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来到南江市国际大酒店的时候,离六点还差十多分钟,虽然一向表现得大大咧咧,但在这方面,常宁还是很注意的,细节是做给外人看的,组节决定成败嘛。
没有想到的是,孙华洋和陈松早就到了,正在热热乎乎的谈着什么,见到常宁,孙华洋便大笑起来,“哈哈,说曹操,曹操到。”
常宁抱拳行礼,一脸歉意的说道:“老孙,陈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陈松站起身来,握住常宁的手道:“我们也是刚到不久,兄弟能来就好,那么远的路,赶得急了吧。”
常宁顺口说道:“是跑得有些急,不过,我的车跑得快。”
陈松哈哈大笑了起来,“来来,快坐下说话。”说着便拉住常宁坐了下来。
在常宁面前,陈松竟然没有摆出一幅领导的架势,这让常宁的心中蛮高兴的,聚会么,心情好还是最主要的。
孙华洋靠着沙发背,扔给常宁一支香烟,盯着他问:“小常,以我对你的了解,这次在全省领导面前大大的露了一把脸,下面肯定又在酝酿什么宏伟计划了吧?”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也,我现在是一门心思带领万锦县人民脱贫致富,我就这么一点能耐,哪还有什么宏心壮志啊。”
“去去,你们的贫困县帽子不是摘掉了吗,装什么蒜那。”孙华洋挪揄道。
常宁笑着说道:“老孙你别眼红,我们万锦县的脱贫致富是货真价实的,告诉你吧,我现在有五个农副产品加工厂,十二条流水线,收购十九种外销的农林特产品,万锦县的农付产品特别丰富,今年全年可以创造十亿的产值,那意味着什么?企业税利三千万,相当于过去四年的财政收入,光这一项,农民就能增收近一个亿,人均达到一百五十元,呵呵,如今咱万锦县是有钱人家,活活气死你们堂堂的省会大城市。”
孙华洋楞了楞,语气中不无羡慕和感叹,“小常,你这个人就有这个优点,生活上自由散漫,工作上认真负责,从来不掺假,我信你,唉,我们南江郊区有七个县,三百万人口中,还有三分之处在二百元的温饱线下,市区的一百多万居民里,下岗职工就有七八万,我得找个机会向仇书记说说,把你调到南江来帮帮我。”
常宁坏笑道:“去你的吧,老孙,我傻呀,在万锦县混得好好的,跑来你们南江受苦受累,你做梦去吧。”
“是啊,老孙,请你来是吃饭喝酒的,你倒好,反而挖起我的墙脚来了。”旁边的陈松笑道。
常宁对陈松说道:“陈哥你放心,我不会上老孙的当,省会城市是个什么地方,藏龙卧虎之地啊,每天一半的精力要应付省委省府机关的老爷们,累人烦人嘛,咱就是一个农民,侍候不了那些五谷不分的人,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孙华洋笑道:“玩笑,玩笑啊。”心里却说,不管怎样,想在南江市干出点名堂,还非得这小半仙帮忙不可呀。
“哎,老孙,我上次出的主意咋样?”常宁问道。
孙华洋点了点头,“还真的要感谢你,来料加工虽然增加不了多少财政收入,但我们南江和青阳的一百多家出口型企业签订了合作协议,至少让八千多名下岗工人有了新饭碗呀。”
常宁拍着沙发扶手笑道:“老孙,咱哥俩做笔买卖如何?”
