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天辟地以来,天地幻化为三大部分,分别是星辰大陆、死神炎海以及苍穹之城。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为时,星辰大陆被两大势力分割。这两大势力分别是修魔者“魔天教”以及修仙者“明真派”。魔天教与明真派分别占据南北两地,以“霸江”为界而对峙。明真派常以讨伐的名义向魔天教撩起战火,星辰大陆因此而生灵涂炭,常年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梦幽山,处于霸江以南,海拔五百米,占地面积三十平方公里。其山脚只有一条村子,山腰由一片乱葬岗所围绕,山顶的参天大树,笔直地直插进云间。远远望去,整座山就像一个人头竖立着钢针般的绿发。
深秋之时,整个星辰大陆下了三天三夜的雷暴雨。
夜幕降临,梦幽山,山腰的乱葬岗处。
阴森森的乱葬岗上,大小不一的土坟参差不齐地堆放着。肆无忌惮的狂风,仿佛一头暴怒的野兽般,猖獗地朝天怒吼着。森寒漆黑的天边,一道粗大的紫色闪电,如同一把巨大的斧头般,狠狠地劈过长空,划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着,一阵飓风狂暴地扫过,一棵三人抱的大树旋即被拦腰折断,“轰隆”一声,重重地砸在了黄浊的泥水上。
随着一阵寒风刮过,凄厉的呼啸声中,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
顺着这阵惨叫声寻去,只见在一堆乱草中,一名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年轻孕妇,正躺在一个土坟上痛苦地嘶喊着。在其微微分开的双腿间,殷红的污血混杂着羊水,缓缓地流淌而出,随后在雨水的冲刷下,朝着四周蔓延而去。显而易见,她已经到了分娩时分。
紧紧地握着双拳,孕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大气,娇嫩的身躯,因为用力而剧烈地颤抖着。
随着腹部一阵猛烈地收缩,一阵阵的剧痛犹如毒蛇般,从她的骨髓深处钻出来,随后窜到每一条神经末梢,张开利齿疯狂地撕咬着。
受到这阵剧烈的痛苦,孕妇的头部猛地向后仰起,痛苦的惨叫声,从其张大的口中,刺耳地荡漾开来。
腹部收缩过后,孕妇那紧绷的身子,骤然松懈了下来,无力地躺着土坟上。
脑海中一阵晕眩,孕妇的意识,渐渐地陷入了模糊状态。
经过了几番折磨,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就快迈入了鬼门关。
就在此时,一条魁梧的身影,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身子剧烈地一震,孕妇猛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美眸中,一道坚毅的光芒,猛地暴闪而过,坚决的声音,在其心中呐喊道:
“不!我不能死!这是他最后的一丝火种,这孩子不能死!”
深深地倒吸一口大气,孕妇重新闭上眼睛,紧紧地握起双拳,锋利的指甲,深深地插入了掌肉里。
凄厉的嘶喊声,再一次在乱葬岗的上空,久久地回荡不停。
半晌,惨叫声过后,还是没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随着呼吸而剧烈起伏着,孕妇温柔地抚摸着腹部,满是怜爱和疲倦地说道:“孩子啊,你就出来吧,娘快受不住了。”
话语刚落,一道粗大的闪电,迅猛地劈过夜空,照亮了整个乱葬岗。
随着一声惶恐的惊叫,在那惨白的脸上,孕妇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孔般大小!
只见在孕妇的不远处,一只黑色的干枯大手,从浑浊的泥水中,“噗”一声,猛地伸了出来!
紧接着,在孕妇惊恐的注视下,一具流着青黑色液体、血肉模糊的丧尸,便破开了身边的泥土,缓缓地爬了出来!
