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张婕惊讶道:“你还有哥哥吗?”
常啸杰点点头,他为了那离散多年的哥哥将要出现,而痛快的流着男人的眼泪,是喜悦的,亦是悲伤的。
眼泪有时候是共融的,张婕内心也特别理解,她也为了常啸杰能找到哥哥而兴奋。
天色在各种希望和期盼中瞬间就亮了,常啸杰迫不及待的来到展厅。陈富强也满面春风的接待了他。由于正在承办初期,展厅里的人不是很多,但都在忙碌的穿梭着。陈富强带着他在展厅里一边走一边讲解,甚是专业。
常啸杰的心此时此刻根本就不在展馆如何宏伟,如何建造上。他直接问道:“图呢?”
陈富强看了他一眼,大拇指一翘说:“真艺术家,够专业,我这就带你办手续。”陈富强带着常啸杰横穿过去,向右拐角处的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常啸杰在陈富强的帮忙下顺利办理了一个“鉴定专家”的特别通行证,常啸杰挂在脖子上。煞有皆事的去了展馆重地。
当陈富强把两幅图一并展开的一瞬间,常啸杰再次嚎啕了。陈富强出神的看着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常啸杰控制了情感说:“没什么,太完美了。”当然他的内心所想根本不愿意让仇人知道,如果陈富强知道帮我找到了百鸟灵凤图,那还不等于给他一次战胜自己的机会吗?
“哪幅才是真的?”陈富强有理由相信,是因为图的完整才让常啸杰情绪失控。疯子就是疯子,一个痴迷的疯子见到百鸟灵凤图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都是真的。”常啸杰拿起图对着阳光仔细的看了看说。
“你这么肯定?”陈富强从常啸杰发抖的手中看到了别的意思。
“当然,这是我们祖……”常啸杰再次失控,大声嚷道。
“你们祖什么?”陈富强停止了正在擦汗的汗巾问。常啸杰感觉自己又犯了错误,立即改口道:“这是我们祖国的瑰宝,怎么能会有错呢?只是这图的持有者是谁?我需要和他聊聊。”
“这个我给你打听打听,你也知道现在这些持有者都很保护自己。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机密先跟老哥聊聊。”陈富强试探着问,他以为常啸杰或许知道百鸟灵凤图的宝藏位置,可惜他还是想错了,常啸杰所知道的秘密远远比金银还要珍贵。
常啸杰看着他眼睛里开始喷火,而且让陈富强看到了怯怕的光芒。陈富强从没见过常啸杰突然间的转变,像一头猛兽一般屹立在自己的面前,让人不得不怯怕。
“啸杰别紧张,放松,放松,我们还是签署一下鉴定书吧。”陈富强逃避着他的目光。一定要在他发作之前签了其中任何之一的鉴定书,不能因此而影响这次拍卖展出的顺利进行。
常啸杰还是很认真签订了那份被指甲油污染的另一半百鸟灵凤图,他自然有他的想法,签署一半不至于给陈富强留下太多的质疑点,使仇人找到自己的弱点。
签完鉴定书后,各自心事重重,彼此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出了展馆重地后,此时的展馆内除了正在布置的人们之外,有很多出入的观客。展馆内布置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他们擦肩而过,陈富强和常啸杰同时回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一个拐角处已经看不见了。
一个慕名而来外地女人,走到他们身边轻声问道:“请问先僧(生),葛凤城(这凤城)宝贝好多啦!侬们有无有啦?”她极其浓厚的南方口音。“你是来淘宝的,那你可真来对地方了。”陈富强的眼睛在她身体上下贪婪的舔食着,那女人凑近了一些,身上散发的那股狐魅的香水味让常啸杰不住的打喷廑。
她的出现使一切显得庸俗而脂粉味浓厚,常啸杰天生对很多香水过敏,逃一般的离开了。
陈富强的贪婪还在继续,空气中存在了某种气味相投的交谈,他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展馆和自己的手笔。后来的事情不难想象,男人最犯贱的一些表现莫过于如此罢了,过过那些卑贱的眼瘾和一时间的意淫而已!
人类并不复杂,如果你要是动了那些类似欲念的心思,那么人类的复杂就不言而喻了。陈富强的后半生处于这种欲念的贪婪中,所以他走在自己架设的钢丝上,虽然高高在上,但是一个人自我内心的摇摇晃晃,别人是无法理解和体会的。他也是在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的困窘,谁人都会恐慌。有的人把恐慌写在脸上,让人从感观上直白的发觉,有人把恐慌写在心底,却用另一种疯狂来代替或者是掩饰。陈富强就是典型的类型,而且突出之极。
常啸杰从展馆逃出来,一路上赶到陇东拍卖公司。经过几番周折终于见到了公司经理,经理仔细打量了常啸杰。要不是因他走的慌张,而忘记了摘下挂在脖子上写有“拍卖展出艺术品鉴定专家”的特别通行证,我想拍卖公司经理真的不可能接待他。
经理将那块牌子看的非常仔细,并认真对照了一下说:“我能帮你什么吗?”
常啸杰开门见山的说:“说说那幅百鸟灵凤图的来历吧。”常啸杰看着年轻的经理,朝气蓬勃,又问道:“你是那一年的?”
“我是79年的。”常啸杰没有得到他最开始答案。单从年龄看来,他一定不会是图的主人。常啸杰有些失望,再次看着他年轻的脸庞问:“那你知道这图是那里来的吗?我要知道这图的主人,有很重要的事问他。”
“对不起,实在无法提供给你,这是规定。”经理依然客气的回绝了他,看到他脸色有些生气,接着说:“这个实在无法满足您,请见谅!对了您为什么非要打听这个呢?这个行列的潜规则您是知道的。”
常啸杰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说是对艺术品的鉴定的需要。桌上的玻璃茶杯里,透明的茶水里几片翠绿的茶叶片慢慢开始下沉。
潜规则,狗.屁的潜规则,你们的潜规则。常啸杰心里暗骂着,他和经理说:“如果有消息通知我。”经理说:“当然,当然。”
茶杯里的茶叶可能是时间久了些,大部分落到了杯底,只有一两片还在上上下下的摇曳着。常啸杰叹了口气,漠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