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在,蝶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难逃干系。
一会儿的功夫,药煎好送了过来,四儿忙喂蝶醉羞服下,又等了一会儿的功夫,出血的症状消失了。
御医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王爷,已经无碍了,蝶妃需要多加休息,好好的调养身体,微臣给蝶妃开了一副药,是保胎的,蝶妃只要多服用几日就无大碍了”
听了御医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暮吟风接过御医开好的单子,垂眸看了一眼,认真的叠起放入了自己的袖中,薄唇淡淡启道:“以后蝶侧妃的药由洛王府的人代煎!”
“谢王爷!”蝶醉羞苍白着脸,虚弱的在床上欠了欠身子。
御医收拾好了药箱,正欲告退,暮吟风一句话又将他拦下:“且慢!这里还有一碗药,需要林御医鉴别一下,这药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林御医点点头,端起药碗闻了一闻,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遂转而问道:“这药是谁煎的?可不可以给老夫看一下药渣!”
芸儿愣了一下,才缓缓的走了出来,轻声的说道:“那请御医随奴婢来吧!”
片刻的功夫,林御医回来了,手中捏着一味药的残渣:“禀王爷,这药里多了一味麝香!”
“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一直在一旁倾听的元水柔不由的惊叫出声。
她虽不喜蝶侧妃,但府内有人用麝香想打掉蝶侧妃的孩子,却让她大为的惊慌。
若是害人之人查不出来,那么,她以后再怀孕或者生产也极其危险。
暮吟风俊脸上阴云密布,眸光锐利的扫视了一下屋内之人,目光冷然的落在了芸儿的身上:“你给本王解释一下,这药中如何会出现麝香?”
芸儿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回道:“药虽是奴婢煎的,但是奴婢也不清楚!煎药之时,奴婢忽然觉得腹中有些不适,中途离开了去如厕!所以…”
“有谁能作证?”暮吟风俯视着她,冷声问道。
“这…”芸儿偷偷的抬眸望了管家一眼,管家的目光却避开她的求救,移向别处。
芸儿心下暗暗地叫苦,横下一条心,豁了出去:“无人能为奴婢作证…但是奴婢绝对不会存心害蝶妃的,请王爷明鉴啊!”
“你叫人如何相信与你?”元水柔指着芸儿的鼻子骂道:“不守规矩的东西,即便下药之人不是你,这下你的主子出了事儿,你也难逃责任!”
“啊?”芸儿被吓怕了,掉转头跪着爬向蝶醉羞的床边,求饶:“蝶妃求求你救救芸儿,这药绝对不是芸儿下的,芸儿敢拿命担保!”
蝶醉羞在四儿扶持下挣扎的坐了起来,目光带着请求:“王爷,我敢肯定这事儿绝对不是芸儿做的!王爷,求王爷饶了她吧!”
暮吟风略略沉吟:“好,本王就相信你所说的,但,正如元妃所说,此事你亦有责任。你下去领十杖杖责,罚俸禄一个月。任何人,不得求情。”
事已至此,芸儿无奈,只好垂泪走了出去,去领杖刑。
见芸儿下去了,元水柔款款的走上前来:“三哥,今日之事我想要彻查,还希望三哥能在此相助,不把那害人的鬼揪出来,这王府以后就没有安宁日子了!”
“好,我赞成,到底要看看是谁在害羞羞!”坐在蝶醉羞床榻边上的四儿忍不住的插嘴。
“那好,元妃你就将府上之人全部召集起来,本王要夜审他们!”
府内的所有的丫鬟侍妾等全部都召集了起来,百十来口人挤满了整个王府的大厅。
厅内灯火通明,暮吟风脸色阴郁的坐在主位上,元妃则在他的旁位上坐了下来。
无形之中,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形成。
她面带厉色,威严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今日之事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了,有人竟然在蝶侧妃的药中加了麝香,害的王爷的孩子差点不保,今日本妃特地召大家来,揪出我们当中那害人之人”
“啊?竟有此事?”
“是谁干的?”
“不知道啊,大半夜的让我们也跟着遭殃!”
一时间,大厅内议论声乍起。
“是谁干的,乖乖的站出来!否则,让本妃揪出来,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元妃咬牙厉喝,字字句句砸在十三夫人的心里,她心跳的厉害,袖袍下的手不由的攥紧了,头微微的低了下去,并不敢看元妃。
元妃又问了几遍,始终无人承认。
她虽然心中已有怀疑之人,但无凭无据的却也不好贸然说出那个名字。
她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暮吟风,但见他手捧着茶盏在品茶,低垂着眼眸望着茶水中起伏不定的叶片,似是深思,又似是发呆。
无奈之下,元妃只好继续她的问话,目光触及到十三夫人之时,她眼前恍然一亮,既然怀疑是她何不诈她一诈?