只见丧尸倾斜着身子,全身腐烂的皮肉上,正流淌着黑色的血脓和泥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脸上的肌肉像被千刀剐过了一般,血流肉烂,露出了寒森森的白骨。张开的大嘴中,露出几颗锋利的烂牙,流着墨状的液体。在其左眼的眼角处,一只掉出来的乳白色眼珠,正被一条血红的韧带悬挂着。另一只眼睛的眼眶内,爬满了一条条正在恶心地绞缠着的黑色蛆虫。
还没等孕妇反应过来,在她四周的土坟上,一具具丧尸,纷纷破土而出。
转眼之间,十几具丧尸便从地下钻了出来,随后拖着蹒跚的脚步,朝着孕妇,缓缓地靠拢过去。
由于这一带属于乱葬岗,埋葬在地下的尸体,因为怨气太重而无法彻底地腐烂,恰好又遇上雷雨阴天,这些腐尸便重新获得了活力,纷纷从泥土里爬了出来。
看见这恐怖的一幕,孕妇惊得惶恐大叫,放大的瞳孔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的神色,紧握的拳头上,一条条血痕爆了出来。
似乎闻到了血腥味,丧尸们的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咕咕”声,其腐烂的血肉上,一条条黑色的蛆虫蠕动着钻出来,随着大雨的冲刷,掉在地上不断地打滚着。
仅仅片刻,这些丧尸便走到了孕妇的身边。一股股腐烂恶臭的气味,令人感到一阵阵的作呕。
在孕妇的身后,一具血肉模糊的丧尸,伸出血淋淋的枯手,“啪”一声,抓在了孕妇的肩膀上。
猛地拧过头,充满着惶恐神色的美眸,望着这只皮开肉绽的黑爪,孕妇惊得大吼一声,旋即倒抽一大口寒气。
就在此时,掀天动地,风涌云变,漆黑的夜空,犹如被血洗了一般,瞬间变成了暗红色。漫天的黑云,仿佛沸腾了一样,恐怖地翻滚着。浩瀚的长空中,如同天神猛力地锤砸着大鼓,撼动着一阵阵巨大的雷响。
“嗤嗤~~~”
一条条粗大的紫色电蛇,开始在翻滚的黑云里,蜿蜒着穿梭而出。
与此同时,暗红色的苍穹,犹如海中漩涡般,骤然旋转起来。
吸收着那些游走的电蛇,这漩涡不断地壮大,仅仅片刻,便变成了两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随着一声轰天的雷响,这两个黑色的漩涡,犹如两张眼皮一般,猛地向上一翻,两只血红色邪恶的大眼睛,便浮现在了长空中!
只见那血红色的眼眸里,布满着一条条紫色的血丝,无数种复杂的表情,在眸内不断地幻变着,随后冷漠无情地俯视着大地。顿时,空气中充满了一股邪恶和诡异的气息,连狂风似乎都被凝固了一样,悄然地停止了流动。
就在血红色的眼眸睁开的刹那,一道粗大的紫色闪电,犹如神龙般,从黑云中穿出,漆黑的夜空,顿时被照得亮如白天。
紧接着,一颗紫黑色的流星,划破长空,发出“咻”一声长鸣,朝着孕妇的腹部,疾速地坠落。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这颗紫黑色的流星,便撞在了孕妇的腹部上。顿时,一股黑色的光芒,从她的下体处,炫丽地耀射而出。
就在这一刻,一股股汹涌的气流,以孕妇为中心,狠狠地爆炸开来。气流所及之处,响起了一声声绝命的哀嚎,只见离孕妇稍近的五具丧尸,瞬间便化为了一滩泡沫。
“哇~~~”
一声长长的婴儿哭啼声,划破了长空中的死寂。
紧接着,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在乱葬岗的上空响了起来。
听到这婴儿的啼哭声,剩余的丧尸似乎感到了惶恐不安,低吼着四处散去,纷纷钻回土坟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丧尸散去以后,夜空中的黑云便渐渐地停止了翻滚,血红色的大眼冷漠地闭了起来,雷声也不再轰鸣,只余下大雨在疯狂地倒洒,闪电在无声地蜿蜒。
听到婴儿的哭声,孕妇的心中一阵狂喜,旋即用力地撑起身子,把婴儿抱了起来。
婴儿看见母亲后,竟然停止了哭声,盯着母亲的脸庞在细看,那漆黑的眼珠子,宛如星辰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是儿子。”
望着怀中的婴儿,孕妇的眼中散发出淡淡的温柔,晶莹的泪液在秋眸里流转,脸上充满了欢欣的慈爱。
轻轻地摇晃着婴儿,孕妇的嘴里哼着儿歌,声如夜莺般婉转动听。
婴儿长着灰黑色的头发,脸蛋白里透红,皮肤吹弹可破,眉毛虽淡却菱角有致,小鼻高耸挺直,淡薄的嘴唇犹如两瓣殷红的弯月,晶莹的眼珠子宛如紫黑色的珍珠。
乌溜溜地转着黑眼珠,婴儿的手脚不断地收展着,顽皮地咯咯欢笑,随后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
看到儿子这可爱的模样,孕妇的嘴角噙起了一丝微笑,怜悯地说道:“这孩子,长得真像他的父亲。”
似乎明白母亲的所言之意,婴儿有节奏地拍着小手掌,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咧开小嘴顽皮地欢笑着,脸上的神情甚是可爱。
哼完最后一首儿歌,孕妇在婴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轻轻地将婴儿放在地上。
无限怜悯地望了婴儿一眼,孕妇慢慢地躺下,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精致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恬静和满意的微笑。
孕妇刚闭上眼睛,婴儿便开始放声大哭,狂乱地划动着手脚,周围的泥水被拍打得四处溅射。
******
梦幽山山腰,乱葬岗西边的一千米处,立着一座阴森的义庄。
雷电交加,风疾雨密。一阵阵狂风卷着暴雨,犹如一条条鞭子般,狠命地抽打着义庄的屋顶。倾盆而下的雨水沿着屋檐流下,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溪。
义庄内,盖着白布的尸体有序地摆放着,悬挂着的白布条迎风而飘,宛如一个个美女幽魂般在翩翩起舞。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瘸着腿走近窗沿,朝着窗外远处的长空望去。只见他瘦骨嶙峋,身子佝偻却硬朗,身着破烂的补丁布衣,沧桑的脸上雕刻着一条条犹如爆裂树皮般的皱纹,浓黑的粗眉如同两把大刀般贴在额下,微微聚起的眉宇间散发着一股股坚毅的气质,诉说着沧桑的眼神,正忧虑地望着远方。
望着夜空中那一条条粗大的银蛇,秦三的眉宇一聚,沙哑却又略带磁性的声音忧虑地说道:“大雨如此猖狂,家里会不会被大水冲走了呢?”
