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似笑非笑,尤其那是一双眼睛,冷冷冰冰,放佛没有一丝活气。那一瞬间,我几乎“郑教授”的脸的假的,他才是带了面具的人。但是很可惜,他并没有给我验证的机会,而是说完这一句,就又躺了下去。
整个过程就在胖子低头掏烟的那一瞬间,胖子压根就没有看见。
我原本兴奋的心情,顿时被浇熄了。心里微寒,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不过“郑教授”的所表现的意思倒是很明确,他这么做好像是为了提醒我,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
我靠!鬼知道他是谁啊!
我一下子怒不可遏,几乎想把他揪起来暴打一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潜意识里觉得,我要是这么做的话,被暴打一顿的八成是自己。
胖子掏出烟来,自己点上了一根,然后掏出一根递给我,看着我的脸色又有些纳闷,问,“你又怎么了?”
我接过香烟,摇摇头,平息了一下情绪,觉得这事情没必要让胖子知道,一来反正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二来他的性格也不靠谱,万一他一冲动,很可能打破这短暂的平和情况。就说了句,“没什么。”
胖子也没在意,就跟我东拉西扯的闲聊了起来,他嗓门很大,一说起来就收不住音量,不一会儿二妹她们都被吵醒了,我看见二妹醒来之后就紧张的四处张望,等看见我之后才松口气。我给她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这个时候,柳小姐的本事就体现出来了,立刻开始打电话,我们的电话都还在身上,不过本来没信号,现在倒是通了。柳小姐在电话里也不知道跟谁汇报情况,不一会儿她就对我们说,“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再等一下,马上就有人过来了。”
我对了下时间,到现在为止,我们一共消失了整整一天两夜,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而且又是那种无法联系的情况,我分析如果丫头没发现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着我就有些急了,立刻先给丫头打了个电话,我得汇报一下情况,还想问问她吴刚他们没给我惹什么麻烦吧,但是很可惜,电话通是通了,就那边没人接。
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一连串警笛的声音,紧接着我就听见楼下“腾腾腾”好像上来了一大堆人马。果然,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带头的是我二叔,身后还跟了一大帮子人马,这老家伙一脸阴沉,我看见他多少有些发悚,没敢喊他。
他进门先是上上下下打量我,发现没什么问题后,眉头一挑,我看他手上青筋直冒,估计是想抽我。不过他刚上前两步,二妹立刻就抱住他开始大哭,抽我计划立马夭折了。
我朝他嬉皮笑脸了一下,他却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安慰二妹,问她怎么回事?二妹她那里说的清楚,断断续续的一会说有鬼,是我救的她。一会说有怪物,要玩躲猫猫,说的二叔一张脸精彩极了。
一边的胖子看得不爽,他告诉我,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看他朋友了,要是我也不爽的话,他可以帮我去抽他。
我白了他一眼,说,“别瞎闹,这是我二叔。”
紧接着二叔身后冲出一大帮子人来,大部分是医务人员,其中居然还有一名警察。柳小姐立刻去跟他们交涉,我跟胖子躲得远远的。没办法,这老毛病了,我看见警察就不想搭理,胖子也差不多,不过他是职业病,我们两人龟缩在墙角,谁问话都不理。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告诉那警察我们碰见鬼了吧?
我看见找我们问话的那个警察一脸不屑之色,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那样子看得我直想抽他,不过我们不说话,他拿我们也没办法。最后问了几句就走开了。
没多久“郑教授”就被其中的医务人员抬走了,柳小姐跟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又留下联系方式,我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只说了一句,以后联系,也匆匆跟着去了。
我其实不是很想见她了。胖子陪了我几分钟,警察让他非常不自在,脸上老是做出一副贼心虚的样子来。我提醒了他几次,但是效果不大,之后也走了。
最后二叔朝我一瞪眼,吼了一句,“回去!”
