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思维都会接受,但是却无法产生丝毫情感吗……”寂静的小楼中突然响起玉清喃喃自语,将陷入沉思中的虺惊醒过来。
“情感?小子你刚刚施展的不会是传说中的道家至高之术,一气化三清吧!”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古老的记载,虺不由吃惊的喊道。
“前辈莫要抬举我了,那等术法我可是闻所未闻呢。”心中一动,玉清也不止一次的想过万劫法身和那道家至高之术的相似之处,或许真的是多宝道人通过一气化三清领悟而出也说不定。
“那么,你要他去做些什么?”语气突转肃然,虺眼中闪烁着凝重的色彩,一眨不眨的看向玉清。
低头沉默半响,玉清才抬起头来幽幽说道:“准备后路!”
跟随在万劫法身身后,莫说伶仃和二虎,便是愚钝异常的大黑也能够清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气息。
然而真正令三人无奈的是,这股令人不快的气息并非来自前方领路的玉清,反而恰恰是自己三人身上所发,恰当的说前方那道身影虽是冷漠之极,但却没有一丝气息散发,就仿佛化身空气一般。
默默抬起头向前方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看去,伶仃只觉那道身影似乎越来越是透明,视线总是要不自觉将其忽略,径直透过他的身体向远方射去,而随着时间推移,这股怪异的感觉更是蔓延到神念之中。
每当神念触及这道身影,伶仃便觉脑海中不断传来阵阵虚弱感,那是神识瞬间大量消耗所致,若非天赋异禀,怕是单单跟上这个冷漠身影都是一种奢望。
转过头去,二虎已经面色苍白的紧闭双目,丝毫不敢去看前方领路的身影,只是默默的跟随着自己行动,唯有大黑虽然一脸悻悻然但却毫无不适之感的与自己齐头并进。
“大黑,你不觉前面的玉清大哥有些……怪异?”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冷漠玉清给予自己的感受,伶仃只得冒出一句“怪异”来。
“那是哥的万劫法身,是大神通之术,自然会有些奇异之处。”挠了挠后脑勺,大黑自然不明白伶仃话语中的意思,在他眼中前方领路的玉清除了没有丝毫情感泄露之外,与往日并无差别。
若说这世上谁最了解玉清,无疑便是大黑了,长久的生活在一起,并且如长鲸吸水一般将玉清一身所学尽数吸收,感知玉清的气息已是如同本能一般,刚刚在天马族地若非其向来不会防备玉清,否则那道定身咒能不能起效还是未知之数。
心中一动,伶仃索性收回神念,只是紧紧跟在大黑身边,不管她的神念如何迥异常人,终归有极限存在,继续这样消耗下去,即便是她也颇觉吃不消了。
“咦,我们好像离天马族地越来越远了,石林是在这边吗?”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天马族地,大黑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向伶仃问道。
“嗯?!我们这是再往回走!”闻言一惊,来时路上伶仃一直忙于锁定前方玉清的身影,故而对于自己等人行进的方向并未在意,只觉无非是去往石林某处罢了,然而此时仔细看去却发现地面上飞速掠过的景色竟是异常熟悉,分明是自己等人来时之路!
“啊?!那不是说我们离哥越来越远了?”听到伶仃的传音,大黑心内不由大急,石林凶险,自玉清如此郑重的准备中便可见一斑,故而原本的计划大黑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玉清进入石林中去的,如今乍一听闻自己此时正在往来时方向行进,大黑如何按捺得住,立时便要停下身形回转玉清身边。
“事关生死,莫要多生枝节……”然而刚要有所动作,大黑脑海中突然响起临行时玉清对自己的嘱咐,不由又犹豫难决起来,看着前方只顾领路不言不语的万劫法身,心中一怒蓦地高喊道:“万劫,我们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
“不可说!”冷漠的吐出三字,万劫法身略作沉吟,似是感受到身后大黑越来越高涨的怒火,考虑了一下又补充道:“敌方有大神通者,任何只言片语都会被其自虚空之中遗留的信息捕捉,故而留下的信息越少越好,你只需跟随我前行便是。”
听着以淡漠语气吐出的完全不着边际的话语,大黑却突然平静下来,半响才低沉的说道:“那大哥怎么办,就这样让他自己进入那凶险的石林?”
