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第一次津轻海峡之战2
胜海舟第一时间知道了中国旅大军港的军舰开始整备物资,即将出发的消息,为这一支中国舰队的目的地,他和担任海军总裁、副总裁有栖川宫仁亲王、榎本武扬,中牟田仓之助等人商议之后认为,日本西海岸自南而北一线的岛根、鸟取、兵库、福井、乃至富山、新泻等县都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清朝海军驻足的理由,中国人要想使海军的作用最大化,只有两条途径,第一是津轻海峡,通过这里,可以控制日本海通往太平洋的水路;然后通过津轻海峡,绕行日本东海岸,对东京等政治中心进行打击。(请牢记我们的网址)!另外一处则是通过福冈县和山口县之间的下关,绕行濑户内海,进攻神户等经济命脉所在地区。
这种意见获得了海军部所有人的支持,有鉴于此,日本人分别调动军舰,开始布防两处要塞。北上的是以刚刚下水,却没有形成100%战力的冢原级铁甲舰奈良号为旗舰,搭配上四景舰中的两艘,分别是松岛、桥立号,再有就是高千穗、扶桑、比睿、千代田、筑紫、海门六艘一级炮舰,共同参战。
而南行的海军则是以秋津洲为旗舰,配以严岛号铁甲舰,大和、千珠、鸟海、爱宕、赤城、八重山等共计八艘舰艇,拱卫日本海防南线——这已经是日本所有能够拿得出手的海军力量了,其他剩余的如富士、宫古等舰船的吨位太小,根本不值一提。
胜海舟很清楚,凭这些舰船,是很难抵抗大清海军的山字级炮舰的,更不用提湖字级战列舰了。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拖延时间,若是能够容得英国驻香港、澳大利亚两处的战列舰、铁甲舰几时赶到,日本还有回天之力,否则的话,自己就只有杀身报国啦!
因此,他对出征的海军将士的唯一要求就是,若是能够的话,尽量将敌舰引致靠近海岸地区,以岸防炮火协助作战——只有这样,威力小于敌舰的己方,才有机会消灭更多的敌人!这一次出征津轻海峡,他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胜海舟亲自担任奈良号的管带,在他想来,只有用自己丰富的航海、作战经验,才能弥补奈良号船体巨大,但整训未曾完结之下,可能暴露出来的问题。
船只顺着日本海岸一路西行,出津轻海峡不远,就是一个名为小岛的岛礁,这里距离中国大清舰队所在的大岛距离非常近,以奈良号的航行速度,三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奈良号的设计数据是这样的:标准排水量25,400吨,满载排水量:28,200吨,最大排水量:31,700吨;总长212米,宽33米,吃水9.1米;定员:1675人。锅炉:4台55型燃煤锅炉,主机4台55型蒸汽轮机,功率:24,000轴马力,推进4轴4浆;航速26.5节,续航力12000海里12节。
主炮:9门56型350毫米l50型舰炮3×3,副炮:12门50150毫米l47型舰炮6×2,速射炮:12门50型100毫米l50型舰炮6×2。主装甲带350-400毫米,装甲隔舱200-250毫米,甲板120-180毫米,炮塔300-470毫米,炮座350毫米,司令塔300-470毫米。
这种武装到牙齿的巨型战列舰,完全是以中国的山字级为假想敌而设计的,而其装甲的厚度,甚至接近和超过了湖字级战列舰的标准配备,如果能够再给日本人多半年的时间,就能够全部完全舰载配置,发挥出更大的效能,而现在,仅从舰船航行速度计算的话,就只能达到最高航速的80%。
因此,这一次领军出发,前突到津轻海峡之外的小岛区域,与其说是和清军交手,不如说是为了更好的让奈良号的机动结构、系统能够更加适应自己的需要来的更加恰当一些;但谁也没有想到,日本近海的第一场战斗,就在这种双方几乎全无预料的情况下打响了!
日军军舰中发射出的第一发炮弹,是在奈良号鸣响汽笛之后的二十五秒钟之内。炮手的名字叫川村太郎——他是七年前死在中国北京的川村纯义的长子!在奈良号前甲板二号炮塔担任炮手。
清军的舰队刚刚落下铁锚,在海上休息,忠于职守的瞭望员也已经看到对方舰上高大的桅杆与航海舰桥,但七海里的路程,让他误以为这是一艘从北部赶来,和己方汇合的友舰,而两万米的距离,已经是日舰奈良号主炮的最远射程,但现在,双方相距不足一万三千米!
瞭望员远远的看见,对方舰上似乎升起了一朵白云,心中还觉得有点好笑: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是敌舰!距离我方不足七海里!正在向我舰开炮!”
高高的刁斗下面,士兵正在嬉戏,闻言有人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有敌舰!”瞭望员的话音被划破天际的厉啸所掩盖,炮弹落在泰山号和万黄号之间的水域,近失弹炸起数丈高的粗大水柱,再落下去的时候,海面一片污浊!
350毫米巨型炮弹的威力如此之大,连海底都被其无与伦比的破坏力伤到了!
