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门大关,城外草木皆兵,马蹄随时能踏进皇宫,戏风却按兵不动,等待城中的动向。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木槿揪着花昊月的耳朵,将他推进了大殿。狠狠剜了他一眼,心念,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真相,只有她一无所知。
“槿儿,我错了。”花昊月急忙认错,双手向上作投降状。心中却乐开了花,这乃是第一次,绝无仅有,她抛弃她大哥,那般铿锵有力的说出:我不论谁真谁假?你们要杀我男人的话,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她第一次,这般旗帜鲜明的,倒想他的阵营。不问原由,不理真假,像个母夜叉般张开翅膀护着他。
第一次,令他觉得,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被女人保护的感觉,不是窝囊,而是的的确确的好。
瞬间的感动,淹没了理智。心底开了花,何在乎耳朵被揪成猪耳?木槿便纳闷,这个讨人厌的小七,她这么虐待他,他起码给个痛苦表情,好叫她找个台阶下。竟然还笑,哪买那么多的笑?
“花小七!”
“回爱妃,我叫花昊月!”
“你到底招不招?
“我招!”花昊月忙低头,双手自个揪着耳朵,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见木槿气的脸通红,也不忍心,便将经过讲给她听,“其实,我和戏风,是堂兄弟。当初三分天下,太祖爷统一,未立下太子,便形成了两个派别。
皇伯的父皇,便是爷爷的大皇兄,而爷爷的三皇弟正是端木王爷。当时,两方夺皇位,爷爷是站在端木王府一边。再后来,先皇病逝,诏书中立的是三王爷。
只可惜,大王爷野心勃勃,怒斥祖爷爷偏心,篡改了诏书登了皇位。然后,血洗了端木王府。云泽,就是那场杀戮中唯一的幸存者。
后来,爷爷为了报仇,故意受拉拢,找寻机会将云泽和戏风调换。本来是想杀了戏风,只不过,心有余念养了他五年,若不是他太过聪明,爷爷也不会对他下狠手。
爷爷造孽很多,杀了不少无辜的人。不过,也是基于那份仇恨。他一心想为皇叔公夺回皇位,扶正云泽,却不料戏风也很无辜。哎,我也很无辜啊!”
“够了!”又是深宫妃子笑,帝王权且危。
“爱妃,我全招了,可以原谅我了吧?”
“谁是你爱妃?刚刚在外面,是给自个男家面子,必是得挺你!你别以为,我要原谅你把我当成蠢蛋。”
“槿儿……”花昊月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抚她肩胛。
木槿‘啪’一下打开,“不要碰我!”
“亲爱的……”
“不要恶心!”
“宝贝……”
“别跟我肉麻,我要跟你冷战一盏茶。”不待木槿说完,花昊月‘扑通’跪倒在地上,抱住木槿的腿,又是那副非她不可的矫情样,“我错了,不要冷战好不好?”
“你干什么?起来!”
“除非你先原谅我。”
“你还跪上瘾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个爹真给莲儿丢脸。”木槿一把将花昊月给扯了起来,心底的气也消了,过半响,又心疼地替他揉了揉耳朵,“好啦,先不内讧,可我们怎么办?”
花昊月用小指头勾了勾她的指,说:“只要你信我,我一定不会输的那么惨!”
闻言,木槿转过身,凝视着他。大殿中,空荡荡的,花云泽昏迷不醒,宝宝也不知去向,一开口冷风浮动,甚为响亮。“既然人家的江山,就给人家,有什么好争的?”
“不反抗的话,槿儿,我们一个都活不成。”
听花昊月那话中的谨慎性,木槿才知,这已经不是给不给的问题。宫外那些豺狼般的叛军,会将他们撕成碎片,一片片的扬向城下做光合作用培植土壤。马蹄飞踏进来,必然没有活路,即使天涯海角,也成了囚徒。搔了搔头,木槿微叹口气,“没办法,我让他们踏过我的尸体吧!”