秦三独守义庄已经有三十多年,每天都与尸体为伴。三十年前,他有一个六岁的独子,但是已经死了。后来,他便与妻子相依为命,居住在山脚的一间小茅屋里。这间小茅屋远离村子三千米,孤零零地立在一片荒野处。
瘸着腿步出义庄,秦三望了一眼夜空,打开油纸伞,自语道:“还是回家看看吧。”
山间的小路彻底地被暴雨淹没了,低坑的地方水浸齐膝。随着一阵飓风刮过,秦三手中的油纸伞“哗啦”一声,便只剩下了几根支架。
嘀咕着咒骂老天,秦三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冒雨前行,佝偻的身子在暴雨中已经全然湿透。
乱葬岗的边沿长满了足有一人高的杂草,杂草的旁边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绕着乱葬岗通向山脚,是秦三从义庄返回小茅屋的必经之路。由于乱葬岗在山腰处属于高地,所以这条小路没有被暴雨所淹没。
良久,秦三走到了这条小路上。
知道乱葬岗是阴气极盛之地,经常会有猛鬼和丧尸出现,秦三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正当秦三快要离开这条小路时,陡然天地变色,雷响轰隆,血红色的天空犹如黑洞般旋转起来,形成了两个巨大的漩涡,一道道粗大的紫色电蛇在翻滚的云层间蜿蜒曲折,随后被吸入了漩涡之中。紧接着,两只血红色的大眼,分别从两个漩涡中冒了出来,目光邪恶地俯视着大地。
抬头与那双血红的大眼对视,秦三顿时像被雷电劈中般,浑身猛地一震,瞳孔不觉地放大,一股股阴寒从脚底直冲头顶,以至于他的头皮也感到了一阵阵的发麻。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低下头再也不敢看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秦三的脚下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心中希望尽快地离开这片诡异之地。
赶了一段路,夜空中渐渐地恢复了黑暗,雷响也停止了轰鸣,只是依旧下着倾盆大雨。
抬头望向夜空,秦三发觉,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长呼出一口气,他的心里不再感到那么害怕,继续向前赶路。
刚走了几步,秦三便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虽然暴雨的声音很嘈杂,但是那哭声不断地钻进他的耳朵里,断断续续,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婴儿在哭呢?”剑眉微微地一聚,秦三自问道,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能的,应该是那些脏东西吧?”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犹豫半刻,秦三作出了决定,继续向前赶路。
然而,即使秦三不想理会,这婴儿的哭声还是不断地灌进他的耳朵里,仿佛这哭声不是从远处飘来的,而是他的心里发出来,随后直接传到他的耳边低声地呼唤着。
微微一愣,秦三再次停下了脚步,心想道:“这哭声如此清晰,难道真的是婴儿?”
“如果是,那岂不是丢弃了一条人命?”秦三心想道,于是狠狠地一咬牙,瘸着腿拨开杂草,穿进了乱葬岗,向着哭声寻去。
狂风如同鬼泣一般呼啸,土坟上的杂草乱舞着。这一片乱葬岗,不知埋葬了多少灵魂。男女老少、贫穷富贵,无论生前如何风光,人死后,都是白骨一副。
沉重的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一条粗大的银蛇,疾速地从夜空中闪过,秦三被吓得跳了起来。虽然他看守义庄已经有三十多年,但是眼前的气氛实在太诡异,诡异到令他也感到了毛骨悚然!
