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不是所有世族领袖都与蔡瑁等人抱成一团,就拿今日救助院之事来说吧,竟然有五人感大都督大义而当到蔡瑁的面捐赠救助院,现在更应该分化拉拢荆州士林,更应该传播建立、捐助救助院的功德,如此方能化解反对者的力量。
当晚召集庞德公、庞统、王桀等人商议,大家都认为建立救助院,是功德圆满之事,但很少想到培育自己势力,宣扬自己仁德,孤立打击对方。
当合盘告知大家,准备利用救助院分化打击对手,确立自己道德至高点后,王桀坚决反对,说什么让人想到王莽的谦恭。
但是庞统确不这样认为,在政治上,在战场的厮杀往往是你死我活,往往是不择手段,而宣传救助院不但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有什么害怕的。
王桀看到刘琦的坚持,也没有再言语了,这几年政治斗争的残酷,他是有领教的,而这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经过一番计较,当即安排妥当,大家分头行动。
第二日一早,王桀与军国学院的杜畿来到大都督府,救助院已经收集了上百名儿童,刘琦准备让郡国学院的老师与学生定期抽调到救助院教这些孤儿一些文化知识,将来再择善者而用,如此必然形成一大批忠于自己的力量。在历史上,蒋介石不是通过军校发家的嘛?
将来世族绝对会在政治上孤立自己,何不铸造一支忠于自己的近卫力量,以贯彻自己意志.
对救助院所收孤儿的教育,刘琦颇为重视,结合前世知识,与杜畿、王桀讨论了两个小时,确定让其学习儒家、法家经典之后,再传授一些搏杀技巧,农桑知识,以及后世算术,如此一来,不出十年,这些孤儿的力量颇为可观。
随后,与庞德公等人一道,来到蒯府,在大厅见到蒯氏兄弟,当刘琦说明来意,说明救助院功能,希望他们帮助后,谁知这两人竟然连连推迟,坚决不受。
当搬出刘表后,蒯越竟然说自己有一件疑难事情,正准备到州牧府,要求刘琦同行。
看到蒯氏兄弟不买账,竟然要到刘表处对质,心里颇不痛快。看来古代传统知识分子特别难作,又不想得罪储君,更不想主公感到大权旁落,手下这一帮人全部跟储君。
如此再在刘表处费尽心机,详细解说救助院,发展方向,以及恳求蒯越蒯良兄弟出任荣誉理事,以加强荆州士子的仁义,博爱。
刘表默默的听着,听完后竟然淡淡的说道:“异度先生多虑了,琪儿曾经与表商议多次,也告知准备延请异度先生为荣誉理事之事,表以为孔圣人、孟圣人虽然宣传仁义,博爱,但是数百年来,未曾落到实处。今日琪儿建立救助院,救助处于困境中的老人小儿,表认为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异度先生在忙完公务之后,可以为救助院的建设发展进一步心力,异度先生也可放心就任荣誉理事。”
在蒯越蒯良走后,刘表默默的看着刘琦道:“一些人告诉为父,孩儿太聪明了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如此极易想表现自己,极易争班夺权,如此极易造成父子之间矛盾。”
听到如此说,大惊,当即跪下道:“父亲大人,孩儿不孝,不知何故竟然惹得父亲大人如此批评。父亲大人是知道的,蔡瑁等人一直与孩儿为敌,孩儿若不建立较高威信,是很难镇服蔡瑁的。”
刘表笑道:“为父不是怪你太积极了,而是认为你还没有找到做事的诀窍,荆州是个大洲,很多事情不是单凭热情就能做好的。就拿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够用热情就能让蒯越等人加入救助院,有的事情还是要通过为父。为父现在年近五旬,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了,现在是想让你管得越多越好,如此在为父百年后,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对你造成威胁。”
现在知道刘表是怪罪自己先斩后奏,在事后才让他擦屁股。当即再次跪下请罪,而刘表一再说不是怪罪,但是明显感觉到刘表有点言不由衷。
刘琦仔细思考一夜,认为不论如何,父子连心,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以后在一些事务操作上,应该多用刘表名义就是了,不要自己抢什么分头,应该将所有功劳都往刘表身上背,天下没有不想立功德的。
当即还是让王桀收留数十个说书先生,让其宣传高祖的天子之剑,让其宣传刘表的仁义,宣传荆州州牧刘表不但热爱自己子民,而且一个劲教育刘琦,刘琦就是在刘表的教育下,才建立这个救助院,才救助落难的小儿与小孩。
这些说书在得到王桀资助的金钱,在得到刘琦编制的宣传大纲后,纷纷感恩戴德,表示一定宣传刘表父子。
在得到王桀密报后,刘琦大喜,在报告刘表后,确定在建安七年春节,在荆州救助院召开第一次院会。
院会在农历春节那天举行,荆州主要士子、官员都参加了。
刘表简单讲了几句,要求大家发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发扬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发扬有钱者出钱,有力者出力,共同救助荆州,使其成为乱世中的安宁之所。
但是院会后,刘表将自己不满表露无遗,不顾农历春节喜庆的日子,将刘琦叫到书房,拿出一些宣传材料,甩给刘琦道:“你看看,这几天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你一直说蔡德圭与你不合,看看上面你怎么班排他,怎么说他为富不仁,说他生活奢靡。
刘琦一看,正是自己写的大纲,上面清楚列举了刘表、刘琦诸多善举,但同时列举了蔡瑁无能,列举了蔡瑁生活奢靡。
当即回答道:“父亲大人,此事确实是孩儿所策划的,但这个基本是事实,孩儿又没有编排什么。”
刘表吼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我们是世祖的长房,地位无比崇高,我等怎么可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打击对方呢?”
刘琦笑道:“我们没有做坏事,怎么说手段下三滥呢?父亲大人经历过黄巾之乱,知道当日贼人之众,为什么这样多农民扔掉厨房,跑去干可能杀头的勾当?”
看到刘表发怔的神色,刘琦向其宣传一些现代观点,如西汉末期,今日都是土地兼并过于严重,民不聊生,如此被迫走上造反之途。”
要改变这种状况,那只有鼓励士林救助孤苦无依者,孤立在饥荒之中,让老百姓有条活路,缓和社会矛盾,否则大家都处在火山口上,随时可能被吞噬。
但是刘表显然不同意刘琦的观点,认为这是天道使然,认为是出现昏君。
听到刘表这些言语,刘琦感到无言,为了不引起父子关系进一步恶化,默默的回到大都督府。
但是此事无疑在刘表、刘琦心目中留下阴影,虽然恢复了每日早上请愿的习惯,但是大家只是谈论亲情,因为一谈论共事,就害怕观点不一致,害怕与刘表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