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一路向西
既然是想在京城藏身,梅思玉自然不能公开打理,正发愁自己如何既不显露身份,又要与诸位管事接洽,教棋的吴师听了笑道:“这个却简单,不过是易容而已,诺,我给你找位师傅。”原来吴师的亲妹便是易容高手,一直嫁在京城,看着是个极为普通的妇人,待见了梅思玉,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既然想隐藏身份,日日易容岂不麻烦,我却有个主意。”在吴师耳边低语了一会儿,吴师哈哈大笑,笑得梅思玉不明所以,待吴师笑够了说明才知,吴师的妹妹建议梅思玉索性设一道帘来与众人相见,且与众人不直接说话,由小厮传言,如此一来,梅思玉不但易于隐藏身份,连男女都不易猜,梅思玉细想一回,这个法子虽然有些麻烦,但确实是一个妙法,便决定一试。
但梅思玉原本只是想将竹园的资产略理一理,没想到的是,一听说竹园园主的得意弟子奉命打理竹园,京郊的各处农庄管事都跑了来,救星似的等着请示事情。原来以往各处庄子每每请示事情都找不到人,不管是遇到难事还是好事,俱都自己解决,这下好容易听说有人主事了,积压了数年的事情还不赶紧的来请示。
众人只听说梅思玉竹园园主的得意弟子,待到客厅相见,却见设了帘子,且由小厮传话,只隐约听见帘内低语吩咐,一时有些疑惑,只是待请示起事情来,方暗暗佩服,只是实在不知帘内的这位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待一来二往,不由人人暗竖大拇指,都说不愧是竹园园主的得意弟子。
梅思玉见身份得以隐藏,便放开手脚干活儿,直忙了个昏天黑地,颇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兴起来为不知叟打理产业的念头,就算是做慈善事业,也不能这么累的,颇有些象又回到了前世的职场,所幸的是,在紫霄宫钱总管、京城孙伯,以及不知叟的教导和前世的管理经验都派上了用场。竹园的各样产业面貌一新,也有往来的商户前来拜访的,梅思玉照样隔帘,传话的小厮客气地告知各商户自己主子不惯见生人还请见谅云云。商户见礼数周到,倒也不见怪,竹园的人多少都有些怪癖,私下里也有猜测,最离谱的一种猜测是说帘后的是个少女,自然不能随意见人,梅思玉听了也是置之一笑。
数月之间,竹园的产业结构让梅思玉全面调整了一回,按照农业为主,产销一体,商业为辅的原则,一些不赚钱的产业十分利落地处理掉,以一些不错的农庄为基地,招收农户加入,加入的人家除了家人可以为农庄种地,还可以到竹园所属的商铺做学徒,学徒管吃住,不打骂,若是聪明有志的还可以识字上学。
竹园原先资助的善学堂和敬老堂,梅思玉安排人查证帐目,若有贪污挪用善款的一律严惩,善学堂中的学生,可以优先获得竹园所属商铺录为学徒,帐目的制定和上报程序也做了规定,要求各处产业每月上报一次,几番整顿下来,竹园的产业面貌为之一新,竟然三月后便有了盈余。
整顿完竹园产业,梅思玉便向不知叟告假回家,不知叟笑道:“小敏啊,当今天下仍有战乱,你回家路上的安全,为师实在不放心啊,诺,为师这里刚得到一个消息,这可是花了一千两买来的。”
梅思玉望着不知叟充满深意的笑容,好笑地哼道:“师尊,如今是有战乱,可是徒儿又不惹谁,行路小心些就是。”
不知叟笑着径直道:“西夷与我朝在西边边境的战事,一直互有胜负,西疆夷族狩猎为生,又兼有邪术,所以也不好对付,近日冯世杰下了武林贴给朝廷,称愿意在江湖上解决纷争,要求紫霄宫和玄剑山庄与他在西疆冥龙山决一胜负。”
梅思玉心中一跳,紫霄宫、玄剑山庄都是自己久久不提却不能忘怀的,不由认真倾听。不知叟见梅思玉十分关注,更是有些得意,接着说道:“紫霄宫和玄剑山庄必接这武林贴,若是不接,天下百姓会说这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紫霄玄剑不为苍生着想,再说,紫霄高玄剑强,冯世杰何德何能,敢同时挑战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门派。不过,既然敢挑战,这其中只怕已有所恃。”
梅思玉点头道:“是,只怕冯世杰是有了准备才敢下这战书。”
不知叟道:“小敏,你要回家为师自然同意,只是你往清江城走,这一路要小心,许多武林人士自发的往冥龙山助阵,清江城正好在京城与冥龙山之间,是必经之地,武林中有侠客也有恶人,你若是孤身一人为师可不放心,听说京城中最大的铁龙镖局的人也要前去助阵,你便搭他们的车队一起走吧。”
梅思玉点头应承,第二日便差人联络了镖局的人,约好一天后出发,交了护送的镖银二十两。便赶紧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只是衣包和银两,剩下的三四位老师处一一拜别,这些老师都有赠礼,不知叟也赠了一包东西,尽是笑道:“老朽实实庆幸有你这么个弟子,本想留你在这里继续学业,不过你探望父母也是应该,代我问你爹娘安好,唉也不知何时能再见,这布包中有一本小册子,是当年我存书的一些地点,便送给你,你走后,为师也要游学去了,缘份啊自有前世注定”
梅思玉听着不知叟说这些奇怪的话,笑道:“师尊为何如此感叹,待师尊游学到清江城,可一定要找徒儿。”当下与不知叟依依惜别。
一个天蒙蒙亮的清晨,梅思玉登上了镖局的一辆马车,在薄雾中随着车队出城向西,梅思玉不知道的是,这一去竟然真的是自己人生的一次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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