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依云打完电话,掂量着手里的这包照片思忖:这照片里有着这个城市的关键人物,凤城基本上是没有可信之人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杀手阿三也提醒自己离开,看来事情早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把照片和录音带放进了那束花里面,并用包装纸把它重新包好。
简依云拖着行李走到楼梯口正要下楼,一眼瞥见从楼梯里冲上来的老九。她预感不妙就忙躲在楼道另一面的门内,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着动静。自从宾馆出事后,原本客流量就不大的宾馆更显得萧条。除了老九的脚步声,简依云足可以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老九直接奔向简依云刚离开的房子,拔出枪打开门进去了。紧随其后,阿三也赶到了,只见他在门口把消音器安在枪上,他也闪了进入。
简依云直觉双腿发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突然在此刻想到了常啸杰,想到了常啸杰纯净的世界里,只有文字和心爱的夏雨荷。
阿三出来了,他四下看了看,倚在门框上他燃起一支烟下楼去了,老九没有出来,一直没有出来。简依云的大脑飞速运转,她没有猜错,老九永远再也不会出来了。
空空的楼道里格外寂静,空气如同巨石一般压了下来,地毯被压在地面上平静的躺着。
简依云拖着沉重的箱包,拿着鲜花来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而去……
凤城一下子冷了,就在这一场大风里冷了。风很大,很急,也很冽。迎面而来的风,扑在人们的脸上就跟刀子刮一般。行人们除了用口罩给自己做了一个厚厚的围墙,更把脸部隐藏在围巾下,只露出一双双漠然令人恐怖的眼睛。
谢功铭戴了一顶帽子和围巾,正好留出空地让眼睛可以看到前方的路。他来到“野猫”酒吧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钻了进去。
野猫是凤城唯一的一间酒吧,门脸不大,但是装修的很有张力。门脸是一只黑色的猫头造型,霓虹灯造就的猫眼在夜幕里招惹着骚动的心。
进了野猫,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酒吧里人不多,阔大的的场地,让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先生您几位?”一个女服务生走过来接待了谢功铭。
“一位。”谢功铭一边回答,一边朝里走,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环境。酒吧的大厅中央有一个演艺台,灯光在空空的台子上来回扫射着。沿着一圈的散台,自然的构成一个可以容纳百人的舞池。散台的外部是由一个个包间组成,灯光不是很明亮,倒也可以看见。室内的气温很适,让人忘了街面上的冷。谢功铭摘下帽子,脱掉了风衣,连同围巾搭在了胳膊上。
“您是第一次来?”一个三十来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谢功铭身边问道。
谢功铭反问了一句:“你是在问我吗?”
对方嗯了一声,说:“我是这里的经理,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在省里,偶尔出来走。”谢功铭故意把省城说成省里,他自然是想打消对方的警惕性。
“喝点什么?一个人,没有人陪?”对方显然是在变换着方式继续盘问他。
“出来就是想放松一下,酒哪能不喝?”谢功铭稍微靠近了对方,压低声音说。随后有呵呵地一笑问对方:“你说呢?”
“先生,这里是酒吧,喝酒的地方。”谢功铭的计划显然没有对方产生照应。对方也问了一句:“衣服可以帮您挂起来吗?”
谢功铭说好啊,走向最里面的一个位置,靠着一个门,门上的灯字牌上显示着“请勿入内”的字样。他坐了下去,然后要了一瓶路易。
在本来人就不怎么多的大厅里,所发生的一切只要留意都会看到方才发生过什么。谢功铭只是注意了自己周围,可有些黑暗中的眼睛他是发觉不到的。
酒上来了,服务生一并端了些零吃说是经理送的。谢功铭说替我谢谢你们经理。
酒开始喝了起来,剩下的时间只剩下等待和酒精发作了。喝酒的过程就这么简单,寻找简单刺激的最痛快,又难受的被麻醉了意识的过程。
诺大的酒吧生意出奇的清淡,这让谢功铭很是吃惊。音乐在流淌,一首萨克斯演奏曲《回家》从酒吧四面八方的音响里传出来,让人减少了一些浮躁。
进入大厅的门口处,有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谈判着什么。他们的谈话一定很激烈,因为他们的动作幅度很大,男的拍着桌子站起来,其中一女拉他坐下,又开始比划着。
另一个偏僻黑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他坐在很容易被人遗忘的一个角落,即使旋转灯光也照射不到。谢功铭看不到他的脸,只是从他喝酒的感觉上可以判断他很痛苦,或者说极力让自己麻醉,桌子上放着两个空了的酒瓶,他还在继续喝。倒是他很沉稳,让人感觉到他的心里素质很过硬,谢功铭判断他可能是受过训练,要么就是个带着怨气的退伍老兵。
这时候从一个包间里走出一男一女,搂楼抱抱非常亲热。谢功铭并没有看到这个包间进去过人,而且他判断这两人不是恋人,跟踪他们很可能会得到一些想要的答案。
这两个人就要离开酒吧,到门口时,那女的要去卫生间。谢功铭利用这个空档结账,并签了一份顾客存酒单,服务员把存酒卡填好递给他。谢功铭习惯性的把小卡片装进烟丝盒夹里,那女的出来了,挽上那个男的往外走,谢功铭也跟了出去。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角落里的男人也站了起来,也出了酒吧。
街道上的风更大凛冽的呼啸着,谢功铭跟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巷子。他们不紧不慢地亲昵着,走着,谢功铭不远不近的跟着,七拐八弯的走进了一间废弃的厂院里。
谢功铭进了院子,发现他们不见了。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他忘记了他是在执行任务,所以腰里没有枪。他就是死也没明白凤城这块地方究竟有些什么不被人所知的幕后,他不用转身都知道,那把黑洞洞的伤口是如此之大,深不可测。
谢功铭开始后悔了,后悔这一辈子唯一推断错误的就是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他不是在麻醉自己,而是在麻醉谢功铭……
谢功铭倒了下去……倒下去的谢功铭看到黑暗的天空中有一个碗口大的洞,那洞里透出了光,
不,应该是阳光。谢功铭看到了阳光,他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