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情迷

目录:轮回巅峰| 作者:楚仲| 类别:历史军事

    逍遥子还是无崖子,这不是什么问题,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ww.pos8.c_)

    但问题恰恰是,在听到无崖子这个名字时,逍遥子,稍微愣了一下。

    为什么愣?原因同样并不重要。也许是愕然,也许,混沌纪元当真有无崖子这么个人。

    但重要的恰恰是,在逍遥子愣神间,明月出手了!

    魔刀,小楼一夜听风雨!

    魔刀不需要意境,因为魔刀本身就代表着意境,代表着白小楼的意境,又或者,魔刀已经远远超出了意境范畴。

    所以,执有魔刀者,完全拥有越级杀人的资本!

    魔刀刀法唯一的破绽,就是相匹配的内力稍显薄弱,这和金蛇剑法的缺点类似。

    但明月出手瞬间,逍遥子,脸色勃然而变!

    一弯明月高悬天空,四周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那自天空垂下的,究竟是清冽的月光,还是冰冷的锋芒?

    一个瞬间,无数刀影划着玄妙的轨迹完全将逍遥子笼罩。

    岧岧刀影,甚至几乎要凝成实质,肆虐而起的狂风,直卷十几丈外!

    这如海啸般滔天的威势,哪里还有半点内力薄弱的影子!

    逍遥子展开绝顶身法,化身惊鸿,好似游龙,不停在刀气缝隙间穿梭。

    然而那刀影,却是越来越密,渐渐有围拢的趋势!

    一个呼吸,逍遥子闪身一百三十三次。

    一个呼吸,魔刀划出三百二十九条残影。

    疯狂的魔刀,疯狂的明月!

    ..........

    “明月能赢逍遥子吗?”

    上到阁楼的紫衫,微微有些瑟缩,颤抖着问到。

    楚翔转身,随手解开披风,披到伊人身上,仔细将她裹好,这才缓缓作答。

    “不能。”

    紫衫愕然。

    “可是你派明月去的时候,说过她一定能行的。”

    听着那有些赌气的口吻,看着眼前苍莽云雾,楚翔笑了。

    “她一定能行,但她一定不能赢。她一定能独立杀掉逍遥子,但这不是赢。而且那个杀掉逍遥子的,不是她,是白小楼。明月,一定不会这么做。所以,她的确能行,但她一定不能赢,也一定不会杀。”

    紫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沉默半响后,楚翔收回远眺的目光,忽然凝神看着紫衫,认真问道。

    “紫衫,你似乎很想逍遥子失败,败则死。”

    紫衫莫名其妙的看着楚翔,点了点头,笑了。

    “对啊,怎么啦?明月是自己人,逍遥子是外人,我当然希望明月赢咯。”

    楚翔霁颜,将紫衫拥入怀中。

    “外人嘛...”

    “紫衫,你进入混沌纪元,很久了吧。”

    娇躯轻颤,不过紫衫依旧抬头,笑看着楚翔。

    “是哩,你怎么知道咧。”

    “猜的。”

    寒风一阵阵涌来,高处,总不胜寒。

    一阵赤金亮起,蒙蒙金光,驱散了所有寒意,但紫衫,却依旧紧紧抱着楚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温暖。

    良久后,楚翔才拥着紫衫,朝扶梯走去。

    “紫衫,倘若,我是说倘若,有一天,我不再是我,另一个我要杀你。你记住,一定,一定不要还手。”

    这是一个突兀的,有些傻瓜的要求,只有那些傻瓜,才会在面临死亡时,闭目待毙。

    偏偏,这个世界上真有傻瓜。

    “我知道哩,如果你要杀我,我一定不会还手的。你就是你嘛,哪个你,都是你。”

    我就是我?是吗?也许是吧。

    ..........

    逍遥子全身衣衫凌乱,身上还有着不少血痕,此刻的狼狈,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翩翩风度。

    凌波微步早已施展到了极致,往往一个残影刚灭,数个残影已生。

    偏偏,不论残影有多少,密集的刀气中,总有一轮弯月,紧紧的贴在每道残影喉间。

    残影越来越快,魔刀却仍旧只慢了一线,逍遥子额间见汗,已经不准备保留底牌。

    “喝!”