之后下楼坐车,枯燥的事情不必要描述。总之我回到上海家里,又看了一场抱头痛哭的戏码,而且我发现我那位后母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毛毛的,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就撇开脑袋,左右看了几眼,很奇怪我父亲不在,问二叔,他说我父亲出去给我们擦屁股了。
我也懒得多想,我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累坏了。靠在沙发上就开始犯困,上下眼皮直打架,朦胧中好像有人在询问我什么,我脑子昏昏沉沉,嘴上就胡乱回答了几句,也可能没回答。总之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下午了,我是被饭香熏醒的,睁开眼就看见眼前长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有人源源不断的送上来。
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光看着口水就流出来了,然后脑袋不知道给谁敲了一下,一个声音笑骂道,“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正经一点,有那么馋么?”
我回头一看,是我二叔,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笑吟吟得看着我。然后就看见我父亲也在,两人好像在商量什么。
我皱眉道,“你们没谱没谱,干嘛参观我睡觉?”
二叔笑道,“也不知道大哥这么沉稳的性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家伙来。唉,从小就是这样,怎么教都改不了轻佻的个性。”父亲在一帮呵呵笑了两声,既不反对也不赞成。
我白了他一眼,刚想反嘴,二叔就打断道,“少废话,老子一手把你带大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无语,又听二叔道,“对了,你刚刚手机响了几声,估计是有人找你,不过我看你睡着死,就没叫你。”
我心说这不废话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电话上一共有四个未接来电,全是少爷打来的。我回过去,电话没响几下,就听见那头一个“喂”的声音。
我问,“什么事?”
那边就传来了少爷就抓狂的声音,“老大,你他娘的终于肯接电话了,老子都快急死了。你人在哪里,马上来我铺子,他娘的大事不好了!”
我心说怎么也得等明天了,就告诉他我在上海,明天才能回去。
少爷那头愣了一下,“你去上海干嘛?”
我实在不想谈这个问题了,就把话题岔开,问他找到了什么?
少爷叹了口气道,“电话里还真说不清楚,总之是不是什么好消息。有一部分资料,和一个也不知道算不算神话的故事!”
我大致明白了一点,他肯定从他爷爷那里打听到了什么,但是现在的环境父亲和二叔都在,也不适合多问,就跟少爷含糊了几句,告诉他我明天就到,挂了电话。
之后我又一次让二叔大失所望,用他的话说,我吃饭的样子非常不像一位绅士该有的。我本来就不是绅士。不过我后母倒是挺高兴的,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给我夹菜。
中国人喜欢把谈话移到饭桌上,这就连二叔这样的“绅士”也不能免俗,不过二叔老江湖了,很沉得住气,东拉西扯的在我这里套话,问,“你睡觉干嘛老抱着那个背包干嘛,我想帮你拿开你死都不松手!”其实就是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也就是我能答的出来,二妹只知道是撞鬼了,老人对撞鬼一说倒是半信半疑的。我也就顺着二妹的话头往下糊弄。话说我说故事的本事可是一绝,当年没少把小姑娘吓哭过。二叔他们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二叔叹了口气,说我不去写书实在可惜了。
这背包里就是那个面具,这玩意我必须带走,谁也不能碰了!
吃完东西,我第一次用不可商量的语气要拿走这个东西。父亲无所谓,二叔更不会说什么了。这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笔投资,放在谁那里都一样。
不过二叔还是摆了我一道,让我当什么风投公司的意向总监,以后帮二妹负责古玩的收购管理工作,我知道没办法拒绝,而且我还真的有点不放心二妹,就答应了。我的条件是不在上海工作,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来长沙找我。二叔大概明白我还是放心不下我那个地摊,再说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地方限制,很爽快的允许了。
第二天,我买了最早的从上海飞往长沙的班机,上机前我又跟少爷联系了一下,他在电话里非常着急,只说了一句他来机场等我,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微微有些兴奋,这一次我恐怕真的接触到这个巨大的迷雾中的冰山一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