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个时候开始,唐果开始变得陌生,没了共同语言,没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只有烦人的争吵和敌对的生活态度,让生活变得可憎和无意义。要自己钻营当官的是她,不要自己去钻营当官的也是她,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现在,我不但当不了副市长,就连秘书长也当不了,我还有退却的余地吗?…………
他居然不和我说话,我把他约来难道就是为了柏拉图式的爱情?夏雪躺在另一张床上,幽怨地想着,忍不住说,子达,你在想什么?
林子达说,我、我在想明天你会带我去拜见什么重要人物。
这么温馨的环境,他居然还在想自己的政治前途,哼,一点也不是为了我。夏雪有点不高兴,生气地说,这么重要的人物在你眼前,你都看不到,你还想看怎样的重要人物!
她怎么冒出这样一句话?林子达有点意外,脑壳在枕头上偏了偏,瞅了下夏雪。夏雪那张床上的被子晃悠着暧昧的光,好像伴着玉臂的清辉,只是她的脸和脑袋很模糊,看不清楚。林子达心想,这是不是夏雪在暗示自己?
达,明天我们去扬子洲头看看,然后去爬爬南麓山,黄昏时节到我们去拜访的人家吃晚饭。好了,不早了,该睡觉了。说完,她真的翻过身子,再也不出声。
也许是真累了,没有多久,两个人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夏雪睡得并不踏实,混混沌沌的,自己好像到了某个地方。教学楼,学生,还有老师,哦,对了,这个地方是父亲工作的单位德州市七中,那里围了好多人,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血泊中,一个小女孩扑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那个大哭的女孩就是她,不过,那时她不叫夏雪,而叫戴冰。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从七楼跳下去,只知道爱她疼她的父亲再也不能睁开眼睛陪她玩了。周围有老师在议论,说这个家伙贪污了好几十万,是畏罪自杀;也有老师说,杨成山这招高明,让戴会计当了替罪羊,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
几个穿制服的公安过来,要抬走地上的尸体,说是去火化。小戴冰死命地扑在父亲的身上,不让他们抬走。
这时,一个男人过来,老师们停止议论,纷纷喊他杨校长。他蹲到小戴冰的前面,亲切地说,小冰冰,来,你爸爸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以后住叔叔家,和西西玩,叔叔送你读书,等你读完大学,你就可以见到你爸爸了。
杨叔叔家的西西是小戴冰的儿时伙伴,平时玩得最好,听说可以和她住在一起,和她一起玩,小戴冰不哭了。杨叔叔抱起她,说你爸爸已经帮你改了一个名字,叫夏雪,以后你就跟阿姨的姓,不叫戴冰了,懂吗?
我懂了,以后我不叫戴冰,叫夏雪。说完,小戴冰露出笑脸,朝杨叔叔的脸上亲去。没想到杨叔叔急忙闪避,不让她亲。
杨叔叔坏,杨叔叔不好……小戴冰抡起小拳头,朝杨叔叔不停地打。小戴冰不停地打啊打啊,直到打累了,才停下来。她一看杨叔叔,脸居然被自己打青了,还流着血,吓得就是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