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素羽涵点点头。顺手拿上姬小天临去时留下的那块破烂的木板。羽森武馆确实如那请人的家伙所说，这会热闹得很，丝毫不比昨天绾贞的婚礼差。不过客人就不大一样，基本看不到什么名媛淑女，个个显得十分健壮。
那边羽森叶穿着一身蓝色武士服，正跪坐在演武厅正中，腿上横着一把武士刀，“那就是妖刀。”绾贞悄悄对陆莹、素羽涵道。
“嗯，据说这把刀可以控制人心。以前羽森家历代武者都死于此刀之下，六百年来，羽森叶是第二个可以控制这把刀的人。”绾贞小声道。
“第二个？那还有谁？”素羽涵好奇地道。“是一个叫羽森侯的人，算起来是羽森叶的祖父了。可惜失踪很久了。”绾贞道。
“哦？”素羽涵还想再问，那边羽森叶已经朝这边望来。“姬小天怎么没来？”“他有急事，让我来替他应战。”陆莹道。
“你？”羽森叶打量了陆莹一会，“嗯，你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他既然不来，我总不能叫大家失望，就拿你试刀也好。不过事先申明，我是不用竹剑的，有什么伤亡不要后悔。”
“是吗，恐怕未必吧。”陆莹冷笑一声，将外套甩给侍卫，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装，勾勒出美好的身材。陆莹两手在腰间一探，摸出把两尺不到的短刀。
“请！”陆莹将刀横在胸前，这是军方用的比较普遍的一种军刺。“接刀。”羽森叶鞠躬站起，当手一握上刀时，羽森叶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凶狠。
“情况不对！”绾贞小声对素羽涵道，“当心点，有什么不对立刻救人。”“陆莹会有危险？”素羽涵不信，当着这么多人，难道那羽森叶敢杀人吗？
“你不懂，妖刀就是这样，你没看到羽森叶现在表情不对了。”绾贞头都不敢回，只是盯着场中，一刻都不敢分神。
“呀！”羽森叶率先发难，妖刀出鞘，带着浓浓的邪气，隐隐的黑光只有灵界之人才能看到。“当！”陆莹抬刀架住羽森叶这试探性的一刀，震得双手发麻，心中自然免不了吃惊。
陆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羽森叶握刀柄的双手飞快一转，口中娇喝道：“正妖流天幻一刀斩。”妖刀化出无数虚影，朝着陆莹心脏处点去。
“糟糕。”陆莹没想到羽森叶变招居然这么快，急忙将刀横到胸前。“当”的一声，这次陆莹就没那么轻松了，妖刀正好点在陆莹短刀的刀身正中央。
陆莹的短刀是用单手握的，而瀛洲的武士刀都是双手长刀，陆莹这一刀没架住，刀身被硬拍在胸口。“哦！”陆莹口中发出一声娇p吟，马步虚浮之下连退数步，而羽森叶这一刀的真正杀手才暴露出来，一点几乎不可见的刀影闪电般朝陆莹咽喉奔去。
“啊！”周围那些人中有眼尖的，没想到决斗这么快就结束，一个个都没来得及反应，眼见陆莹就要丧身在羽森叶的刀下。幸好绾贞和素羽涵一直都盯着场中局势。
“天巫流千影迷踪术。”绾贞比素羽涵快一步飞了出去，手中幻出无数个陆莹围住羽森叶飞快地旋转起来。“嗯，雕虫小技。”羽森叶是天才武士，这点普通的幻术当然迷惑不了她。羽森叶飞快地闭上眼睛，只凭着心中所感，一刀朝着左前方砍去。
“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羽森叶必杀的一刀被随后赶来的素羽涵架住。“慢着，我们认输！”绾贞终于有机会说话，当着这么多人，对手既然已经认输，羽森叶也不敢冒大不韪再纠缠下去，只好深吸一口气，收刀退了回去。妖刀入鞘，她的表情也平淡下来。
“不过尔尔。”羽森叶不屑地道。“那姬小天怕自己来了丢人居然打发个女人来，懦夫！”“你！”素羽涵爱极姬小天，怎么能忍受别人这么侮辱姬小天，就想冲出去。
