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立即哈哈大笑着上前拉住了田见秀的双手,用力摇晃着说道:“真想不到呀!今日居然会在这里见到田兄!实在是久违了呀!快快里面请!”
本来田见秀来之前,对于见到肖天健之后,肖天健会以什么态度见他,还心有惴惴,生怕肖天健不见他,可是当看到肖天健如此热情的迎住了他之后,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面。【 ]00ks.com
当初高迎祥和李自成挤迫肖天健,都想要将肖天健的刑天军吞并掉的时候,田见秀颇有些不满,为此还和李自成争执过两次,但是后来他没想到,肖天健居然说走就走,一声不吭的便带着部下从陇州撤离,然后便不知了所踪。
直到年后李自成和他们这些人才听说,肖天健居然在离开陇州之后,一路上跑到了山西落脚,并且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便在山西打下了一块属于他们的地盘,更是连败官军数阵,以至于在山西声名大振了起来。
可是再看看他们这些义军的元老们,这一年多来南征北战,从陕西杀到河南,从河南又杀到两淮,接着又跑到湖广、四川,最终又被撵回了陕西,到现在却连个立足的地方都没有,去年年末到现在,他们更是对上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等人,败多胜少,以至于这段时间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起来,于是李自成这才想到了派他重新前来和肖天健联络。
本来田见秀是有点耻于来找肖天健的,但是何乃现在他们的日子过的实在是不容易,在李自成的多次劝说之下,田见秀才后者脸皮,带着几个亲随化装成了普通流民,一路进入到了山西境内,并且打听着摸到了刑天军控制的垣曲县内。
结果是他们刚刚进入垣曲县不久,便被刑天军的巡逻的地方乡兵队发现,并且把他们几个人给抓了起来。
也幸好田见秀当即便说出他是肖天健的故交,才没有被那些乡兵们当场干掉,后来他被押到了古城镇,这才被冯狗子带至了这里。
当两人进入屋中好一阵寒暄之后,酒宴摆上之后,他们才分宾主坐定,田见秀感慨的说道:“没想到呀!这一晃就将近两年时间过去了!想想当初在陇州城外……唉!不提也罢!没想到呀!这短短两年时间不到,肖兄弟便打出这么一大块地盘!实在是出乎田某所料呀!肖兄弟果真是个大才呀!”
肖天健对田见秀还是相当有好感的,在他和李自成还有高迎祥短暂的接触之中,只有这个田见秀对他不错,也和他交往甚密,而肖天健也是性情中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换作别人来的话,肖天健铁定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但是今日李自成派田见秀来见他,那么这个面子他还是愿意给田见秀的。【 ]
“哪里哪里!田兄客气了!愚弟也是运气使然,误打误撞的罢了!岂有闯将你们这些老十三家的名头大呀!谁不知你们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将大明闹得是天翻地覆,和你们一比,肖某所为实在就不值一提了!呵呵!
这一次肖某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什么风把田兄给吹到了我这里来了?来来来!兄弟先敬田兄一杯!”说着肖天健客气了一番之后,便举起了酒杯。
田见秀和肖天健碰了一杯之后,放下酒杯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肖兄弟实在是客气了!你在山西大败数路官军的事情,时下早已是传遍了大河南北,各路义军没有人不知道的!愚兄也是在年后才听说了肖兄弟你的事情,和你们一比,我们这些人实在是就有些汗颜了呀!
实不相瞒,这一次愚兄前来,又是有事相求的!还望兄弟你能抛弃前嫌,给我们帮这个忙呀!”
肖天健对于他自己的名声现在到底有多大,还真就不是很清楚,在他看来,山西一带的人们都知道他刑天军的名头是不假,但是再远的话,就说不了了,今天听田见秀一说,他才知道,原来他刑天军这几仗下来,还真就打出了威名,连各地的义军现在都已经听说了他们的事情,这么看来,以后在义军之中,他刑天军也该算是响当当的名头了,难怪这几个月来,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投奔于他,这时代没有名气的话,还真就不好混呢!
不过听了田见秀的话之后,他心中还是一动,田见秀这么说,难不成是和高迎祥被俘有关系吗?
于是他打了个哈哈笑道:“田兄实在是客气了,以前的事情就不必提了,但不知田兄又有什么事想要让兄弟办呢?”
田见秀叹息了一声之后,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恐怕兄弟还没有听说吧!闯王出事了!十几天前,闯王率部行至周至黑水峪的时候,突遭陕西巡抚孙传庭率部伏击,而且狗官买通了闯王的几个部下临阵反水,使得闯王兵败被俘!
