    “浪费...”

    “难道,他的心,比你更大?”

    轻轻抱怨了一句,倒也不再多言。她将话题绕回最初的谜语,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本尊深深凝望了楚翔一眼,仿佛想要把这个身影铭刻在心中。轻轻将他抱起,放到树下,靠着树干。似乎是为对方,找了个相对舒适、看起来也不那么狼狈的姿势。

    “他的心,的确比‘那个我’,来的大。”

    本尊看着天空,他的目光空洞,也不知究竟在注视哪里。

    如是坦然而言,却引得青铭一阵咯咯娇笑。

    “呵呵呵呵呵...那么,你就是承认,你的野心,比他更大喽...”

    青铭好奇的看了对面、另一棵树下,仿佛正在小憩的楚翔。对方身影虽然还不是那么凝练,但正往好的方向展。而且得益于本尊帮助,也不再因为构成身体的空间不稳,不住颤抖。

    本尊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良久,似乎天色都暗了几分,这才甩了甩长,飒然离去。

    “一样大...”

    本尊如是回答,人已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青铭咯咯一笑,画面一变,不知所踪。

    ...

    “那你还说,自己不是他哩?”

    “我本来,就不是。他叫楚翔,而我是本尊...”

    “都一样咧,还有什么区别?”

    “...”

    “真小气哩,其实我知道,每每你沉默,都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咯咯咯...”

    “......”

    “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

    “.........”

    因为,真的是,我自己都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

    赌坊,往往充斥着阴暗、肮脏。

    虽然许多人,都喜欢把那种气氛,比作暴富的前奏。就像很多人,往往没有经历过灾难,就臆想着自己一定会成为那时唯一的英雄。把自己当成永不失败的主角,这本没有错,但倘若迷失,就是大错特错。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讲究一个限度。之于人类,也一般。但若说限度何在,最简单的例举,恰是许多自命不凡的家伙,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吃、喝、嫖、赌!

    快乐和浮华的外表下,几乎凝聚了凡人所有的、种种情绪。

    酒池肉林,在修道者眼中,从来不是什么人间仙境。恰恰相反,那横流几乎浓郁至粘稠,足矣叫清心寡欲的真道士,窒息...

    “呵呵呵,你叫什么,可爱的小家伙...”

    再来赌坊,最大的赌桌前。一名华服青年,淡笑看着杨过。

    凭心而论,他那副皮相生的当真不错,足叫大部分青春期少女尖叫。

    然而在杨过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欠扁。

    “大!”

    砰的一声,杨过不予理会,愤然把他的玄铁重剑砸在桌子上。

    这铁木铸成的桌子,虽说号称能承千钧重物,却哪里当得真,差点塌掉。

    却见那和蔼青年好似不经意拂了拂手,木桌就维持在了那将坏未坏的瞬间,“咯吱咯吱”扭动起来。

    杨过不知道对方这一手表示着什么,心中却在不停打鼓。他虽然面色愤怒涨红,实则脑海清明的很。

    落套了,这套却不得不落。杨过深深吸了一气,冷眼扫过一旁脸色白的荷官。

    “开!”

    他的眼神如刀,犀利的差点把荷官胆子吓破。这再来镇、再来赌坊,虽说于方圆百里都有些名气,甚至可以说黑白两道通吃,又哪里容得下大佛?

    今日的两位——豪客,却都是主家、甚至背后贵人,都惹不起的存在。

    荷官手一抖,强忍着惊惧,闭上眼睛,朝盅揭去...

    他的脚边,已经躺下了三位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