“槿儿……”
“别怕。”木槿拍了拍花昊月的肩,挑起飞扬跋扈的眉梢,挺直了腰板,翘红唇凛冽道:“有我在,谁想动我男人一根寒毛,得先踏过我的尸体!就算是大哥,就算是小师傅,我也不会妥协的!!!”
以前,都是他在保护她,容忍她。如今,到了火烧眉毛的节骨眼,她不能再做个米虫混吃等死了。
“爱妃,我怕怕……”花昊月故意拥住木槿的腰,窝入她怀中,越想越开心。患难才见真情,此刻才知谁轻谁重,谁是郎君,谁只是亲?
“花小七——给我打仗去!!!”
“回禀女王,我叫花昊月。”
“闭嘴,除了大哥和小师傅留着,其他全给我灭了!”木槿在那嘀咕,念叨着,脑子中疯狂的转动。男人谋大计,女人要算计,“大哥,对不起了,为了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恨,只有让你们知难而退了!”
木槿这般在心中盘算着——
而宝宝,则是被太后召进了凤仪宫。如今只剩几个忠心耿耿的老嬷嬷伺候着屏风内那高贵雍容的太后。几个战战兢兢的小丫鬟,出出入入眼神中都带着怯懦。说是请,不过比押解更不象话。宝宝被推进了屏风前,依稀看到太后那严厉肃穆的表情。未梳妆打扮,披散着头发,“宝宝,你来了?”
“宝宝给太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坐!”
“民女不敢坐。”
“哀家叫你坐,你便坐。来人呀,赐坐!”太后显得有些不耐烦,不和她拘泥那些权术词句,仅是开门见山地问:“你可知宫外的叛军已经快推倒了宫门?这个皇宫,很快便要沦为叛军的巢穴了?”
“民女有耳闻。”
“这个关头,你还打算和泽儿双宿双飞?”
“民女不懂太后的意思。”
“那哀家便长话短说,先皇已经并逝,无人主持大局。泽儿太年轻,恐怕靠七王爷一人,无法力挽狂澜。”
“太后是想宝宝退出,劝太子爷立后?”宝宝抬起眼眸,一句便叼到了太后话中的关键。太后顿了顿,开始对宝宝的聪慧有些赞许。半响,撩开屏风,走近宝宝跟前,“没错,哀家要你离开泽儿,劝他立阿轮番王的女儿为后。阿轮番王和狼牙关系甚好,而且手握的兵权也可暂时解燃眉之急。如今他按兵不动,承诺若肯立闺女为后,必出兵帮助七王爷来保住皇宫。”
“呵呵。”宝宝但笑,并不应允。
“如果你真爱泽儿,便答应哀家的请求。和泽儿一刀两断,让他安心立后。”
听着太后那低声下气的恳求,宝宝只觉得嗤笑。皇宫已成空壳子,即使再保,又能保的住几时?
况且太子爷本便不适合做皇帝,为何要强将他推上风口浪尖?“恕民女斗胆,太后娘娘可知太子爷并非真龙太子?”
“哀家自然知。不过,与哀家没差,都不是我亲生的。既然扶植了泽儿……”归根到底,是不想功亏一篑罢了。太后顿了顿,走的更近,逼着宝宝抬起头,“你考虑的如何?”
“好老套的戏码。”
“你说什么?”
“太后可了解太子爷的性子?他若认定了,十头牛也拉不回。你要为了江山,牺牲了他来和亲,那民女只能说,这江山保的窝囊,早晚有一日,还是要丧失的。勿说单凭阿轮王的势力,就算有十个阿轮王,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你敢忤逆哀家?”
宝宝笑了笑,仅是悄悄站起身,“恕民女无礼,不能答应太后的请求。不如太后,去和太子爷亲自讲如何?”