“好呀,你说你说。”
“你帮我万锦县弄一千万预算外资金,我帮你解决一万名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
“你想得美,我要有一千万,至少能解决两万人半年的工资,你少来忽悠我。”
常宁一脸的狡猾,指着孙华洋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好心当作驴肝肺,目光短浅,以后少来求我啊。”
说笑间,服务员送上了酒和菜。
陈松这方面显得挺会做人,主动给三人的酒杯倒满,端起自己的杯子,冲着常宁诚恳的说道:“老弟,我今天当着老孙的面,正式就锦江那件事向你赔罪道歉,啥也不说,我干了。”
二两白酒一干而尽,陈松向常宁亮着空酒杯。
常宁急忙起身,也是端起酒杯仰脖而尽,“陈哥,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咱们响应组织的号召,努力学习向前看。”
孙华洋嚷道:“你们俩干什么,演戏呀,都以兄弟相称了,就少来这一套嘛,快坐下,喝酒喝酒。”
“老孙说得对,兄弟,你陈哥现在在锦江,是两眼摸黑啊,”陈松一边倒酒一边说道,直接把来意说了出来“今天请你来,是一边喝酒,一边想请你帮我说道说道这锦江的情况,我以前在基层的经历不多,工作上不知道如何着手呀,说定了,你要藏着掖着,我可不依呀。”
看到陈松摆出一付虚心请教的样子,常宁心中也是暗自佩服,毕竟是红墙里的子弟,哪怕最花花公子,起码场面上还是过得去的,来到锦江没多少时间,就能把莫春意那娘们勾搭上手,这份能耐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
不过,陈松来锦江后,的确还没上道,自从和余文良无意中联手耍了一把常宁后,大多数人采取了敬而远之的观望态度,常宁公开的背景,是开国上将杨北国的孙女婿,这样的人你都敢耍,谁还敢接近你,后来常宁来了个针锋相对,不但板回一局,还受到省领导的关照,更显出了余文良和陈松的外强中干,这么一来,就更没多少人来投靠了。
陈松当然也想在锦江干出点名堂,的确需要当地第一手的官场资料,如果摆出一付官架子,就无法从常宁这里得到什么,说不定还会把常宁推到余文良那边去,现在这样的诚恳态度一出来,明显就是在告诉常宁,我可是拿你当兄弟看待的,你不帮我可不行。
“陈哥,既然这样说了,你需要了解些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知无不言,但说句实在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常宁微笑着说道。
陈松说道:“大家都是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但说无妨嘛。”
“老孙,还有陈哥你和我,大家都是外来户,可哪个地方不是被本地干部掌握着的,我们想让他们服从我们,就得干出点实事好事来,我们这些外来户是来干什么的,首先是来工作的,只要你抓出了一两件大事要事来,以后的工作就自然而然的顺利了。”
孙华洋喝了几口酒,赞道:“小常,你这话我同意,要紧紧抓住切实点,才能进入既定的角色嘛。”
陈松点着头,忽地笑问道:“兄弟,听说你和商付书记的关糸很不错呀。”
“没错,不是不错,而是非常的不错。”常宁也不掩瞒,早知道陈松会有这么一问,“老孙应该知道的,商付书记在之江省挂职工作时,我们就认识了,我还赞捐助十万元给商付书记的家乡建小学,关糸当然好了啊。”
孙华洋频频点头,“有钱就是好呀。”
陈松微笑着说道: “兄弟啊,我现在是孤身于锦江,你以后可要多帮我出出主意。”说着,举起杯子与常宁对饮了一口。
常宁笑了笑,“陈哥说那里去了,你怎么是孤身呢,有陈付总理和陈海林付书记罩着,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啊。”
听了常宁的话,陈松哈哈一笑道:“说得也是,不过么,说起来咱哥俩都算是同一个出身,可是要亲近一些吧,你要多帮我才是嘛。
“呵呵,陈哥你说笑了,我可是农民,从小以讨饭为生的哟。””常宁笑着说道。
陈松看着常宁说道:“兄弟,说句难听的话,我和余文良两个人,实在是难以统一认识呀。”
这话说得够直白,常宁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常宁一边说笑着,一边心里暗自担心起来,他娘的,这不是逼人吗,以后自己的站队真的难以把握,吴叔叔是站在上面,说话不腰疼,不知道基层干部的难处啊。
“陈哥,你现在可是我的领导嘛,只要你命令一声,我一定坚决服从。”常宁说着,索性打起了哈哈。”
陈松也不客气,又喝了几口酒,笑着问道:“好么,我想请教兄弟,你认为我眼下最急需要做的事是什么?”
常宁不慌不忙的说道:“首先我声明,只是我个人的建议啊,前任领导班子特别是王铁林专员,为了锦江地区撤地设市的工作,耗费了不少精力财力物力,人走茶凉,半途而废,陈哥你可以从撤地设市的工作入手,我敢保证,你只要把这件事办成了,其他任何工作和问题,都能迎刃而解,顺风顺水。”
“好主意呀。”陈松眼前一亮,由衷的赞道。
旁边的孙华洋举起了酒杯,“老陈,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就是脑子好使嘛,喝酒喝酒。”
气氛相当融洽,酒越喝越多,孙华洋和陈松的酒意已经很浓了。
常宁当然没有任何的酒意,他清醒着呢,反正夹在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以两边不得罪为上策,呵呵,只要你们不惹我,我乐得在旁边加油助威看热闹
想拉我小半仙入伙,没那么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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