兄弟我也是受闯将所托,为此特地不远千里前来找寻兄弟你,就是想要请兄弟帮忙,在路上将闯王给救下!如果这一次事成的话,我们李闯说了,一定感激不尽,定要厚谢兄弟!”
肖天健一听,得了!还真就是这件事!于是当即便放下了酒杯沉吟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之后,肖天健才问道:“那么田兄可知道闯王这一次会被官府押送到什么地方吗?兄弟我又有何本事,能救下闯王呢?”
田见秀看肖天健态度犹豫,于是立即说道:“兄弟我来之前,通过细作打听到,洪承畴和孙传庭那些狗官,在拿住了闯王之后,正打算将闯王献至京城祝捷!而从西安进京,料想他们必定要途径解州、绛州、平阳府等地,走太原府入京。
而这一路上,正好要经过兄弟你地盘附近,所以我们将军思量再三,决定让愚兄厚着脸皮来求兄弟出手帮忙,在官军押解的队伍途径附近的时候,出手将闯王给救下!除了兄弟你之外,现在我们谁也指望不上了!”
肖天健听罢了田见秀的要求之后,嘴里没说心里说,这李自成想的到美,让老子去劫闯王高迎祥的囚车,这对老子又有什么好处?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老子又不傻,为啥要干这等引火烧身的蠢事?难道仅凭你一句事成之后必当重谢就成了吗?
于是他皱起眉头做思考状,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对田见秀说道:“这个……愚弟不瞒田兄,此事恐怕是不容易呀!
闯王落入官府手中,以官府的那些当官的来说,他们岂能意识不到闯王的重要性,定会派出大军押送闯王入京,而沿途不管是途径谁的辖地,当地官府肯定都会给予极度重视,绝不会大意而为,定会处处设卡,严防死守!
虽说押送闯王的队伍可能会走这条路,但是愚弟的势力范围也仅限于阳城、垣曲、沁水一带的山中,他们要走解州的话,兄弟我也是鞭长莫及呀!此事不是愚弟不给李兄帮忙,而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恐怕这一次兄弟我很难给你们帮这个忙了!”
田见秀听罢之后,有些激动的对肖天健问道:“兄弟难道还记着当初高闯王挤兑你们的事情吗?这件事虽然是闯王做的不对,但是毕竟不管是闯王还是我们将军,都是想要拉兄弟你入伙,才出此下策的!兄弟你……”
肖天健抬手拦住了田见秀的话头,立即说道:“田兄不必再提此事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兄弟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又岂会如此记仇呢?兄弟之所以这么说,是就事论事,兄弟我麾下不过只有区区数千兵力,仅仅是解州一带就陈有官军近万,更何况还有押送的官军,再加上山西这边的护送兵马,即便是兄弟我倾巢而出,又岂是官军的对手?到时恐怕不但救不下闯王,反倒兄弟也要折进去了!”
田见秀张了张嘴,有些不太相信的对肖天健问道:“肖兄弟手下只有几千兵马?不会吧!年后兄弟我们听闻,洪承畴调集山陕四路数万兵马,派出了贺人龙、左光先、许定国等四员大将,汇聚阳城,却被兄弟你所败,难道兄弟你只有这么点人马吗?”
肖天健笑了起来,点点头道:“田兄以为我肖某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吗?事实如此,兄弟我眼下麾下兵马不过七千,其中还有一两千的孩儿兵,不是兄弟不肯帮这个忙,而是确实力有不逮呀!对于这件事,兄弟只能说抱歉了!
至于高闯王,我肖某素来都是非常敬仰的,对于他此次被俘,兄弟也是嗟叹不已!但是既然我等选了与朝廷为敌,便都要有兵败身死的觉悟,闯王不幸被俘,这也是命数所定!怨不得旁人什么的!田兄就不必再劝兄弟了!如果是这件事能为,兄弟却不为的话,那是兄弟的不对,可是这次这件事兄弟实在是爱莫能助呀!
不过假如是其它事情,兄弟能帮上忙的话,只要田兄说句话,兄弟便皆会尽力为田兄办到的!”
看着肖天健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田见秀一边是心中吃惊,惊的是肖天健麾下兵马居然如此强悍,在官军数倍于他们的情况下,还能战而胜之,牢牢的站稳在山西,而没有被官军赶走,同时也知道,肖天健心意已决,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这倒不是肖天健还记着以前他和高迎祥之间的间隙不肯相救,而是这种情况下,他是绝不可能拿他的实力来填这个坑罢了,现在混在这个乱世之中,有兵有将才是王道,如果为了高迎祥便把他的兵将搭进去的话,这种事别说肖天健不肯干,任何人都不会干的,于是也只得深叹了一声,摇头道:“既然如此,那么看来也只能怨闯王命不好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