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
苏颖清清淡淡地说了这两个字,算是招呼。
名为舒含的男人,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有着和昨夜一模一样的轻蔑和恶劣。
可笑地很。
如果他是她苏颖的弟弟,看向第三者时露出这样的表情还说得通,可他作为第三者的亲人,面对婚姻中的原配,又是凭什么摆出这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苏颖将视线转向那个每次见面都打扮地很新潮的“性感睡衣”,女人态度也一如既往地落落大方,笑容平静贤良。
这更让苏颖觉得讽刺,对面的女人应该知道她是谁,更应该知道她是韩越的谁。
可是那表情却让她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搞错了对象、认错了情敌。
对于苏颖的招呼,舒含假笑地扯了下嘴角,眼底里的不屑却依旧浓重,“确实。”
听到弟弟那阴阳怪气的回应,“性感睡衣”一脸……祥和。
“死侬孩子,杵在这干嘛,去去去,去看你启哥去吧。”
舒含噙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苏颖一眼,“看来,我们是很有‘缘分’的,期待着和你下一次的见面。”
苏颖目不斜视,头抬也不抬,心里却在无声冷笑着,骤然想通了很多事。
难怪在那个她夜不归宿的夜里,包间里的他看上去似曾相识,难怪这家伙对她总是似有若无地带着敌意……
原来,他竟是……
呵,世界真小,当晚她才因为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丈夫闹了僵局,本想找个清静所在,却不料会在当晚再次跟那个女人的弟弟对上眉眼!
“有没有兴趣一起坐坐?”“性感睡衣”主动出击。
苏颖一直处于被动,那是因为她不够知己知彼,甚至,她连这个做“三”的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总要面对面地碰一次,苏颖想。
于是,她耸耸肩,“地点你定。”
这是医院附近的一间咖啡厅,苏颖觉得,这确实是一间极佳的谈判地点,优点在于,人很少,哪怕她和“性感睡衣”打起来,第二天也不至于上头条。
苏颖慢慢地搅着咖啡,低着头,把挑起话题的权利留给了对方。
是那女人先约上了她,理应也由有那女人决定话题权。
说心里不忐忑那是假的,曾经在脑海里把自己和对面女人碰面的场景幻想了无数次,每次都是不同的对峙结果,每次也比现实来临时要惨烈的多。
天知道,在幻想中,她真的有想对方大打出手。
想到此,她无声失笑。
看到她的笑容,“性感睡衣”心里一顿,底气稍稍莫名卸了些,不过,这样的场面她已经酝酿良久,连开口白都已了熟于胸。
优雅地轻抿一口咖啡之后,“性感睡衣”舔了舔唇,“想不到我会来找你吧。”
语气仍旧柔和,和煦地像邻家大姐。
苏颖没有笑意地勾了勾唇,“不,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如果我是你,我会再坚持一段时间,除非,你确定已经把我摸清楚了。”
“性感睡衣”讶异,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场面稍稍失控,尽管有些狼狈,却还是准备把话题引入自己设计好的局面。
“小苏,呵呵,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苏颖沉默,似有若无地觑着对方。
舒芸突然觉得,和面前的这个年轻女人对峙,很有几分面对韩越的感觉。
这是种沉默中的压力,有种让人无力的窒息感。
她偷偷地长吸了口气,不可以败,也不能败。
就在她要再次开口的时候,苏颖凉薄地冒出一句,“不可以又如何?你都已经叫了三次了。”
舒芸一呛,那口咖啡差点哽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眸光变冷,她吞下那口堵塞,“可能,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因为我想,以韩韩的性格,是绝不会在你的面前提起我。”
苏颖适时地低下头,掌心里却悄悄渗出了汗湿。
对面的女人说的是事实,也说明她确实了解韩越。
呵,这真是一个很能打击人的认知。
“我叫舒芸,你可以叫我小芸,当然,我年长你几岁,和韩韩同龄,你也可以叫我芸姐。”
苏颖终于抬起了清眸,那么冷静而平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小芸?”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初见韩越时,同来的那个男人的那句“小芸”……指的是谁。
她幡然醒悟,原来,从头至尾横插一脚的人,只是自己……
心里似乎发生了质的变化,苏颖觉得这一刻,她的头有些沉,分不清对错,分不清到底该追求什么、舍弃什么。
舒芸同样以搅动咖啡的动作,来缓解着内心的紧张,她笑得随和,而且大方,“第一次约你出来,今天就我请,本来就年长你几岁。”
举手、投足,每一个表情,舒芸都表现地像个原配正妻。
苏颖觉得自己很可悲,哪怕是拿自己和任启的出轨事来安慰自己,也做不到绝对的心理平衡。
她不懂舒芸的自信从哪里来,是性格使然,还是韩越确实给过舒芸承诺?
轻抿一口面前的苦咖啡,她在心里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不会。
韩越和任启是同一类男人,不,应该说,所有的男人几乎皆如是。
韩越……不会离婚的。
这就是男人,自私而不愿为女人多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当苏颖想通了这一点,再抬眸时,也已恢复了自信。
“不,说不定我们没有下一次碰面的机会,我们AA。”
舒芸微愕,而后笑了笑,“行,随你。其实,今天……主要想和你谈谈韩韩。”
“我的老公,我会用这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他,如果你都告诉了我,那就失去了新鲜感,不好玩了。”
舒芸又是一愕,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不可以再拖,直奔重点。
“小苏,你觉得,他爱你吗?”
苏颖冷哼,“不管爱与不爱,从法律意义上讲,他都要跟我一起过。”
舒芸僵硬而做作地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唉,这就是相亲成亲的可悲。”
听了这句话,苏颖有种要把面前的咖啡泼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什么叫做可悲?
像对方这种巴巴地跟在一个已婚男人的后面,以破坏人家婚姻为终身己任,就不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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