穿过一片杂草林,拨开眼前的一对乱草,秦三看见一个婴儿在号哭,黄浊的泥水被婴儿拍打得四处溅射,一个孕妇躺在婴儿的身旁,鲜血把四周都染成了淡红色,婴儿和孕妇之间还连结着一根脐带。
瘸着腿,秦三走到孕妇身旁蹲下,细细地察看一番。只见孕妇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白如冰霜,双眼自然地闭合,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微笑。
凭着多年的经验,秦三知道她已经断气,于是把婴儿抱起来,掏出匕首把脐带割断。
抱着婴儿向孕妇跪下,秦三磕了一个头,说道:“秦三这就把孩子抱走,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不负所托,将孩子抚养成人的。”
听到秦三的声音,婴儿停下了哭闹,眨着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秦三。
一阵阴风掠过,在秦三头上转了一个圈子,随后朝着远方盘旋而去。
“这婴儿刚出生就如此可爱,长大后肯定是个人才。”
一手抱着婴儿,秦三把匕首放回怀中,瘸着腿朝着山脚走去。
******
“嘭,嘭,嘭。”
小茅屋的屋檐下,秦三左手抱着婴儿,右手拍着木门,唤道:“玉莲,是我,快开门。”
木门“吱吖”一声被打开,一个瘦小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穿灰色的麻布衣,脑后盘着白发的螺髻,两鬓垂着雪白的发丝,额上刀刻着深邃的皱纹,深陷的眼眶透着几分漠然,柔嫩的脸上看上去很苍白。根据这张面貌的肤色,还有那精美的五官,可以想象得到她在年轻时是个美人儿。
怀里抱着婴儿,秦三跨过门槛,走进小茅屋里。屋内家徒四壁,只有几件简陋的家具。
轻轻地把门掩上,玉莲转过身子,惊讶地问道:“三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抱着个孩子?”
“这个我再慢慢和你解释。”轻轻地晃着婴儿,秦三说道,“家里还有干衣服吗?快点拿出来,这孩子要冻坏了。”
听及此言,玉莲找出两件打满了补丁却又干净整洁的衣服,用其中的一件薄衣抹去婴儿身上的雨水,另一件厚衣严实地把婴儿包裹住,随后又为秦三抹干了头发。寒冷的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暖和。
盯着玉莲的一举一动,婴儿的黑眼珠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随后舞动着手脚,咯咯地欢笑起来。
“这孩子对着我笑!”看见婴儿那惹人喜爱的笑容,玉莲的心中一阵欢喜,漠然的眼神顿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声音激动地说道,“快,快给我抱抱。”
从秦三的手中接过孩子,玉莲的脸上布满了红晕,眼中散发着慈母的光辉,微笑着扬起的嘴角间,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白牙,说道:“三哥,你看他笑得那么可爱,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
“是啊,看来是上天可怜我们,怕没人为我们送终,所以把他送到我们身边来的。”剑眉微微地一掀,秦三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愉悦地说道。
拿起薄衣抹干身子,秦三换上了一套干衣服,随后将乱葬岗的所遇告诉了玉莲。
听完秦三的叙述,玉莲声音低沉地说道:“三哥,那你明天去埋了她吧,好让她入土为安。”
点了点头,秦三说道:“好的,那我明天就去埋葬了她,然后出山买点吃的,赶回来后,再把屋子修补好。”
秦三说完,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小茅屋的屋顶。
只见由茅草铺盖而成的屋顶被大风掀起了一个缸口般的大洞,雨水正透过这个洞口犹如一条条断线般落下,茅屋内大部分的地面已经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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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暴雨终于停了下来,东方升起了一轮血红的旭日,大地在朝阳的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色彩。
经过了暴风雨的洗刷后,这一带乱葬岗便显得更加荒凉,一堆堆高大的杂草趴在地上,犹如临死的人一样苟延残喘。
为新坟挑上最后一铲泥土,秦三抹着汗说道:“你好好安息吧,我会把他当作亲生的儿子那样看待,把他好好地抚育成人的。”
秦三说完后,朝着新坟跪下,郑重地磕个头,随后站了起来,瘸着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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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回到家中,妻子正嘟着嘴巴哄着婴儿。只见妻子那苍白的脸上,充满了带着神采的红晕,眼中流露着母爱的柔情。
看见秦三回来,玉莲便抱着婴儿走到他身边,愉悦地说道:“这孩子真奇怪,不哭也不笑,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
“这么安静,看来长大后是个书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秦三抱过婴儿,说道,“来,让我抱抱。”
摸了摸婴儿的小脑袋,玉莲笑道:“三哥,孩子还没有名字呢,不如给他起个名字吧?”