“十三夫人!你以为会是谁呢?”元妃放柔了语气,目光中带着笑意细细的观察着她的神情。
十三夫人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觉得不妙,一想元妃又无凭无据,底气便又渐渐的浮上心头。
她缓缓的从人群中走出,镇定的样子与常人无异:“臣妾也想知道是谁趁人之危害蝶侧妃。不如,谁做下的事就直接站出来,不要连累众姐妹在此跟她受罪!”
元妃疑惑的目光在十三夫人脸上扫了个便,见她坦然应对,心下暗暗的纳闷,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那十三夫人以为是谁在害人?目的何在?”元水柔温和的笑道。
十三夫人抬眸直视着元妃的目光,恭敬的答道:“这臣妾就不知道了!还请王妃去问问别人吧!”
好一个元水柔,险些引她入瓮,这兜兜转转的问题始终离不开她一个人。她的确在怀疑她!
“那好,那其他人有什么想法出来跟本妃说说!”元水柔无奈只好又问。
厅中之人,谁敢多言一句,这个时候任何一句话可能给别人招来祸害,也更又可能给自己招来祸害。
最好的方法,便是装聋作哑,自当不知便可。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元水柔的问话始终没有进展,十三夫人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看来王妃的确是无凭无据的瞎猜,自己大可不必惊慌。
面对着一干人等,元水柔无计可施,却又不甘心,她转身回到座位边,低声的对暮吟风道:“臣妾没有办法,三哥可是有办法?”
暮吟风缓缓的放下手中把玩多时的茶盏,唇角带了笑意,眸色深沉的扫了一眼众人:“既然都不肯承认,本王也没有别的办法,那就一视同仁吧!来人,将她们都关起来,不给饭吃!直到有人承认为止!若没有人承认便饿死吧!饿死了这府里也就安宁了。”
“啊?怎么会这样?”
“我们又没有犯错?”
议论声顿时在厅内爆发,丫鬟们不敢多言,侍妾们却十分不满。
“怎么?有人不满本王的决定?”暮吟风挑眉,凤眸睨视着众人泛着幽寒的光芒:“女人多了也是祸害,七弟的女人太多了,本王不介意替他清理掉几个!”
侍妾们不敢再吱声,只好默默的跟在侍卫后面被关入了个人的房中。
元妃在一旁看着,嘴角不禁的微微上扬,七王爷舍不得处置这帮女人,他的哥哥倒是毫不手下留情。
“元妃,派人日夜的监视他们,没有水喝,没有饭吃。记住,每天中午十分有一个时辰的放风时间!有什么动向立刻汇报。”暮吟风吩咐完,负手离去。
元水柔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的笑容不断的放大,她很喜欢洛王的做派,恰好借他之手整整那帮侍妾。
第一日侍妾们尚算安静,饥饿口渴还能忍受。
第二日侍妾们怨声载道,防风之时三个成堆开始大骂那下药之人。、
第三日已经有人饥渴难耐晕倒了过去。
第四日暮吟风正在洛王府喝茶之时,元水柔派人来汇报,那下药之人已经抓到了去请他速去。
暮吟风到了钦王府之时,恰好在门外遇到了刚刚回京的暮尘渊和清羽。
“三哥,你怎么来了?”暮尘渊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姿势轻盈优雅。
“你回来的正好,羞羞出了些事情!”暮吟风皱着眉头说道。
“王爷,我妹妹怎么了?”清羽听说蝶醉羞出了事情,心中一急也顾不上礼节了。
“先进府吧,边走边说给你们听!”说罢,他一撩袍率先登上了台阶。
大厅内,元水柔正襟危坐,脸上一片肃然之色。
蝶醉羞在元水柔的左手侧坐着,削瘦的脸上倦态尽显。
厅内跪着的正是被饿的奄奄一息的十三夫人、十七夫人、以及他们的使唤丫头翠丫和彩月。
“十三夫人、十七夫人事到如今了,你们难道还不肯讲出实情吗?”元水柔嘴角噙着冷笑,俯视着两个兴风座狼的女人。
那样子就像是一只猫看着濒临死亡的老鼠如何挣扎一般。
“臣妾…不知道元妃姐姐在说什么?”十三夫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知道?你们密谋想害掉蝶侧妃的孩子,此事可是真?是不是你做下的?”
