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于德成还在熟睡中,忽地听见门外有响动,李卫急忙推醒身边的于德成。
“德成,德成,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李卫紧张道。
于德成揉了揉眼睛,道:“恩,我去看看。”
他起身悄悄向门外行走,李卫忽然提醒道:“德成,去看看农夫在不在?”
“哦!”于德成应了一声,猫着身子向农夫的卧室走去,轻轻推开木门,往里一瞟,于德成眉头一皱,转身看向李卫摇了摇头,示意农夫不在屋中。
李卫倒吸一口凉气,定神一想,惊呼道:“哎呀,褚道长不见了,他人呢?”
“公子找贫道有事?”门外传来褚道长的声音,话音刚落,褚道长便推门而入,脸色挂着十分难看的笑容,李卫和于德成知道他这是遇见了开心的是,这种难看之极甚至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已经成了他的招牌笑容。看久了,李卫觉得有一种另类的美。
“褚道长,这半夜三更李您老不睡觉,跑出去挖人祖坟啊。”李卫不悦道。
褚道长嘿嘿一笑道:“公子果然厉害,连贫道去干什么都能猜到,不错。”
“你……,你真去了。”李卫惊愕道。
褚道长笑而不言,摇了一下手中的铃铛,只见门外传来“砰砰”的脚步声,李卫眉头一皱,暗道:果然去干挖人祖坟的事了,唉!早知道我也跟着去了,想当然,我也是挖人祖坟的高手……,多年不曾练习,甚是怀念啊。
待看清跳进来的人,于德成大惊失色,怒吼道:“你这个妖道,滥杀无辜,俺和你拼了。”
说时迟那时快,于德成马刀寒光一闪,劈向褚道长。
“满着,”褚道长一惊,倒退三步,桃木剑横在胸前,“小小年纪,真不知死活,这农夫见财眼开,谋害之心以起,若不知贫道将其诛杀,尔等早已变成尸体了,难道想让贫道将你们“赶”回山东。”
于德成闻言一愣,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李卫面无表情,谈谈地说道:“德成,还不快给褚道长赔礼。”
于德成瞪了褚道长一眼,拱手道:“对不住!”
“哼!出门在外理应小心谨慎,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你可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老话,倘若张公子没有显露钱财,或许他还不会起歪心思,他之死,张公子也有责任。”褚道长正色道。
于德成看向李卫,而李卫却谈谈笑了笑道:“褚道长,还是说说接下来如何安排吧。”
褚道长道:“今晚进城,白天采购一些食物,晚上继续赶路,贫道今晚夜观天象,山东只怕有大事发生。”
李卫脸色微变,他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刘振既然已经翻脸,说不定山东战火已起,若不早日回到山东主持大局,只怕……,连个藏身之处都没了。
“好,德成,收拾一下,立刻进城。褚道长,我若能安全到达山东,你的要求我全答应。”李卫脸色凝重道。
“公子放心,贫道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把你安全送到山东。”褚道长正色道。
李卫点了点头,迈步走出房门。
褚道长眯着眼睛瞟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于德成,嘴巴微微动了动。他手中铃铛一摇,转身走出房门。
待于德成收拾好东西后,李卫已经装扮好了。
他稍作打扮,戴上斗笠,跟着“农夫”身后想小镇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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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济南城,有一处叫“马山村”地方,依山而建,往南可通泰安,往西可通聊城。交通十分便利,外加山清水秀,景色怡人。从塞北回来的镇北大营便驻扎在此,这是朱薛明亲自挑选的地方,很是不错,即便发生情况,南、西两面皆可撤离,此处地势颇高,易守难攻,真是个好地方。
帅帐之中,朱薛明与众位将士愁眉苦脸,气氛十分压抑。
“朱将军,依卑职之见,那马三显然有意隐瞒实情,李大人怎会平白无故失踪了呢?还有,昨天夜里探子来报,深夜有人进城,试想何人能有这么大面子让马三那厮深夜开城门,大家想过没有,咱们在城外驻扎了数日,那厮才开城门……”董亚分析道。
“不错,董将军所言甚是,那马三心怀鬼胎,老子们不能坐以待毙。”杜爽对马三颇有偏见。
朱薛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尔后看向董亚道:“董将军,依你之见,这人会是谁?”
“此人估计是李大人的心腹,或者……,或者是马三派出去的探子,或者……”董亚说着,吱吱呜呜不敢明言。
“董将军,此地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朱薛明道。
董亚脸色一沉,低声道:“卑职怀疑,那人是马三派出去的刺客。”
“哗……”大帐内一片哗然。
朱薛明震惊,指着董亚道:“你是说,他想……”
“卑职只是猜想,当不得真。”董亚急忙改口,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引起兵变,那就麻烦了。
“大家安静,此事不许外传,谁若敢说出去一个字,军法处置。”朱薛明连忙制止众人议论,免得此事传去马三耳中生出是非。
“报……,李大军传来消息,凌云兵和周天霸的叛军已经攻占山西、河北等地……”帐外亲来报。
“报……,凌云兵与周天霸的叛军集合二十万兵马正向河南挺进。”帐外亲来报。
一连接到两份战报,长江以北的地区几乎都被敌军占领。
朱薛明追问道:“可有李大人的消息。”
“回将军。尚未接到李大人的消息。”
朱薛明沮丧的挥了挥手,示意亲兵退下。
董亚出列,拱手道:“大人,我们是不是去一趟将军府?”
