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山快步出门后就有意放慢了脚步，他在等周一龙，知道周一龙憋不住会向他责询。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刘华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脸上现出笑意。待听到周一龙的干咳声他才转身说：“你觉得我们浪费警力，保护一个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人，有意义吗？”
“刘局，他爱人中了枪伤，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周一龙说道，他们站在过道上。周一龙用脚踢了踢过道的墙壁，他感觉压力如同一层层包裹的外壳一次又一次向他而来。
“最终的结论下了吗？我们是执法部门，说话要讲证据和事实。不能单凭一些所谓的证物，就满是推测。”刘华山语重心长的给周一龙讲起道理:“如果说有证据证明阿三是存在的，那么，凤城就这么大，只要我们布置妥当，他还能飞了？再说了，就算夏雨荷能抢救过来，也不过是比常啸杰还不清楚自己是谁的人。这不明摆着给自己找麻烦吗？你让上面怎么想，我们无法破案找俩精神病滥竽充数吗？”刘华山的话语总是透露出全大局的长远出发点，他和同事们之间的话语也是一贯温和并有固定的节奏，不紧不慢。
周一龙是赞同刘华山的说词，可毕竟阿三浮出水面了，怎么能就这样放弃这一丝希望呢，周一龙心里想着。他拿出烟盒，递给刘华山，刘华山笑盈盈的接过烟，看了看，又塞回周一龙的兜里。“最近烟瘾见长啊，少抽点吧。”刘华山关心地说。
“这凤城真不知道犯哪门子冲了，就消停不了。一件接一件的事发生着，能不头疼吗？我要是局长……”(‘我也只是动动嘴，别人跑断腿’，当然周一龙喉咙里哼哼唧唧的就是这句话了)
周一龙一半在喉咙里的话还是让刘华山脸上堆砌了笑容：“好你个小周啊，竟然是这么想我们领导素质呢。回头再收拾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常啸杰放了。”
“疑点太多，我们是理应给予常啸杰适当的保护，但这样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做家长难啊，不当家哪知柴米贵。”刘华山一脸忧心忡忡的说着。
周一龙看着他生动的表演，如果不是有顾虑或者说没有完全的证据，这番话是足够的煽情了。可不管怎样，从当前的局势考虑，常啸杰还是要放的。不但要放，还要有名头，有声势的放。正所谓不能打草惊蛇，还要能投饵垂钓。周一龙在内心思量起来，目光透过窗子上的玻璃，看向远处。
半天后，想到什么的周一龙抬起头叫道：“刘局，你看能不能这样……咦，人呢？”这时才发现，刘华山早已人影不见了。
张婕从档案室出来，看见周一龙独自站在楼道处的天井发呆，便走了过去问:“周队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一龙回过头眼前一亮，急切地问：“怎么样？查到阿三的资料吗？”
张婕摇摇头回答：“数据库有七千多名左手类似人员。但是经过排查大都无作案时间，只有五人待进一步排查，几率几乎为零。初步可以肯定阿三是化名，目前只能是这样。”张婕很沮丧。
“你和常啸杰走的比较近，你觉得阿三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个臆想的……”周一龙听完她的汇报，眉头紧锁起来，他也开始怀疑的问。
“不知道，他虽然有问题，我想还不至于编造一起枪击事件。再说他描述的那些东西也不可能条理那么清晰的展现出来。要不我们从陈富强下手，问问照片到底怎么回事？”张婕抢过周一龙的话说道，虽然张婕知道常啸杰也是在同病魔做最残酷的斗争，她也不能完全保证常啸杰的话完全是正常情况下发生的。
“不要惊动陈富强，那些照片只是一部分对吧？”周一龙的目光如剑一般，直直的刺向张婕。
张婕害怕他的眼睛，犀利中带有一种威慑，并带着睿智的心思，不容他人隐藏点滴谎言。张婕在这种目光下，投降地点了点头。
“其它的呢？”周一龙又追问道，他看着眼前的张婕，洞察着她。
“省纪检委。”张婕说。
“嗯，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信不过我，我不可信？”周一龙这次问话没有任何另外一层的意思，只是处于话头赶到这里了。
“是的，如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关婷婷的笔录会在警局不见了，或者说你为什么隐瞒真像？”张婕不甘心地问道。
天边有几丝云彩在人们无意间快速的汇聚在一起。警局里的人们忙碌着，周一龙看到这一个个面孔，似乎都像张婕才入警队那时候一样新。
“常啸杰必须回家，上面交代了，晚上你不用值班。”周一龙笑在心里，但是还是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
“什么？他会有危险的。”张婕惊讶的看着他，周一龙当然知道有危险，甚至可以想象是特别危险。
他们不除干净，凤城永远不得安宁，周一龙心里想着。他承认自己的安排有点自私，可以这么说，让常啸杰作鱼饵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就目前的局面来看，还是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这对整个凤城还有很多谜团来说，也只能一搏了。
张婕心里也在想：这样对于常啸杰来说太不公平了。但还能怎么样，除了自己在乎的是他的生死，而对于周一龙或者说对于领导来说，关心的是破案，这一点很明显。
静默时，周一龙的手机铃音响起来了，他看了来电号码，忙接起道:“小斌你说，啥情况？”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一龙的脸色更加的差，紧锁在一起的眉头犹如一条干瘪的蚕虫，他一直嗯嗯着算是回答了。张婕看着他的表情脑子里有了两种结果，而且都是不祥的。
周一龙挂掉电话，半晌无语，整个人就如同被扎破皮球一般。
张婕急切的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