    吐气开声,只见周围空气骤然塌陷,黑色气场扭曲,方圆十丈内所有刀气尽数被卷入其内,就连魔刀,都被气场震的远远荡开!

    “北冥神功!”

    明月指诀微颤,只觉一股沛然大力自魔刀上传来。脸色倏然一冷,低声呢语,却是又倏然展颜,笑的如同邻家女孩般可爱。

    指尖轻动,隔空驭使的魔刀,带起道道劲风,打着转儿飞回,收入鞘中。

    黑色扭曲气场一闪而逝,逍遥子脸上一阵潮红,好似虚不受补一般,却是也自停下脚步,不做追击。

    片刻后,明月含笑看着逍遥子将异种内力尽数消化,这才晓有兴趣的看着他身上几十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伤口泛红,却不是鲜血的殷红,而是一种诡异的暗红,略带墨绿!

    魔刀,淬了毒。

    “哼!”

    只见逍遥子一声闷哼,倒吐一大口夹杂着血块的鲜血,脚下一阵晃动,这才面含煞气死死盯着明月。

    “好!好!好!好一柄魔刀!好厉害的毒药!好狠心的丫头!”

    明月不语,含笑退开数十丈,而后几乎同时,原本围在逍遥子周围的三十六名高手齐齐出手,漫天气劲朝着方才受创的逍遥子裹去!

    贪狼阵,发动!

    ..........

    风吹无痕骑在马上,怀抱着蓦然。

    那柔软,让人心醉。那温香,让人沉迷。

    柔情似水,可化一切钢铁,佳人如酿,越饮越难忘怀。

    风吹无痕还记得自己是神宗的人,但风吹无痕,却已经忘了任务。

    如同其本身对于蓦然的吸引一样,蓦然身上,同样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越是接触,越是让他难以忘怀。

    原本,他两人俱是一时俊彦,天生该被荣耀环绕着的人。

    这等人物,要么相互为敌,要么相互为善,擦肩而过,亦或者默默无闻都是不可能的。

    其实,当风吹无痕接下任务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要沉沦到这一段感情之中。

    至于结果如何,也许连某个身在其后的布局者都不知道。又或者,他原本就没想过让阴谋单纯只是阴谋。

    单纯的阴谋,就像一张薄纸一样,再完美,掩盖不了其本身的脆弱。

    在楚翔看来,所谓谋略,若脱离了变数,也就离失败不再遥远,特别那些关乎感情的。

    情场就像战场,但情场,毕竟不是战场。

    三十六计,可借鉴,但若想凭此就将一切都掌握在手,明显不能。人心,比之天意,同样莫测。

    阳光透过泛黄的树荫,照出点点光斑,就像此时天空中隐藏在明亮苍穹后的星辰。

    一匹骏马,两道身影,为这秋日里的萧索,增添了不少色彩。

    男子执缰御马,女子如玉兔依偎,好一派和谐。

    “蓦然,我带你回去见见我师尊,如何?”

    风吹无痕低下头来,盯着一脸幸福之色的蓦然。难得的,这一刻他停止了自修。

    蓦然抬头,正好看到对方严肃的表情,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禁一红。

    “还是,先陪我回去看看义父吧。”

    修为明显要压过风吹九天一头的蓦然,声音却细如蚊虫,显得颇有些底气不足。

    风吹无痕讶然失笑,这才点头,驾马朝着远方驰去。

    主上,你可曾知道,无痕,当真醉了。

    我此生,必不负神宗。

    但此情,我亦不会负了蓦然。

    风吹无痕神色肃穆,眸子里充斥着担忧,看向远方的目光,没有焦距。

    本能的,他觉得那如神般的白衣,将一切都算计到了心中,包括自己的“堕落”。

    本能的,即使弃去对神宗的眷恋,他发现自己,同样早已失去了朝楚翔出手的勇气。

    若楚翔要杀蓦然,自己该,如何适从?