这一次不用瞭望员再招呼,清军都知道战斗开始了!伴随着尖锐的警笛声,海面上的清军各舰忙做一团,纷纷升起锚链,调转船头,做最初的战术规避动作。
但即便如此,清军还是失去了最佳迎战时机,胜海舟本意不想就此与中国舰队在这片海域开战,但川村太郎为怒火所激,率先开炮,暴露行踪,再想避让已然不及,也只好将错就错——如何处置川村太郎,是下一步的事情,还是先打好眼前这一仗。
一声命令下达,日军九艘军舰同时开火,舰队摆成和中方同样的雁行排列方式,船速陡增,同时抓住这清军立足未稳的机会,猛烈的向对方倾泻着炮弹。
清军猝不及防,在一开始就失去了战场的主动权,眼见炮弹如同雨点一般在舰队左右落下,阴山号和万黄号率先中弹,前后甲板和舰桥上分别冒出了黑烟。其余各舰则给对方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自保兀自不暇,更遑论对敌作战了。
“给舰队发旗语,以我舰为中心,成两列纵队排列!”恩寿大喝声中,有人胡乱答应着,出舱传令。
“轰隆!”一声巨响,泰山号重重的挨了一炮,左舷被撕裂,三门速射炮立刻报销,还带走了十余名炮手的生命。紧接着又是一炮!这一炮的落点比之刚才的一炮稍高一些,位于其上的备用火力指挥中心也被这一炮摧毁,不用派人去看也知道,里面的人都被炮弹的巨大威力撕成了碎片!
“报告管带,轮机舱还要十分钟才能达到最高马力!”
恩寿嘀咕着痛骂了一句,十分钟?十分钟之内,自己这艘舰艇不知道要挨上多少炮了!回身,邓世昌却不在身边?“谁看见二副邓世昌了?”
“刚才看见他出舱去了?到哪里去了不知道!”
有人在舷窗前探身向下,“哦,看见了,他正在指挥炮击!”
战斗初初打响,邓世昌就到了舱外——他的性情的越临大事,越是心如止水,以他的判断,这一次己方舰队吃亏是铁定的,如何能够在吃亏之后,捞回一些本钱,才是海军应该第一优先考虑的。眼见中国舰队的诸舰都陷于苦战——不,算不上苦战,只能说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就要靠身为旗舰的自己,起到作用了。
他快步跑出舱室,到了一号炮塔边,一把拉住一个浑身颤抖,手脚都没有个安放处的炮手,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清脆无比,“有多少人死伤?”
“有……没有!”
“那你哭什么?”邓世昌痛骂着,探身进去,果然,里面没有人受伤,但自观察员以下,都缩在一起,浑身抖得和吃了烟袋油子差不多,平日操习得无比熟练的动作,这会儿也不知道都丢到哪里去了。
他也顾不得训斥,抓起一个炮手把他按在座位上,“我给你测距!”说完一把抄起测距仪,迈步出外,向敌舰所在方向看去,口中大喝着,“距离10,500,航向200,航速21节,偏角44°36′,发射!”
一号炮塔的三门炮管快速转向东南,三发炮弹以间隔十分之三秒的时间发射出去——这种间隔不是人力控制,也不是人力能够感觉到差别的,而是在出厂之初,由火炮的机械系统决定的,为的是减少对船体的震动和防止炮弹在飞行途中的的相互影响。
400毫米的主炮轰然作响!这还是清军舰队的首次发炮!隔了十秒钟左右的时间之后,炮弹落点极佳的砸在敌舰的舰首。遗憾的是,这一炮的位置在在敌舰一号炮塔前方的防浪挡板上,而且进入了舰体。只是,该部位不属于重点防护取,水平装甲的厚度不到五十毫米,而且也远离了主装甲带,结果炮弹在爆炸之前就已经穿过了战舰的水平甲板与舰体左侧的装甲,钻进了海里。显然,这枚炮弹对敌舰几乎没有造成什么损害。
但这一炮对清军士气的影响无疑的极其巨大的,炮手们在慌乱之后,发现以自己胸中所学,是可以应付眼前不利的环境的,接下来的战斗中,逐渐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来了。
只不过,日军好不容易占得先机,如何能够让这个机会就此溜走?奈良号把马力加到最大,航速达到了22节,在它身后是紧随着旗舰的松岛、桥立两舰,至于高千穗等舰,速度实在略逊一筹,只好远远的跟随着。但炮击不停,向清军发射着炮弹。
在泰山号发炮仅仅一分钟之后,也就是八点四十一分的时候,一枚炮弹击中了松岛号铁甲舰,这是威远号打出的,按照了望员观察到的情况,炮弹先打中了一号炮塔右侧装甲的上沿处。然后在二号炮塔炮座地上沿处爆炸。
据后来分析,这枚入射角度接近四十度的炮弹肯定是在砸中了一号炮塔侧面装甲顶部之后改变了方向,帖着炮塔顶部装甲砸中了后面二号炮塔的炮座。因为损失了大部分能量,所以没能打穿厚达三百三十毫米的装甲。
当然。这枚炮弹并不是毫无意义。松岛号一号炮塔的三号炮最右侧从此再也没有打出一枚炮弹。显然里面的火炮侍服机构被震坏了。另外,二号炮塔也在十分钟内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里面的炮手被炮弹爆炸产生地冲击波给震伤了。
这一次狭路相逢的海战,几乎是从最起初的时刻,就进入到了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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