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妪立于门口,她看着站在门口的龙冥,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请问公子找寻何人?”
“受人之托,将这轴画卷交给婆婆。”取下了放于背后的画卷,龙冥递给了老妪。
接过画卷,老妪缓缓的打开看了一眼,顿时眼瞳放大,手一抖,画卷落在了地上,半截画面露在了龙冥的面前。
低头望去,这是一个女子的画像。虽然只展示出了半截,但是却足以预览出画中女子的容貌。这女子,竟与他心心挂念的人长得是如此之像。除了衣服相异,那脸型、眼睛、鼻子、嘴唇竟然是没一处不像,简直就是按照凤浅的模样画下来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眼神。画中的女子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之色,这样的神情在凤浅的眼中是不会出现的。
拾起了画卷,龙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缓缓的卷好,递到老妪的手中:“我要知道她的故事。”
接过了画卷,老妪长叹一声气:“这么多年了,竟还是有人念念不忘那荒谬之言。兰儿已经不在了,你走吧。”
丹凤眼微微的眯起,龙冥盯着老妪:“在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要你告诉我关于画上之人的故事。”
在他临出发前,百里冰将这个画卷交给他,并吩咐他向当地的长老打探出画上之人的故事。一开始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现在看来,画中的女人和凤浅如此之像,她们之间必然有着某种的联系。
“故事?”老妪的脸上露出了沧桑的笑容,“15年前,用我族人的性命威胁我,逼我交出兰儿,杀我儿夺我儿媳。往事,不想再提!”
龙冥的秀眉微微的蹙起:“我只是想要单纯的知道一个故事。”他压低了声音,极力的掩饰住心中的怒火。他的耐心有限,如果老妪再不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他难保不会有采取什么激烈的手段。
“你想知道什么?”龙冥虽然压制住了怒气,但是还是有着些许的戾气流露出来,老妪打了个寒颤,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之色,“幽兰早就被国君掠走了,她的孩子现在也是一个公主。你以为,你能从国君手里夺走那个孩子!”
龙冥眉宇间的疑惑之色更浓,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老妪在说些什么:“幽兰是谁?”
老妪愣了愣,没有回答。
龙冥一步步的逼近,拉住了老妪的衣领:“幽兰是谁?”
被龙冥的气场所吓倒,老妪怔住,慢慢的举起了手里的画卷:“她。”
“她和你什么关系?”
“我的儿媳。”
“她现在在哪?”
“15年前被国君掠走了。”
“她有个孩子?”
“是,那时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松开了老妪,龙冥从她的手里拿过了那个画卷,打开,再一次的打探着画中的人物。画中的女人眉清目画,口若含朱丹,指如削千葱。画师无疑是个技巧很高的人,他将画中的女人的一笑一颦都画得很是到位。她是很像凤浅,但是一个人的神韵却是有着区别。画中人,并不是凤浅,而是老妪口中的幽兰,凤浅的生母。
“我要知道她的一切。”锐利的目光直直的扫向老妪,直觉告诉他,这事必与百里冰所说的,凤浅值不值得托付于他有关。
被龙冥威慑的目光盯着,老妪终究还是有些害怕,缓缓的将一切说来:“我黎族,自从先祖定居于此,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然而,十五年前,这一切变了。十五年前的一日,我的媳妇幽兰忽然晕倒,那时天空被一片紫色的雾气笼罩着,那个景,很美,从来就没有人见到过。为她把脉后,才得知,她怀孕了。一个多月后,一队轻骑忽然闯入到这里,逢人便问,谁怀孕,紫色的雾气在谁怀孕时出现。就这样,他们找到了幽兰,要将她带走。说幽兰腹中的孩子是紫刹女,要为皇室服务。紫刹临,天下定。可笑,真是可笑!自然,幽兰不可能服从。这个村子的人也很是愤怒,激起了民愤,他们也就罢手了。只是没想到,没过几日,又是一队轻骑来了,说我黎族里是逆贼,不把当今皇上看在眼里,逢人便杀。幽兰知道这事是因她而起,所以她牺牲了自己,换取了这儿的平静。但是,那帮人在幽兰走后,竟然杀了我儿罗木。凤羽早已离世的兰妃,就是幽兰。长乐公主,便是传言中定天下的紫刹女。国君怕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她服侍太子。怎么,你想去与太子抢她?”说到最后,老妪已经满脸泪痕,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显示着她的愤怒。
听完老妪的话,龙冥的脸色越来越是阴沉,手紧紧的握起,可以听得见骨头吱吱作响的声音。
“荒谬!”一手拍在了身边的木桌之上,龙冥声音冷冷的怒斥着。伴随着他的声音,木桌发出吱吱的声音,随即四分五裂了。
紫刹女,原来是紫刹女。还在孩提之时,他便听父皇提起过此事,得此女者得天下。对此,他只是嗤之以鼻,一个女子,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对于龙冥的反应,老妪微微的有些吃惊,她张着嘴,半天才吐出一个字:“你不是来打探紫刹女的事?”
“没兴趣。”龙冥浑身的戾气更浓。身在帝王家,有些事情,他明白。帝王对江山有着执着的偏好,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传说,他们也不会放过。所以,凤轩懿掠走了幽兰,所以他的父皇一直在暗中寻找着紫刹女。百里冰的意思,他明白了。在江山与凤浅之间,他要选择哪一个。皇位,既然大哥喜欢,他也无意去争。凤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紫刹女,又能说明什么。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女子的身上,着实的可笑。
“那你——”老妪诧异的看着龙冥,他眼中的怒气从何而来。
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龙冥塞到老妪的手里:“这是对损坏了你的桌子的补偿。”
迈着大步,龙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龙冥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来:“她不会嫁于凤瑞,她会是我的妻。”
手里拿着那锭银子,老妪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男子的意思。男子口中的她,必是长乐公主。莫非,她错怪了他的来意。追到了门外,除了看见马蹄扬起的灰尘,便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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