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走了,叶千秋终于放开他,起身整了整衣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花镜月。
“皇、皇上......你为什么......”花镜月惊愕的抬头看着她,没想到他竟然被她给救了,这个他一直忌惮,以为会毁掉他的一切的人,竟然帮他掩饰身份,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她可是娶了个男人啊,这种株连九族的欺君大罪,她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她看着他的双眸眨了眨眼,看出他想问的是什么,不过这个问题还当真问到她了。
“嗯......这个嘛.....”她抬手摸了摸下巴,好似想在才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要帮他,“的确,你们犯的是株连九族的欺君大罪,朕也应该将你们以罪论处,甚至将你们千刀万剐泄愤也情有可原,但就算是死刑犯也应该有申辩的权利,朕要听听你的理由。”
也许是因为她成长的环境不同,所以造成认知上的差距,在她看来,不管是犯了多大的罪,犯人都应该有为自己申辩的权利。而且,其实对于他男扮女装嫁给自己这件事,她并没有生什么气,只是吓了一大跳,非常的震惊而已。相比起被欺骗的气氛心情,她更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他一个堂堂男子甘愿男扮女装,甚至还嫁给她这个“男人”为妻。
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向花正清提亲说要娶他,那时候花家二老的反应,当时她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但现在想起来就有明显的不同了。花正清一再推辞,应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其实是个儿子,而花夫人乐见其成的态度,很显然那是还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反应。也就是说,他的真实身份应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可这样一来她就不懂了,为什么一个好好的男孩子,要从小男扮女装生活?
花镜月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些,还以为她一定不会放过他,没想到她竟然比想象中好说话,没有恼羞成怒将他直接处死,既然她想听他的理由,那是否就表示他可以抱有一丝希望呢?
“......是,罪民这样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请皇上听我细说。”他垂下头,事情已经揭穿,他不敢再以皇后身份自居,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罪民而已。
“嗯,不过在此之前......”她看着他,指了指他衣衫不整的模样,勾唇狡黠一笑,道:“朕是不介意你这副模样啦,但看样子似乎说来话长,你还是先穿好衣服吧!”
他垂眸看向自己,因为太过震惊,他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没穿衣服这件事,经她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的样子有多么不得体。
双手握了握,他暗暗抓紧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止住自己恐慌的心情,故作镇定的道:“皇上恕罪,罪民立刻就穿衣服,请皇上先到寝室稍等片刻。”
叶千秋理了理衣袖,负手转身,缓步出了浴室。
终于知道一直以来所感觉到的违和感是为什么了,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跟花镜月相处久了之后,也只以为是因为他隐藏本性的原因,可是那种违和感却一直存在,让她始终觉得不对劲,现在真相揭开之后,一切就变得豁然开朗了。
抓着衣服站起身,花镜月只觉得双脚打颤,活了十七年,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大力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以疼痛止住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不一会儿,他穿好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从浴室出来,跪在叶千秋跟前。
“在你开始说之前,朕要先提醒你一句,既然事已至此,便不能有半句假话,也不能有所隐瞒,如果你敢有半点欺瞒朕......你应该知道后果吧?”在他开口之前,叶千秋先给了他一个警告。
她现在的确没有生气,但如果他再欺瞒她,她可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会放过他,毕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骗,就算度量再大的人也会发飙。
“是,罪民绝不敢有半点欺瞒皇上之言。”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她的手里,只要她一声令下,他花家上下便全都得死,他哪敢对她有所期满?
叶千秋点点头,“那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说吧!”
“是。”花镜月垂首应下,再抬首时,眼神已变得飘远。“这件事要从十七年前说起,当时我的母亲花夫人难产,拼了半条命才好不容易生下一名女婴,但孩子天生体质虚弱,气息奄奄,不到两日便夭折了,母亲产后虚弱又得知女儿夭折,一气之下,一病不起药石无灵。”
女婴?叶千秋抬手摸了摸下巴,一双眼直直的定在他的脸上。如果花夫人十七年前生下的是一名女婴,且已经夭折,那他......
“就在父亲将女婴埋葬后返家的途中,在河边看见了一只顺流而下的木盆,而木盆中便躺着还是新生儿的我,父亲见到被遗弃的我,心生怜惜便将我捡起抱回了家中。”一句话,将鲜为人知的身世之谜揭开,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家人抱持着一份报恩的念头的原因。“母亲当时精神濒临崩溃,当父亲将我抱到母亲面前时,母亲便认定我是她的女儿,以为我活过来了,尽管父亲一再解释,但母亲始终听不进去,甚至还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父亲爱妻心切,害怕刺激到她,也为了让她好起来,于是便让我作为他们刚出生的女儿成为了花家的孩子。”
“也就是说,你的身世以及男儿身的真相,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叶千秋明白了,他不惜嫁给一个男人,故作恭顺与她保持距离,原来竟是为了将他视为亲生孩子的母亲。
“是,除了父亲之外,就只有大哥跟萍儿知道。”父亲决定将他作为女儿抚养的时候,已经跟府中上下声明过,说他是在途中奇迹般恢复气息的小姐,并下了封口令,命众人不能再提起小姐夭折的事,所以,尽管大家有诸多疑惑,但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任何人多说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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