剑眉微微地聚起,秦三想了想,说道:“孩子就跟我姓吧。他出生时,周围如此惊心动魄,不如就叫‘秦魄’吧,这样听起来也有文人气质。”
“秦魄?”若有所思,玉莲笑道,“这名字不错。”
望着怀中的婴儿,秦三的眼中露出一丝不舍的神色,说道:“修好屋子后,我明天就要回去看守义庄了,魄儿就由你来带吧。”
“好的。”梳了梳鬓前的发梢,玉莲微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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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稍纵即逝,转眼便是三个月。黄昏下,小茅屋中。
“魄儿醒了吗?”瘸着腿,秦三走到玉莲身旁,微笑地问道。
由于昨天晚上义庄被运走了大批的尸体,所以秦三暂时不用守义庄,在家里休息一天。
怀里轻轻地晃着秦魄,玉莲欣喜地说道:“刚醒过来,魄儿很调皮,白天睡觉,晚上却是活跃得很。”
听到玉莲的话,秦魄顽皮地蹬着手脚,发出“吖吖”声的长叫,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黑色的光芒,似乎显得非常得意。
见及如此,秦三哈哈大笑起来,轻轻地点了一下秦魄的鼻子,笑道:“小捣蛋。”
怜爱地凝视着秦魄,玉莲那略带漠然的眸子中,正散发着一股幸福的神情。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地上的背影渐渐地被拉长。茅屋内,散发着淡淡的温馨。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去义庄守夜了。”抬起头望了望天色,秦三说道,“你和魄儿在家里要小心一点,晚上睡觉时记得要把门栓上。”
点了点头,玉莲应允道:“我知道了,你在义庄也要小心一点。”
剑眉微微地一掀,秦三笑着道:“放心吧,义庄这种地方只有死人,连野兽都不敢靠近的,那里安全得很。”
秦三说完,把匕首藏在怀里,瘸着腿走出茅屋,佝偻着身子,向着半山腰的义庄处走去,沧桑的背影,渐渐地吞噬在夕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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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鸡长啼,旭日初升,大地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魄儿,走咯,跟娘出去干活。”玉莲背上秦魄,关上木门,拿起锄头走向田地。
这把锄头长约一米半,锄柄是一条光滑圆形的硬木棍,扁长的锄刃犹如四方形的菜刀,寒光闪闪的刃口可见锋利。
东边的一抹朝阳显得毫无生气,几缕漂浮的黑云令人感到压抑。田地上,一条条小路纵横交叉,犹如魔鬼的枯爪般伸向远方。
这片田地虽然肥沃,但是要途经山谷,而且山谷常有野兽出没。只不过,玉莲早出晚归去田地干活,三十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穿过山谷来到田地后,玉莲把秦魄放在田边的枯草堆上,俯身亲了一下秦魄的额头,微笑道:“魄儿,娘要下田干活了。你乖乖躺在这里,不许哭闹喔。”
眨着长长的眼睫毛,淡淡的红晕在细嫩的脸蛋上流转,秦魄听到玉莲说话后,旋即欢笑了两声,似乎表示应允。
看到儿子如此讨人喜欢,玉莲又亲了他一下,随后拿起锄头,走到田里除草。
渐渐地,太阳升到了中天,却仍然如同死人的脸色般毫无神采。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样停止了流动,偌大的田地竟然没有一丝凉风,犹如大蒸笼般闷热。
额头上冒着一滴滴豆大的汗珠,背脊的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玉莲举起袖子,抹了抹额头的闷汗,提起锄头继续除草。
躺在一旁的秦魄安静地盯着太阳,漆黑的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动着,偶尔舞动一下手脚,低声地欢笑几声,似乎看到了什么趣事而兴奋不已。
陡然,一股寒风刮过,平静的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玉莲本能地转过身子,那苍白的脸上,霎时变成了青白色。
只见在玉莲的不远处站着一头母狼。这头母狼尖牙凌厉,棕灰的狼毛散发着光泽,琥珀色的双眼炯炯有神,矫健的肢体显得强壮有力,蓬松的大尾朝着背部卷曲起来,健硕的身型流动着优美的弧线,干瘪的肚皮,因为饥饿而紧贴着背脊。
野狼多为群体而行。这头母狼三天没能为自己和孩子找到食物,便孤身来到了田地上觅食,恰好遇上了玉莲和秦魄母子二人。
PS:【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写得不好之处,还请各位书友多多指点。希望书友能顺便收藏一下,如果有推荐票的话,那就更加感激不尽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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