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夫人虽然温温柔柔的,可是这句话一说出来,纵然语气也并不如何严厉,可是稳婆和两个小丫头却不禁吓得噤若寒蝉,再不敢说一句话,可是心中却仍是充满疑惑,这个小少爷一生下来就会说话?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话?他到底是不是妖怪?还是??天才?
杨家对下人向来厚道,杨坚虽然恼怒丫鬟胡说八道,此时却被得子的喜悦所遮盖,当下从床上抱起那个婴儿,心中喜不自胜。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自从十年前娶妻进门,两口子便十分恩爱,还在洞房花烛夜,杨坚在温柔可爱的妻子要求下,便立誓不与别的女人生子,十年过去了,他虽然位高权重,富贵无边,却从没有纳过妾,若说他心中从没有个想法,那也不是事实,但他在温柔的妻子严格的管制之下,从来就是有色心没色胆,这也成了贵族中的一个笑话,杨坚对此也并不在乎。
九年前妻子生下一个女儿,取名丽华,此后虽也怀过几胎,可是却不是小产了,便是生下后夭折,今天妻子终于又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了,而且看他长得白白胖胖,如此可爱,他敢能不欢喜?
“儿子,叫爹爹。”杨坚笨手笨脚的抱着儿子,逗弄道。
稳婆和两个丫鬟不禁心中一跳,仿佛这个刚出生的婴儿真的会喊出一句爹爹一般。然而孩子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这孩子真听话,竟不知道哭。”
一个女孩也走了进来,向杨坚的手中摸了摸孩子的脸颊,笑道:“真可爱,勇儿,好弟弟,你好乖哦。”
杨坚仿佛看见孩子动了动,似乎不习惯别人摸他的脸颊,哈哈笑道:“丽华,你来抱抱,这孩子。”
杨丽华忙从父亲手中接过弟弟,抱到母亲的床前。
独孤伽罗一脸幸福的看着孩子,对杨坚道:“刚才是谁来了?”
“是太师大人。”杨坚这才记起还在客厅里坐着的宇文护:“我去陪陪客,你好好休息吧。”他看见妻子的脸色沉了下来,知道她心中十分不悦,忙对两个丫鬟道:“好好照顾夫人。”说着走了出去。
宇文护其实已经多次向杨坚示好了,想把他引为心腹,但他想起父亲临终时的话:两个婆婆之间的媳妇难当。所以一直没有表态。没想到,这次宇文护竟亲自走上门来,他以堂堂太师之尊,对自己如此看重,我若太不知好歹了,是不是会因此惹祸上身?
“恭喜随公,喜添贵子啊。”宇文护见他出来,便笑呵呵的祝贺。
杨坚连忙还礼,又告了简慢之罪。
“随公,你堂堂国公,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妾侍,这未免太不像话了,纵然清苦,也不至于此。是不是觉得天底下除了独孤夫人,其他的女人都看不上眼了?”闲聊几句后,宇文护忽然说道。
杨坚听了一怔,不知他忽然提起这事是何意,当下只是摇头苦笑笑,不置可否。宇文护理解的一笑:“独孤夫人美则美矣,只是太过厉害,真是虎父无犬女呀。呵呵,随公,若说美丽,不是我夸赞,我这义女雪兰,只怕与独孤夫人比起来没得差罢?”
宇文雪兰见说到她,羞涩的低头一笑,那娇羞的样子实是说不出的美丽。杨坚忙道:“太师说笑了,拙荆怎么敢与雪兰姑娘相比?雪兰姑娘天生丽质,风姿绰约,乃是天下第一美人。”
宇文雪兰见他夸赞自己,向他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媚态,就好像天上的仙女般不沾人间烟尘。
“呵呵,既是如此,随公,我这义女仰慕你的英雄气质,爱你的凛凛风范,我便作主,把他许配给你如何?”