‘啪——’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挥过来,宝宝被打别过头。半响,云淡风清地问道:“民女告退了。”
“你站住……”
宝宝顿住脚步,发现有十几道黑影逼近,将她逼退到墙角。接着,她被强行按制了住,“上银针。”
老嬷嬷们手脚狠,下手重,拨掉宝宝的衣裙,对着那光裸的肩便狠狠的刺下去。一针针不见血,却刺的深。宝宝痛的冷汗淌落,双手握成了拳,头抵着墙壁喘息。“民女只想问太后一句,太子爷之于你,算什么?”
“她是我的儿子!!!”
“你了解过太子爷吗?”银针刺在背上,痛的她不甘。临阵不杀敌,专打自己人,看似笑面虎,还不是和蔷薇一个性子?她根本未曾将花云泽当成儿子,是当成工具,当成她可安享晚年的工具。
“叫她闭嘴!”
老嬷嬷将馒头塞进宝宝的嘴中,便满脊背的刺针。过半响,宝宝便昏厥了过去。再泼水,再刺,“只要你肯离开泽儿,劝泽儿立阿轮王千金为后,哀家绝不会亏待你。”
“民女不会为太子爷选择,那是他的路,得他迈开脚走。”宝宝忍着痛,咬破了嘴唇,丝毫不肯屈服。
“给我掌嘴。”
‘啪——’
‘啪——’
老嬷嬷狠打宝宝的脸,一边打,还一边咒骂,“你这个贱人,不过是调教房事的。先皇给你个好地位,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敢顶嘴,看你敢顶嘴,不打歪你的嘴……”
宝宝也不知,痛晕了几次。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爱一个人,不是替他绑住了手脚。而是,让他自己去决定,人生要走的路。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迷晕他是种错。倘若他真的想保家卫国,那么,她就陪他,就算死,也要倒在一起,成双成对。
“看你还嘴硬。”
“贱人。”
“住手!”忽然,花云泽冲进大殿中,拉扯过那两个嬷嬷,‘啪’‘啪’一人赏一个狠辣的大巴掌,将瘫软的宝宝揽入怀中。看着她满身的银针,一根根的拔除,心疼的滴了血。那美丽的脸,被打的红肿不堪,嘴角的血丝,被他的指腹一点点擦拭掉。冰冷锐利的眼眸,狠射向太后,“母后,你为什么打她?”
“泽儿,你来的正好。这丫头太不象话了,竟然咒骂你母后。”
“你撒谎!”花云泽瞪向她,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的怨恨。一夕间,冰冷的利箭,刺穿了太后。顿时,老嬷嬷都捂着脸不敢作声,只见花云泽的气息,冻结了大殿。“太子爷,我没事。”
“宝宝!!!你这叫没事?”他心疼的几乎掉下泪来,打横将她抱入怀中,坚定不移地道:“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泽儿,你等等,你听母后说。阿轮王承诺,只要你和她划清界限,立他女儿为后,便出兵帮……”
“母后——”花云泽的眸子,一下窜起了火焰,“本太子就算是战死在沙场,血洒满这皇宫,也轮不到他威胁我!!!就为了这个逼迫宝宝?就为了这个?你知不知道,她……就是我的命!!!”
“泽儿……”
“倘若你想当我的母后,就不要再碰她一根手指头。否则……”他瞪圆了眼眸,一拳砸向墙面上,抱起了宝宝,径自朝殿外走。一碰她,只觉得浑身被蜕了层皮,花云泽喃喃地问:“疼不疼?”
“你哭了?”
“没有!本太子才不会哭!宝宝你听着,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你就给我拼命的欺负回去,凭你的本事,还能挨人欺负?虽然,我不像月那样聪明,我也没有狗屁的治国才能,可我会保护你。”
闻言,宝宝伸出手,替花云泽擦拭了下眼泪,悄悄劝道:“不哭,我不疼的。我想通了,不再束缚你的手脚,你想做的事,我拦不了,但我能陪你同进退。”
她悄悄依偎在花云泽的怀中,是啊,他什么都没有,还有可能死。可他有一颗,真挚的心。能让她有勇气,陪他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