“大姐，你不是她的对手。”绾贞强拉住素羽涵。素羽涵算是半路出家，姬小天虽然很尽心地帮她，但却因为不想让素羽涵吃太多苦，所以是素羽涵的身手比一般人那是绰绰有余的，可是遇到像羽森叶这样的高手就不行了。
“我不能让她这么侮辱姬小天。”素羽涵也知道，如果她将寒铁琴带来，凭借着那曲《冰天雪地》或者有机会赢羽森叶的那把妖刀，但现在凭借这些普通的武士刀却是不行。
“小天走时留下的东西呢？”绾贞问道。平日里素羽涵不是这么激动的，只是因为牵扯到姬小天，关心则乱之下才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哦，你说这个。”素羽涵摸出那块木板，本来带来只是为防万一，可是怎么看这形状不规则的破烂都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给我。”绾贞一把夺过来，反手朝羽森叶丢过去。“羽森小姐，这是小天走时留下的。他说如果羽森小姐不咄咄逼人就不用拿出来了。”
“什么？”羽森叶一把接过来，手中的木板握着感觉重量很不均衡。“这是什么？”羽森叶不在意地将木板丢到地上，周围那些被她请来的瀛洲武术界人士也哄堂大笑起来。
“你们不会是输不起所以搞出这一套吧？”羽森叶不屑地问道。“你！”以素羽涵的修为还真看不出其中的道理，所以也没办法反驳羽森叶的话。
“哈，哈，太可笑了。没想到东方武学竟然就此没落，可悲啊！”羽森叶知道姬小天并非懦夫，但她实在气不过姬小天这么看不起人。
“可悲的是你啊，没想到羽森家没落至此！”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传过来。“太伯父！您怎么到前面来了？”从旁边挤出来一个颤颤颠颠的老头，头发干枯花白，双手瘦的怕人，脸上布满了老人斑，外表虽然很普通，但却给人感觉到他曾有过辉煌的过去。
“我再不出来，你就要将羽森家的脸都丢光了。”老人重重地咳嗽一声。“太伯父，您为什么这样说？”羽森叶低下头道，看起来有点怕这老人。
这下四周的人都议论开了。羽森叶一向不服人，双亲早死，没想到居然会怕这么个糟老头子，人们都开始猜测起这老人的身份来。
“羽森侯，他是羽森侯。”人群中有老辈的人叫起来，没想到这老人居然就是羽森家失踪许久的家主。“太伯父？”羽森叶扶着举步为艰的羽森侯。
“把那拿过来。”羽森侯指着被羽森叶抛弃在地上的木板。“太伯父，你？”羽森叶不大愿意，但终究拗不过老人的坚持。
“这才是武道啊，哎，或者只有当年打败先祖的剑狂人可以和他相比。”摸索着手中不起眼的木板，羽森侯感慨地道：“我早就叫你不要太依赖‘妖刀’的威力。妖刀可以帮你一时，但你想要攀上武道的颠峰却只能靠自己啊。”
“太伯父，我不大明白。”羽森叶一身本领都是这太伯父所教，至于羽森侯如何变成一个废人，那就说来话长了。
“这块木板是从房子上拆下来的，所以有一半是完全的死木，但另一半却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你知道这为什么吗？”羽森侯问的是羽森叶，目光却扫视着周围所有的人。
羽森叶摇摇头。周围的人群中却已经有人惊呼出声，“生机重现？”“不错，正是‘生机重现’。当年剑狂人只身一剑东渡，大败当年瀛洲甲贺、伊贺，以及我羽森、菊一两家的家主。当时剑狂人临去时曾露过一手‘生机重现’，我想有点历史的流派都有过这段记载吧？”羽森侯用疑问的语气问道，但却带着不容否定的意思。
看看四周有人点头，羽森侯才接着道：“武以止戈。武道极限并不是杀人，而是通彻生命的奥秘，只有这样，才能让死物恢复生机。做不到这点那是因为你还年轻，修为所限倒也不能怪你，但连看都看不出来，则说明你已经在武道之途上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