    风吹无痕迷茫,脸红的蓦然,却没有发现无痕的担忧。

    沉醉在感情中的女人,最是盲目。本该产生的疑惑,事前计划中的不周密,由于无痕的介入,蓦然已经忘记了去思考。

    幸福的她,早已忘掉了,曾经深爱着的狂过。

    你负了我,却是莫怪,我也负你。

    “负吗?”

    此时此刻,在那八千九百丈高的缥缈峰顶,一袭红衣,迷离着呢喃。

    ......

    “呵!”

    逍遥子一声怒喝,周身三处大穴迸出血泉,本就几乎修炼到巅峰境界的北冥神功超负荷运转下,方圆三十丈内,空间完全扭曲!

    “嗷呜——!”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狼嚎,三十丈扭曲空间外,平地里忽然卷起一阵狂风,直上云霄,整个将巨型黑色气罩笼罩到了中间。

    一尊硕大的,足有百米大小的气劲巨狼,忽然从天空中扑来。

    这一刻,就连耀眼的阳光,都再也遮不住苍穹后某颗星辰的光亮。

    青色巨狼咆哮着,带着无边凶焰,就像是天外飞来的陨石,狠狠朝着扭曲空间撞去。

    无声无息,没有预料中的轰鸣,那声势比之先前愈加狂暴的巨狼,再次被那黑色扭曲吞噬,就像迎面撞到了怪兽嘴里,连根骨头都没能剩下。

    气罩中央,逍遥子脸色骤然一红,“噗”的喷了一大口淡绿色的鲜血。

    一阵阵眩晕自脑中传来,逍遥子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混乱。

    毒药!从不被高手放在眼中的毒药!若是同样由高手来制造呢?

    除了少部分所谓百毒不侵的功法,天下又有多少高手当真能无视一切剧毒。即便是段誉,难道当真以为生吞了莽牯朱蛤就能免疫一切毒素?

    高手无惧毒药,一则因为本身抗毒性强,更因为内功凝聚,什么毒都能迅速驱除。但若是连驱毒的时间都没有呢?

    逍遥子很憋屈,毁在剧毒手中,让他觉得颇为憋屈。高手都有高手的气度,譬如西门吹雪,譬如叶孤城,你让他们在剑上淬毒,只怕他先拔剑朝你削了去。

    但明月,并没有这种高手气度。不论手法多卑劣,只要能杀敌,就是最好的,这是楚翔教给七灵的。所以但凡神宗出产的真正高手,鲜有良善之辈。

    在此刻逍遥子眼中,那三十六个神秘高手,俱都化为天空中的星辰,笼罩大地。博通百家的他,竟然愣是看不透阵法破绽,甚至类似阵法,连听都没听过。

    阵有困阵,有幻阵,有杀阵。

    只得其一,是为下品。能得其二,即为中品。能合其三,当为上品。若能挑一道主修至极境,其二辅助,完美贯连,方为上上。

    譬如传说中的幻阵之尊——两仪微尘大阵!

    混沌纪元中的阵法,太少太少,即便黄药师,又懂得多少奇门玄术?何况逍遥子,仅仅就阵法一道来说,还不如黄药师。

    《武典》内记载的,疑为修真世界中上品阵法《三绝阵》之一的贪狼阵,岂是逍遥子能够揣度。即便只得到三分之一的完整阵图,即便只能发挥原本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力量,也不是逍遥子能够轻视、睥睨。

    法阵空间外,三十六名高手齐齐喷吐鲜血,黑色面罩早已被血液浸透,呈现出暗红的色泽。

    明月朝着那三十六名高手缓缓点头,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少有的,眼中出现一丝不忍。

    那三十六名得到指示的高手,没有一个犹豫半分,就像约定好了一样,一齐取出一颗蓝汪汪的丹药,吞服。

    轰!!!

    冲天气焰中,三十六人无声咆哮起来,身上气势刹那暴涨十倍,堪比高手运转天魔解体大*法!

    周天大穴几乎同时爆开,那些高手眼睛俱都暴突起来,密布的血丝,像是蚯蚓一样蔓延,倏忽爬满了眼球!