“既然知道石林凶险便加快速度前行,我等越是准备充足,他的危险便越少。”说到这儿,万劫法身那冷漠的面上突然闪现一丝苍白之色,深吸几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我体内并无定海界,故而单是消除行踪已甚是吃力,若是了解我所说之话便莫要扰我。”
话音刚落,大黑双目中精光爆射,双手一挥,两条丝线突兀的自其手中冒出,如同玉清常对自己所做那般将伶仃和二虎连接在一起,身形陡然加速竟是带着二人瞬间来至玉清身后三丈之处,肃然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全速前进便可以了,对吧!”
微微点了点头,玉清也变换了一下手中诀印,霎时间只见两道金色流光飞速向天际尽头划去,眨眼之间便化作两点星光挂在已经渐渐漆黑的夜空之中。
清雅小筑,玉清和虺正相对而坐,神游物外。
良久,玉清突然收起心中思绪,向对面的虺说道:“前辈不打算与他们相认?”
“自这两个孩子迈入此地,我便以用秘法试探过,其体内虺族血脉稀薄,显是继承了各自母亲的血脉,即便认祖归宗也得不到重视,且如今我族情势并不乐观,倒不如让他们一无所知,远离是非。”说着,虺突然叹息一声,显是想起因为伶修洁之故,自己的孙子孙女却依旧被卷入了是非漩涡之中。
“另外,你让他们远离此地,我却是还要感谢你呢。”端坐云头的身体略略一躬,虺真诚的向玉清道谢一声,接着便疑惑的继续问道:“我刚刚想了许久,却依旧想不出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呵……”轻笑一声,玉清并未有所回应,反而抬头看了看如圆盘一般的明月,一边起身向屋外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前辈也休整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去石林中一探究竟了。”
眉头一跳,虺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生出忍不住要把一个人活活掐死的冲动,深深吸了几口长气才缓过劲来,轻啐一声驾云向已经远去数百丈外的玉清追去。
玉清步速极快,眨眼间便除了清雅小筑的范围来至天马族地之中,此时已是人定时分,然而族地之中依旧灯火通明。
远远的,一群背生双翼的天马族人正领着各色各样的妖兽围着篝火欢笑着翩翩起舞,篝火的光芒遥遥传来,将玉清二人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这次的探查还是隐秘些的好。”微笑着自语道,玉清手掌轻柔的自身前一抹,二人身前光线一阵变换,在虺诧异的目光中,远处射来的火光忽而毫无阻碍从自己的身体中穿透而过,再回过头去,那长长的影子已是消失不见。
“心阵,这可是阵法师梦寐以求的境界啊……”看着玉清极是轻松的在自己二人身上转眼间布下法阵,虺一直笼罩周边的神识清晰的反馈着玉清的举动,所以深知刚刚玉清并未掐诀,似乎法阵只是自然而然随着一抹之间自然显现。
“心念所至,阵法自成。”这是只在阵法师中流传的话语,印证过无数各色各样的阵法之后从而通晓阵法构造,对于普通阵法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单纯以心念布置,是为心阵。
“机缘巧合罢了。”淡然一笑,玉清看了好一会篝火晚会这才再次举步向外走去,只是这次似是用上了缩地成寸的术法,一步之间便是数十丈距离,端是迅疾。
“哼,机缘巧合可不会让人领悟心阵,以你的年纪,居然能够将阵法之道领悟到这等程度,即便在昆仑中也应该是顶尖之流了吧。”轻哼一声,虺催动云朵紧紧跟上玉清的步伐,眼中异彩连连,恍惚间身前之人的背影竟是与一道倔强的身影重合起来。
“晚辈并非昆仑传人,只是曾有幸得一位精研阵法之道的昆仑前辈传授,故而对这世间能叫上名号的阵图大都牢记在心,经过这些年的推演终是能够勉强达到心阵之境了,至于昆仑弟子的阵法修为如何,却是并不知晓。”丝毫没有因为虺的赞叹而有所骄傲,玉清依旧是一片淡然的语气,脚步毫不松懈变得越来越快,渐渐的即便是虺也要专心致志催动云朵才能够跟上。
陡的,就在踏出天马族地的一瞬,玉清疾行的身影突然停滞,令身后的虺心中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神念狂扫而出,却又一无所获,不由疑惑的向玉清看去。
“晚辈并不知晓石林所在,到此处之后还是请前辈带路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