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这是爱的证明,不丢人。”
苏颖垂眸,欲哭无泪。
这是韩越第一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嗯,“爱”的痕迹!
但是她想,韩越的诡异,多多少少源于从自己这里受了刺激,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地提及那个女人,他应该也不会“恼羞成怒”地……“宣泄”自己。
好在,电梯停了。
路人甲乙不舍地收回“艳羡”的目光,走了出去。
苏颖此时才呼出一口抑郁,她再抚了抚自己的脖子,无奈今天穿的及其清凉,想要遮都遮不住。
而吻痕事件显然没完,前脚刚迈进办公室,手提包就被人从后面扯住了。
她回头,挤出一个无力的笑来,“早。”说话间,手却按在脖子上,死死的。
来者第一个动作就是揉乱她的短发,“嘿,昨晚回去跟你老公怎样了?”
“就那样。”
苏颖摆明敷衍,扭过头往座位上走,可后面的家伙很是自然地粘了过来,与她肩并肩。
“就那样?那就是和好了吧,看你老公不像那种不明理的人,说真的,跟他说话,我有种小学生见老师的感觉,不知道听谁跟我说过,你老公是个官来着?果然官气很盛,嗯,有前途。——嗳,我说苏颖,你牙疼吗?”
苏颖顿住脚步,瞪了他一眼,“你才牙疼呢。”
眼明手快地将包往座位上一丢,她的人也跟着快速闪了过去,坐定后,才松开手。
不想,徐某人的好奇心非同一般,竟又跟着坐到她旁边的位子上,歪头瞅她的脸,“不疼你老按住下巴干嘛?”
苏颖嘴一抽,她按的是下巴吗?啥眼神啊。
“昨晚看了一广告,觉得刚刚那种姿势走路……嗯……很淑女。”
“……”
“我这不放下手了吗,你快回你座位去吧。”
徐迁不情不愿地站起。
苏颖没有看他,就在她估摸对方已经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她抬头,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有股冷气从脊背袭来,她猛一转头。
“吓——,我说你这人……,想吓死我?”
原来,徐迁已神鬼不知地溜到了她的另一侧,而此时,正盯着她的颈项,若有所思。
苏颖脸又烧了,犹豫片刻,终究是又拿手将“罪证”捂住。
徐迁脸上大而化之的笑容没了,他当然知道那斑斑红点是什么,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像发现苏颖和任启有诡异之后那样,理直气壮地质问。
因为,造成那些“罪证”的,是苏颖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那个男人有权利那么做!
挤了半天,才从嘴角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他暗问自己:他有什么资格在这妒忌生狂?想来,苏颖能够和他走得这么近,容忍他看似“友好”地蹂躏她的头发,已是极限,他还真以为……他是她心中的特别?
不是没有看清事实,只不过,他一直以来,情愿地自我掩盖事实。——他早就没有机会了。
“那个,别张扬啊,就当没看到,我早上没照镜子。”
听着女人的解释,他心里苦笑: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张扬?
“苏颖。”
“嗯?”
徐迁看着她,嘴唇颤了颤,轻轻吐出,“你可有……”
“什么?”
女人疑惑的小脸,带着纯情。
徐迁垂眸自嘲地笑了下,他想,那个问题他这辈子都问不出来了吧。
只做朋友吗?
也罢,就……就朋友吧。
他想伸出手去触摸她的发,可是此时的手却如千斤重,举不起,就那样沉重地垂着。
“呵,没啥,就觉得……你今天这样挺丢人的。”
他强行让自己的嘴角弯起,顺手接住苏颖丢过来的一叠文件。
“别论丢东西,企业的资料你也敢乱扔?——好好工作!”
像个小领导似地,他将文件放回她的桌上,而后走回自己的位子,没有再给她一个正脸。
因为,他脸上的干笑,早已挂不住了。
……
舒芸是那种如果自己的笑容挂不住,她会想方设法让对方也尴尬的一类人。
不过,情况也有特例。
那就是面对韩越的时候。
韩越可以雷打不动,不受任何外界影响,只要他想维持某种表情,只要他想。
而现在的场面就是,舒芸主动邀约韩越一起吃午饭,顺便探听些昨日和苏颖“洽谈”后的遗留影响。
不想,韩越坐定后,第一句话就是,“去向苏颖谈我的过往,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舒芸的好心情瞬时有跌入谷底的失重感,而甜腻的微笑也僵了僵,几欲挂不住了。
不像她会做的事?
不,这是她早就想要做的!
只不过,在韩越的眼里,她就是一个识大体、独立自立、不无理取闹的女人。
她承认自己这么多年来,有时伪装地很辛苦,可是,为了对面的这个男人,她愿意一直伪装下去。
舒芸轻抿一口面前杯中的茶水,缓解刚刚的慌乱,笑道,“干嘛,她昨晚回去向你抱怨了?”
昨天和苏颖分开后,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这对夫妻当晚会发生的种种,但是想来想去,却是毫无头绪。
自己猜不透,那就只能求证。
韩越没有正面回答,翻看着菜单,“点菜吧,我下午还有个会。”
舒芸已习惯韩越的这种态度,想当初,她四年的追求,对方给她的脸比现在要冷得多。
“来个攸县香干吧,我喜欢那辣辣的味道。韩韩,你……”
“舒芸。”
男人截断了她的话,舒芸抬眸,看向韩越表情莫辨的俊脸。
韩越似乎从没有叫过她“小芸”,或是其他比较亲昵的称呼,总是直呼其名。她不知道他是否也这样对待苏颖,不过,如果真的让她去猜测,她选择肯定。
之所以有这个自信,是因为她知道,如果连她和韩越的情分,都做不到自己特别的话,那么苏颖更不会做到。
因为,韩越的爱,很难再给别人了。
“怎么,你不是挺爱吃辣的吗?”
韩越看着她的脸,沉声道,“以后,叫我名字吧。”
舒芸拿着菜单的手轻轻一震,“苏颖提出的?”
韩越不置可否,更不解释。
舒芸冷笑,“真的让我改?”
“嗯。”
舒芸咬着下唇,辛苦维系的温柔面容有皴裂的缝隙,“好,我改,只是韩越,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知道吗,我一直在忍,从你结婚起,我一忍再忍,所有的委屈,我自己吞了,我没有埋怨过你什么,我知道在亲人和情人间,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也尊重你,可是……,呵,叫昵称影响我们只做朋友吗?”
韩越垂着眼眸,清俊的脸上,有些疲惫,“我只是,不想回忆。”
舒芸想笑,可是鼻子却酸,嘴角时而不受控制地就要垮下,带着眼里的咸涩液体,一同垮下。
她不许自己哭,因为在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哭的时候,韩越说过,他不喜欢爱哭的女人。
可是……,“你不想回忆什么?是回忆我们的过去?还是回忆这个昵称?你……”
“舒芸!”
男人的声音拔高,舒芸心中一颤,握着杯子的手不由轻轻地抖。
他有些生气了。
她懂。
深吸一口气,舒芸苦笑,“是不是,连同小芜的份,你也不想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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