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长孙晟见突厥人不等杨勇回来就万箭齐射,顿时把杨勇逼入危险境地,顿时大怒,大声喝问起来。谁知沙钵略更不理会,反而不断的挥舞着弯刀,指挥射击,嘴中淡淡的道:“不这样射,那狼群岂会退去?长孙将军,你不见柴草已尽,火圈已熄,若非如此万箭齐射,狼群扑上来,大家岂非都是死路一条?”
“那普六如公子呢?”长孙晟怒喝:“难道他就要命丧狼腹吗?”
沙钵略淡淡一笑,“普六如公子武功如此高强,在狼群中如此之久,也未见伤得分毫,现在又如何会有事?”
长孙晟冷笑道:“不会有事?就算狼伤不了他,被你们射也射死了,摄图,你如此做法,到底是何居心?”一气之下,竟直呼其名。
“哼,我能有什么居心?我不过想杀退狼群,让大家活命而已。”沙钵略似乎并不在意,对长孙晟的声色俱厉也自然忽略。
“可汗请你命令停止射箭”长孙晟沉声道,他以一个中原小将站在突厥大可汗面前,气势上竟是没有半点示弱,这话竟似在命令。
“你命令我?”沙钵略见了长孙晟的样子,没来由的心头竟然一紧,可他才不会被一个区区汉将威胁,脸上浮现出嘲弄玩味的笑。
“我是在请求你”长孙晟脸上表情越来越沉重。
“既然是请求,那我不同意。”沙钵略脸上笑容充满了讽刺,“普六如公子的性命虽然重要,但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长孙晟不再说话,忽然,他像箭一般向前冲出,长剑挥起,直指沙钵略咽喉,沙钵略想不到他说动手就动手,竟然在自己地盘上,竟敢对自己用杀招,大胆妄为,让人惊叹,但他毕竟非是普通人,应变之速,亦是飞快,长孙晟一动,他忙一低头,同时双足向后一滑,在草地上顿时向后滑行了数尺,顿时避开了长孙晟的剑锋。
长孙晟不依不饶,长剑斜劈,落向他后颈,竟似乎一意欲制他死命,沙钵略左手伸出,已经抓住手下递过来的一柄长枪,用柚木精制的枪杆向上一横,挡住了长孙晟劈下来的剑,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只见坚硬如铁的枪柄竟被一剑劈为两段,沙钵略说不出的狼狈。
便在此时,突厥武士们的长弓利箭都对准了长孙晟,长孙晟的手下不过十数人,也纷纷抽出长箭利剑,对准了突厥人,还有几人却是宇文行的手下,却站着未动。
双方剑拔弩张,一旦冲突起来,汉人不过这点人儿,任你武功再强,也都会被射成刺猬,碾成渣粉。
长孙晟停下手中剑,在重重包围中,他脸上并无半点惧色,他见突厥武士都把箭对准了自己,于是射向狼群的箭雨终于停了下来,忙向狼群望去,只见狼群向东飞奔,就好像巨涛洪流般不过阻挡,奔流到海不复回,却哪里还有杨勇的踪影?
“勇哥,他……”女扮男装的千金公主没见到杨勇,顿时心中一寒,如堕冰窟,只说得三个字,便哽咽难言,差点昏厥,幸好身边专门保护她的侍卫把她扶住,才没让她瘫倒在地。
长孙晟回过头来,冷冷的望着沙钵略,厉声道:“可汗,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普六如公子是我大周丞相长子,皇上宠臣,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哼,哼,你自己去考虑后果吧。”
“我自承担便是。”沙钵略淡淡一笑,也没有追究长孙晟冒犯之意,当然也不会惧怕他的威胁,跃上马背,率领众武士扬长而去。
长孙晟当下率领众手下,欲随着狼群去处,去寻找杨勇,却见宇文行及他的几骑亲信站着不动,顿时心头极怒,努力压制住怒气,冷冷道:“宇文将军,普六如公子是丞相大人长子,若在突厥出事,咱们二人都担不下这个干系,公子武功高强,吉人天相,咱们快去找他回来。”
宇文行淡淡道:“普六如公子并非送婚使者,不是钦差,也非丞相交托在我们手上的人,我们出使突厥,是来送婚求和的,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长孙晟望着宇文行,双目如电如剑,似乎要刺穿他的心脏,良久,冷冷道:“你这话是何意?”
宇文行道:“不是属下说将军,先是将军对可汗就太过无礼太过冲动,现在沙钵略可汗已然生气,咱们当务之急,是马上赶回王庭,向可汗陪礼道歉,不要因此事影响两国的关系,枉费了皇上和丞相的大计方针,白让我二人千里迢迢来到草原,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与突厥和亲,不让突厥铁骑南下,如果长孙将军一意孤行,沙钵略可汗一怒之下,率领十万铁骑,兵锋直指长安,到时将军将何以自处?”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周男儿,又何惧哉?”
“那今日将军又何必来此一行?把自家儿女拱手送给异族,此事之屈辱又如何?”宇文行淡淡道:“若是如此,千金公主又何须叫人冒名顶替,委委屈屈的冒充一个侍卫在此?直接不嫁给沙钵略不就得了?”
长孙晟一时竟被他说得无话可说,这时千金公主忽然近前几步,冷冷的看着宇文行,忽然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普六如公子死在这里?”
“我为何要希望他死在这里?”
“那就是有人这样希望。”
“谁这样希望?”
“我父亲”千金公主厉声喝道:“是不是我父亲叫你借刀杀人?他想杀了普六如公子是吗?”
“公主,你怎么说话呢?”宇文行拂然不悦,“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父亲?”
千金公主见他目光闪烁,心虚的样子,顿时心下雪亮,难怪沙钵略如此不顾长孙晟的愤怒,悍然欲致杨勇于死地,看来是因为宇文行传达了父亲的意思,父亲这是要借刀杀人,为宇文家除掉一个强敌。
沙钵略既然喜欢小菊,那个冒充自己的“千金公主”。他自然会听岳父大人的吩咐,杨坚在中原威名赫赫,在突厥,却谁知道他?
这果然是一个很大的阴谋,然而这阴谋的主使者,却是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