“不错,是该问问清楚了。董亚,钱江祥你们二人跟我去一趟将军府,其余将领坐镇军中,若有变故,尔等速速撤往泰安城。”
“遵命!”
朱薛明一声令下,带着董亚、钱江祥二人策马直奔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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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进城的不是别人正是赫飞,他此时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大夫号过脉后,开了药方,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还好之事疲劳过度,受了一些皮外伤,不打紧。
马三在傍整整守候了一夜,等着赫飞苏醒过来,好知道李卫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虎大彪在门外焦急的等待,只见府上亲兵来报,朱薛明来访。
“大彪,你在此守候,我去会会他们。”马三道。
“好的,赫飞醒了,俺就去叫你。”虎大彪道。
马三来到大厅,含笑道:“朱将军今日来访,不知有何贵干啊?”
董亚、钱江祥、朱薛明拱手回礼,
董亚好奇道:“咿!今日马将军派人送来战报,怎么又……”
“哦……,忘了忘了,今儿忙事情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请董将军见谅!”
“呵呵!马将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知马将军将李大人之事是否也忘了。”钱江祥试探道。
马三闻言,脸色微变,冷笑道:“朱将军,镇北大营将士屡次冒犯马某,是不是你的意思?实话告诉你,赫飞昨天已经进场,至今正在后院昏迷不醒,浑身是伤,你以为马某不着急吗?待他醒来,尔等一问便知。”
“哦!竟有此事,赫大人所在何处。”朱薛明急忙追问道。
“走,马某带你们去见。”马三冷着脸向后院行去。
虎大彪见马三寒着脸,便知镇北大营的人又来刁难了,怒气冲冲正要上前叱问,就在这时,赫飞的房中却传来的声音。
“将军,将军,醒了……”
此话一出,虎大彪也不顾上与朱薛明等人争辩。众人急忙推门而入。
赫飞躺在穿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赫飞,您这是怎么了……”马三泣不成声的说道。
“钱紧死了……”
“什么?是谁杀了他……,老子要将他碎尸万段……,赫飞,谁是凶手,快说……”虎大彪嘶吼道。
赫飞看向众人,虚弱地说道:“齐国皇帝刘振要杀李大人,川蜀至山东的路上设了无数关卡,当日在城中,李大人便料到刘振对他起了杀心,便用计出城,而我和钱紧留在府中掩人耳目,没想到第二天夜里,还未等我与钱紧离开,他们便动手了,钱紧被打伤,我背着他逃出城,钱紧伤势太重,在路上就……”
众人闻之,心头一凛。不待多想,朱薛明问道:“那李大人呢?”
“我不知道李大人的下落,不过,依李大人的聪明才智,想必不会有事,官道是不能走了,如果走山路,估计还需要些日子。”赫飞又道。
朱薛明、董亚闻言点了点头,心说:看来李卫真的被逼急了,他回来之日,便是起兵造反之刻。
钱江祥道:“李大人身边只有你和钱紧两人,你们不跟着他,谁来保护他,你们真是糊涂……”
“你……”虎大彪指着钱江祥就欲发火。
“唉!此事怪我,李大人不会功夫,若有三长两短……,我赫飞有失职之罪,愿意死报恩。”说着,赫飞闭上眼睛,等待钱江祥动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哎!现在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找到李大人。”钱江祥急得直跺脚,后悔刚刚说的那番话,的确伤了赫飞的心。
董亚道:“这样吧,先派人在川蜀至山东的路上沿路寻找李大人的下落,一旦发现李大人的踪迹,及时汇报我们,然后我们在带兵去解救。”
马三摇头苦笑,道:“马某早就派人去了,可你们却不相信马某,真真令人心寒啊。”
此话一出,董亚、朱薛明、钱江祥三人面露愧疚之色。
赫飞睁开眼睛,看了众人一眼,道:“眼下时局紧张,万万不可起内讧啊。若李大人回来之后,见众位将领不和,只怕才是最伤心的事。”
“恩!”
众人点了点头,赞同赫飞的话。
“齐国皇帝已经容不下我们了,要将我们斩尽杀绝……咳咳……”
“赫大人,你伤势刚刚好转,注意身体。您可以放心,我们镇北大营只有一个主帅,那就是李卫李大人,虽说我朱薛明是八王爷的门人,也是镇南主帅朱宏霸的表兄弟。但是,齐国皇帝不仁,也别怪我朱薛明不义。等李大人回来之后,我定会给李大人一个交代。”
“等李大人回来之后,此事在做商议。”
“好,朱某告退!”说完,朱薛明拱手退下。
董亚、钱江祥等人也跟着退了出去。
待他们一走,赫飞冷声道:“马三,随时注意镇北大营的动向,他们若敢起异心,万万不可让他们出城。”
“恩,此事我会派人去办。赫飞,你为何要逼问朱薛明呢,等大人回来之后再说也不迟啊。”马三不解。
赫飞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今日不问,他们就会老老实实呆在山东吗?等李大人回来之后,他们若叛变,擒住李大人,我们那时就被动了,我这是敲山震虎,他们是留是走,三日之后定有结果。”
马三闻言,想了想道:“不错,若不早日摸清他们的底细,迟早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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