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脉语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手下意识地摸向颈间的齿痕,叹息了一口气。
胸口的吻痕尚可用肚兜遮掩,但颈间的齿痕就不那么容易掩盖了,毕竟现下是五月春暖时节,宫中早就无人穿立领宫服了。盈脉语眼角的余光瞥向一边的梳妆架,视线停留在搭在梳妆架上的一条桃红色薄纱飘带上,于是顺手抽下系在颈间,遮住那个暧昧的印记。
别苑内,一身桃红色华丽衣袍的盈脉语站在院中的松树下,面对着正以着锐利目光打量着她的金卓阳。
诚实说,她有些心虚。
金卓阳问起她为何要在脖子上系着薄纱飘带,她笑说那是宫中女子的一种装饰。不过,金卓阳并没有被她骗到,大手一伸扯下她颈间的飘带,然后,他见到了那个暧昧诡异的齿痕。
“那是……”
“哥哥,正如你心里想的那样,这是吻痕!”
“是吗?”
金卓阳看向盈脉语的眸光转深,再加之他那高大的身躯,盈脉语立时便有一种自己像是一只被猛禽看中的猎物的感觉。
金卓阳盯了盈脉语良久,忽而背过身,冷硬开口道:“这么说,玛玛你是不打算随我回海中国是吗?”
盈脉语有些讶异地看着他的背影,打心底里觉得金卓阳也是个犀利可怕的男人。而她在第一次遇见他时居然以为他是个热血的笨蛋,现下想想对他还真是感到抱歉呢!
“哥哥……”
“玛玛,哥哥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哥哥也要给你一个忠告——”金卓阳说至此,忽而转过身将盈脉语搂在怀里,并贴着她的耳畔低语道,“那日的刺客并不全是我安排的,也就是说还有人想趁机对你和小皇帝不利,小皇帝是没有办法保护好你的,你确定要呆在他的身边吗?”
盈脉语虽觉得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全然没想到过这样的结果,而且,她并非真正的海中国公主,若是跟着金卓阳走了,迟早会露出破绽的,是以,她不会选择跟他走。
“嗯。”浅淡的一声,但决心已定。
“是吗?”金卓阳并未露出惊讶或是失望的表情,只是在凝望她良久之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翠绿玉佩递给她,“玛玛,你还记得吗?你我出生之初,父王就命人打造了两块玉,一为卓阳玉,一为卓玛玉。这是哥哥的卓阳玉,今日送与你,他日你若是有难大可凭此玉到皇宫内找我,无论发生何事,哥哥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盈脉语望着掌心的翠绿玉佩,心下有些感动。当金卓阳提起玉佩时,她有一瞬的惶恐,因为她根本就不晓得有玉佩之说,而且之前向晓墨询问有关金卓玛生前的事迹时,晓墨也只是说她为人豪爽,有些任性,与金卓阳的关系亲密,但并不知晓她的身上也会有玉佩。
不过,金卓阳并未延伸这个话题,仅是将自己的玉送给她,想来他是一位疼爱妹妹的温柔哥哥,有这样的哥哥,金卓玛是幸福的!
“玛玛?你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
见盈脉语望着玉佩发呆,金卓阳忍不住问道。
“不,我只是因为想到哥哥你要离开了有些伤感而已!”盈脉语笑着说道,继而伸手探向金卓阳的鬓边,响指一打,凭空变出一支玫瑰花来,“哥哥,我的卓玛玉现下不在身边,就送你玫瑰来表达心意吧!”
“你,刚才手中没有花吧?”金卓阳诧异地接过玫瑰花。
“嗯,是没有啊,不过这样就有了!”盈脉语又接连打了数个响指,直到变出九朵花方才停住,继而用之前系在颈间的飘带束好玫瑰花递给金卓阳,“祝哥哥一路顺风!”
金卓阳感动异常,最后一次拥抱住盈脉语,脸上的神情透着些许的忧伤无奈。
“不要忘了还有哥哥在,一定要来找哥哥!”金卓阳在盈脉语的耳边叮嘱道,“还有,下次女扮男装偷溜出宫时,务必要机灵点儿,最好是带上功夫好的随从!”
“呃……”
盈脉语心内一怔,她本以为自己那日的矢口否认成功隐瞒了金卓阳,是以他才没有在见到她时说出来,原来他一直都确认了那日女扮男装的她就是她,只是为她着想不说而已。
“玛玛,保重!”金卓阳握着盈脉语的肩,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继而转身离去,院门外正站着静候他多时的随从官员。
盈脉语目送金卓阳离开,心中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却又生出些许不安的预感。
日光和丽,清风徐然。满眼的柳绿花红,满耳的婉转鸟鸣,然,那明丽的春景却是隐约被笼罩上几许阴沉的气息。盈脉语心想,梅雨季节快开始了吧?
马车在官道上奔驰着,车轱辘声“嘎吱嘎吱”作响。金卓阳坐在马车内,手中握着盈脉语送给他的玫瑰花,大手猛然捋过玫瑰花朵,揉散花瓣,就着窗口摊开掌心,任其飘散在风中。
花瓣飘散殆尽,他的掌心露出被扎进肉内的玫瑰刺,他丝毫不在意地攥紧掌心,任那些玫瑰刺刺进更深的肉内。
“玛玛……”
金卓阳痛苦压抑地低声嘶喊着,左手探进左胸的贴身衣袋内,摸出一枚同他送给盈脉语的那块玉佩造型相似的翠绿玉佩,只是那上面镂刻着的小字却是“卓玛”二字。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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