杨坚吃了一惊,宇文护竟要把义女嫁给自己做妾?他为什么如此看得起自己?他抬头望去,宇文护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脸上一团和气,没有一丝一毫的让人不放心。可是正因如此,杨坚的心却不禁跳动得快了起来,宇文护总是一张笑脸,说话也是乐呵呵的十分温和,但他却曾经杀过三个皇帝,屠龙弑君而不眨眼,手段之毒,心肠之狠,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的人,他越笑,岂非越加可怕?
“太师大人,雪兰姑娘天生丽质,高贵动人,坚乃草莽匹夫,何德何能,岂能玷污了雪兰姑娘这块美玉?何况下官已经有原配夫人,太师之女,那是何等高贵超然的身份,难道……难道……”
“难道还能作妾吗?”杨坚正不知如何措辞,宇文雪兰清脆的声音接道,“我不在乎名分,只在乎能不能常伴英雄左右而已。”说完,她一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杨坚,一瞬不瞬,脸上却也飞起一朵红云。
杨坚听了她那妙若画眉般的声音,见了她那颠倒众生的容颜,心中也不禁情动。
便在这时,一个美丽的女子娇娇弱弱的走了进来,向宇文护跪下行礼,“臣妾见过太师大人。”正是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刚刚生产,脸色有些苍白,她长得柔细似柳,和若春风,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独孤夫人请起,你刚刚生了孩子,怎么就走了出来?若是伤了风,随公可得怪我了。”宇文宇呵呵笑说。
杨坚见夫人到来,也吃了一惊,说道:“伽罗,你刚生了孩子就走出来干什么?”
独孤伽罗温柔的横了他一眼,转头对宇文护道:“太师大人来府,臣妾怎么能不来见礼?”说着转头看着宇文雪兰,脸上流露出我见犹怜的神情,“听说太师想把这位妹子许配给老爷?这位妹子这么美丽,真乃老爷的福气啊。臣妾虽蒙先皇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但臣妾外无姿色,内无贤德,更兼罪臣之女,实是配不上随公爷的英雄神武,英俊不凡。待臣妾满月之后,自当亲自迎接妹子过门。”
“独孤夫人果是贤慧淑德,通情达理。外人传言夫人不许随公纳妾,看来非实情啊。”
“纳妾?”独孤夫人一脸的诧异,“雪兰妹子美丽高贵,太师之女焉能给人做妾?自当是明媒正娶。何况小女子罪臣之女,身份低贱,更兼要德无德,要色无色,理应退位让贤。纵是没有雪兰妹子,臣妾也早想过,父亲大人坟墓无人看管,草木深深,还望太师禀过皇上,让臣妾戴罪为父守坟,以全孝道。”说着,埋头饮泣。
宇文护心中大怒,脸上却做出一副不忍状,心想,人言独孤伽罗厉害,看她娇娇弱弱的样子,似乎弱不胜风,没想到真的如此厉害,说出的话句句似针,言言带刺,刺得你痛了偏还说不出来。独孤伽罗之父独孤信本来与自己是很好的朋友,后来被自己罗织罪名处死,但他其实是个忠臣,自己才是人们心目中的?臣,他杀害独孤信乃是因为你死我亡的权利斗争,不得不为,但心中毕竟有愧。所以心中虽怒,表面却不露出来。
独孤夫人虽然柔弱,却极有主见,杨坚虽然也并不想纳宇文雪兰为妾,但见了产后的妻子出现,还是有些慌神,这时忙对宇文护道:“太师美意,下官心领了,然而若让雪兰姑娘屈居妾位,实在是太过亵渎,何况父亲大人逝世不过三年,坚还在戴孝之期,岂敢娶妻纳妾?此事实在是对不起了。”
宇文护见杨坚竟然拒绝,心中大怒,哼,你如此不知好歹,终有一日,叫你悔恨无及,但面上却无半点不悦的样子,还哈哈一笑,“好吧,既是如此,倒是我们兰儿多情了。以我们兰儿的美丽,还怕没有好夫婿吗?兰儿,我们告辞。”说着袍袖一拂,带着宇文雪兰走了出去。宇文雪兰临走还“幽怨”的看了杨坚一眼。
杨坚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彻底把宇文护给得罪了,对于宇文护来说,不做自己人,就是敌人,实在没有什么中间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