    咆哮着,无声的。他们,早在丹药入腹时,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中十八人因为根骨相差太远,加上毅力不够,当场自爆身亡。剩下十八人,却是强撑着身体一点点撕裂的痛苦,强行将狂暴十倍的内力按照特定的行功路线运转。

    内力所过,经脉同时粉碎,但撑过第一波的,没有人在这时倒下!

    远空,在那看不到的地方,也许是亿万光年外的某颗星辰,颤抖起来。

    混沌纪元是游戏,有的仅仅是地图,本不该拥有,宇宙。

    但偏偏,一股淡淡的、莫名的力量,带着残忍的狼啸,破界而来!

    贪狼,从来不是某个位面的神祗,某一界的星辰,亦或者某个人的代号。

    贪狼,三大凶星之一,其实,同样代表了一种“类规则”!

    有界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就有了贪狼。

    当十八股狂暴的内力涌出体外,当天空中那一缕“莫名”降临,当三十六股爆碎的血肉卷上云霄,一匹狰狞的青狼,狠狠朝着黑色扭曲光罩扑去!

    轰隆!!!!!!

    剧烈的爆炸,狂暴的气旋。

    天地,好似在瞬间,被那青黑两色完全充斥。

    明月躲在一道壮硕的背影后,摩挲着魔刀。

    青色巨狼、扭曲空间,在爆炸生出的同时,齐齐湮灭。

    逍遥子狠狠撞飞在远处山壁上,全身骨骼、内脏碎裂了大半,瞬间重伤。

    号称能吞噬一切的北冥神功,终于在眨眼间,被那远远超出极限的力量,攻破。

    黑衣人依旧木然站立着,收回了防御气罩,任由那炙热的余波拂到身上。看起来,有些呆滞。

    待四周光华散去,待看清场上狼藉,明月那摩挲着弯刀的手指,停了下来。

    一个深达十丈,方圆二十丈的巨坑,生生将原本平整的山地,塑出一个山坳。

    远处塌陷的山壁下,逍遥子已经完全被活埋到了碎石里,生死不知。

    似乎,贪狼阵加上那三十六名次绝顶高手自杀式攻击,效果比预计的还要好。

    逍遥子,身为如今江湖中绝顶层次的人物,意境将要圆满的宗师,绝对不是如此轻易就会失去抵抗能力的。

    但此刻的逍遥子,状态早已下降到了低谷,可还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黑衣人?

    何况还有一个手执天下第一魔刀的明月!

    执有魔刀的,未必一直是天下第一。但曾经执有魔刀的,俱都成为过天下第一。这是楚翔告诉明月的,也是他对明月的期盼。

    明月知道,逍遥子完了。所以明月,停止了原本出刀的念头,笑了。

    ..........

    神宗密室,楚翔放下手中的《帝王心术》,脸上泛起些许笑意。

    紫衫在研究室中倒腾着各种珍贵道具,物品,这已经成为她最近唯一的兴趣。

    但楚翔扪心自问,其实并不在乎她的奢侈。

    有些亏欠,若能以外物来弥补,其实最是廉价不过。

    站起身来,楚翔闭上眼睛,开始日常自修。

    周围淡淡的赤金光芒升起,在那光耀之中,一点点几不可查的威严,弥漫开来。

    赤金,就像是海洋,笼罩在楚翔周围。

    那朦朦胧胧的波动,一浪,接着一浪。

    欢快跃动的光焰中间,那一道道穿梭着的虚影,又是什么?

    丹田内,内息如海,红浪翻滚。

    丹田内,九条金蟒虚影,在内息的海洋中,在那尊被封印起来,早已从记忆里抹去的真身下面,欢快的翻滚着,成长着。

    帝王之道,不是那么好走的。

    常人,又岂能天生就拥有真龙之气?

    但草莽间,也能出现帝王。腾飞的鳞蛇,总有成蛟,化龙的一天。

    这是一条,偏颇的武道之路。却与那同样偏颇的《武典》,相得益彰。

    既然已经走上了不归路,那便将偏锋,走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