“不,不关臣妾的事,姐姐怎么就一直认为是臣妾所为?”十三夫人百般抵赖着。
十七夫人则大气都不敢出,麝香是她派人买来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她在等待,若是十三夫人真的被揪出来了,她就大叫冤枉是被胁迫的。
“你以为洛王爷为什么会关你们?为什么会中午给你们放风的时间?难道你们不清楚?”元水柔冷笑道。
十三夫人当下心头一惊,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骤然变的苍白。
“告诉你吧,洛王派人日夜监视着和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你和十七夫人还有你们身边的这两个贱蹄子害人之事,早就被探听的一清而楚了!”
“啊?”十七夫人如遭当头棒喝,她本想推赖,看来此时也是无计可施了,若是王爷知道了,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坐在一旁倾听的蝶醉羞,情绪激动,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两人咬牙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有什么冲我来?我的孩子得罪你们什么了!”
“谁?是谁害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定不饶她!”冰冷的声音如修罗般在厅内响起。
众人忙向厅口望去,暮尘渊正跨步走来,阴郁的脸上冰霜凝结,桃花眸中怒气翻腾
“渊!你可回来了!”蝶醉羞起身,眼含热泪,碎步小跑朝他怀中扑去。
“羞羞,都怪本王不好,本王让你受苦了!”暮尘渊轻轻的拥着她,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她。
几日不见,她愈发的瘦了,脸色也憔悴了不少,衬托着那双眼睛显的更大了。
此时,她正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凝望着他。
“王爷,那下药的凶手已经查到了,就是她们四个人,还请王爷定夺如何处置!”元水柔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轻轻的搀扶过蝶醉羞。
清羽见状忙走上前去,扶住蝶醉羞坐下,安抚着她。
“十三,十七!”暮尘渊俯下身,目光如霜,睨视着两人,周身透着森寒之意。
往昔的那温和不羁的笑容此刻在他的脸上再难觅到。
“王…王爷!”十三夫人颤抖着双唇:“饶了臣妾吧,饶了臣妾!”
暮尘渊嘴角勾起一弯骇然的冷笑,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力,狠道:“告诉本王是不是你?是不是?”
十三夫人眼中含着泪水望着他,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眼前之人眼中杀气腾腾,往日温情的面孔全然不见,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那样子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可怕。
“是不是?”又是一声厉吼,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一分。
十三夫人脸瞬间涨成了猪肝紫,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艰难的点头:“是…是…臣妾!”
话未落音,只听得咔嚓一声,十三夫人就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她的脖子被生生拧断了。
元水柔见状,心中一阵惊跳。
“谁?还有谁?”暮尘渊扭过头,目光狠鸷。
十七夫人和翠丫、彩月三人早已经吓的抖如筛糠,咚咚的在地上磕头求饶。
“你们也参与了?”暮尘渊冷笑一声:“很好,来人,给我拉出去杖毙于庭!”
元水柔想要阻止吼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嫁给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如今天这般疯狂,狠辣。
为了一个蝶醉羞他竟然大开杀戒,她不敢想若是今日犯错的是她,下场是不是和她们一样。
凄惨的叫喊声从厅外传来,听起来毛骨悚然,她扭脸向暮尘渊看去,他连眉头都不皱一番,似乎昨日与这两个女人的柔情只是一片云烟般,那么的不真实。
“羞羞,我们回房吧!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走动了!”面对蝶醉羞时,又是温柔似水。
他弯腰抱起蝶醉羞,冲暮吟风书说道:“三哥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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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满腹的疑虑,清羽回到了府上。
羞羞遭受了那么大的不测,如画这几日竟然都没有去看一看,他心中大为不悦。
亏临走之前,他还一再叮嘱她这个嫂嫂多多照看一下羞羞。
沉思之间,不知不觉走到了房门外。
他豁然的推开门,但见,床上纱帐散落,透过纱帐,他隐约看到如画侧卧在里面。
“如画!”他几步上前,撩开纱帐,沉声唤了一声。
如画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清羽熟悉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
“清羽,你回来了!”她心中一喜,坐了起来。
“嗯!”清羽挨着她坐下,闷闷的应了一声,目光淡漠的在她的脸上瞟过继而问道:“羞羞出事了,你知道吗?”
“啊?羞羞出事了?什么事儿?”如画一惊,忙追问道。
“她遭人陷害,几欲小产。”他淡淡的陈述着。
“竟有这等事?”如画惊愕道:“几日不见,她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做嫂嫂的失职了!”
清羽偏过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中一片错愕和茫然,似乎她的确不知。
“这几日你怎么没去钦王府?”他问道,语气中透着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