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风景秀丽的山寨中,江湖风雨仿佛变得很遥远,这里只有宁静和温馨。
三天后,山寨的探子回报,万鬼山庄旁边来了一群江湖人物,不知是敌是友。
厉燕飞微笑:
“看来梅林山庄的人已经到了!”
李龙微笑:
“翠儿,你也该回去了!”
厉燕飞点头:
“梅大小姐顺利回庄,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只是这趟任务我们兄弟没出什么力,深感惭愧!”
李龙摇头:
“三位厉兄侠肝义胆,在下深感佩服!梅家也要感谢三位的大仁大义!”
翠儿乖巧地说:
“三位厉叔叔,你们对梅林山庄的大恩大德,梅林山庄没齿难忘,翠儿代表家父邀请三位赴山庄一聚!”
厉燕飞微笑:
“梅小姐的好意心领,只是我们三兄弟还有事在身,不能耽搁!你还是邀请李公子去山庄一聚吧!”他是成了精的人物,又如何不知道翠儿邀请他们是宾,邀请李公子才是主?
翠儿脸现微红,看着李龙。
李龙说:
“在下也是身有要事,这样吧,我送你下山!”
翠儿脸色发白,轻轻点头。
走出木楼,张玉宇双手抱拳,诚恳地说:
“张某能有个天,全是李公子再造之恩,大恩不言谢,个后有什么地方需要张某的,只管拈个信到桃花寨,上刀山、下火海,决不敢辞!”
花盈香深深一礼:
“个后只要公子见召,桃花寨全寨上下尽为公子所用!”
李龙深深一鞠躬:
“多谢两位厚意!”
回头穿过桃花丛。陪在他身边的依然是翠儿,谁也不知道,在桃林最边缘,有一个蒙面女子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
翠儿忽然停下,不说话,也不回头。
李龙轻声说:
“怎么了?”
翠儿轻轻地说:
“你不送我回去吗?”
李龙说:
“对不起,翠儿,我还有事要办。梅林山庄的人已经到了,你和他们一起上路,不会有任何危险!”
翠儿心乱如麻,良久说:
“那你什么时候来山庄?”
李龙沉吟:
“一切随缘吧!”这几天来,他感受了太多这个姑娘传递的信息,但他却无法作出回应,他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了,如果加上孙娇的约定,他有三个女人了。不能再轻易地与女孩子发生什么故事了。好在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而已,就这样地分开,从此各人有各人地生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翠儿回头,眼睛里复杂已极,好象有太多的帮要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胸膛微微起伏。
李龙抬头:
“翠儿,山下已经有人来了。估计是接你的,我走了,你多多保重!”
他身子刚一旋,耳边传来翠儿的大叫:
“你等等!”
李龙停下。翠儿眼中已有泪:
“你……会来看我吗?”她说得那么急,好象生怕他一转身就离开.她再也没有机会问他这句话。
李龙微笑:
“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你!”
翠儿泣道:
“你记住你这句话!我在梅林山庄等你!”
又多了一个等待!李龙微微叹息:
“翠儿,世间事有太多的变数。你不必等待,有机会我会去看看你,如果……
翠儿听道:
“别说如果!……别说好吗?你和我说的每一句秸你都做到了,这句话你一定也要做到!”
李龙点头:
“多多珍重!”身子飞起,如鹰入长空,黑影一闪,已消失在丛林之中,山边飞掠上来三条人影,向翠儿大声呼唤。翠儿叫了一声:
“爹爹,二叔、三叔!”扑入中间一个老者的怀抱,老者轻轻拍着她的肩头,翠儿悄悄地回头,树林里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鸟叫传来,叫声涛脆而宛转。
李龙在树顶涛楚地看到这一养,看来她已经安全了,自己也该离开了,但从大路走肯定要与他们遇过正着,他可不愿意再将万鬼山庄地问题接受他们无休止的问和敬意,所以他宁愿选择不与他们照面,脚尖轻点,枝头在脚下轻摇,瞬间已在几十米开外,方向与梅家人呈90度角。
大山极其荒凉,没什么人家,但却有一条山路从山腰穿过,路上偶有行人,大多是庄稼汉。
这条山路极长,仿佛没有尽头,李龙直走了一个多时辰,天已渐黑,前面有一个大屋,应该是一座废弃的大庙,个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反正也不赶时间。
大庙的地理位置极佳,难得的是庙后还有一道小摈,就着溪水吃点干粮,李龙走进庙中,这庙挺大,但却没什么菩萨,只有一个山神,后面应该是和尚们休息的地方,但这时却没有和尚,甚至没有床铺,只有一大堆干草,李龙也不去管它,斜躺在干草上休息。
天渐黑,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吱地一声,有人椎开了庙门,一个男人声音说:
“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一个年轻的男声说:
“好吧!这些天时时遇险,也应该好好地睡一觉了,他们该不会晚上来袭吧?”
李龙警觉起来,身子弹起,无声无息地上了庙顶大梁,从这里看下去,下面的人一目尽收,五个男人!一个老者。一个年轻人,还有三个汉子,五个人全作庄户人家打扮,但一举一动却决不象是普通庄户人家。
那个老者说:
“虽然这里在大山深处,但也不得不防,君安,你在这殿内检查一下,君贤。你出去守着,君德,你做饭!”
三个中年人齐声答应:
“是!”
中间的一人走向后殿,细心地查探,他步履轻盈,但身子却稳定无比,目光偶尔扫过,犀利非常,李龙颇有兴趣。看这人地举动,武功着实不差,其他两人应该也与他身手相当,以他们这样的身手,应该不是一派掌门,就是一方武林大蒙,绝对不是放哨、做饭的角色,但这些人却做得毫无怨言。这个老者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威仪?
君安四处打探完毕,回到前殿,躬身道:
“禀报太子殿下。四下无人!”
居然是太子!李龙大感兴奋,难怪有这些高手服侍,但刚才听他说“连日追杀”,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敢追杀太子?
太子叹息:
“想不到我是这样地下场!皇兄已胜卷在握。还如此苦苦相逼,难道非得要杀了我才罢休?”
老者缓缓地说:
“大皇子为人极是精细,太子一日不死,他的阴谋就一日不敢说成功。自然是想千方、设百计要取太子性命了。”
太子说:
“现在我身边只有左相和三名侍卫,还能做什么?皇位早已是他裳中之物,皇兄如此根毒,就不怕天下人寒心?”
李龙兴趣更浓,这个老者居然是左相,应该叫欧阳长生,他的画像曾经贴在益州城头,孙娇还怀疑过这布告上说的内容地真实性,看来是应验了,只是因为皇位之争。
这个小姑娘倒有点见识!李龙嘴角露出微笑。
左相感叹地说: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一代君王?大皇子也不是草包,他知道如何掩饰他的真实意图!天下也元人知道他对太子下此毒手,等到他大权在手之时,更没有人敢怀疑。”
太子苦笑:
“我的命运已经注定,倒累得左相为我担了这个黑锅,和通敌国,举国通缉!还有府上地一干人等,尽数入狱,生命也在旦夕之间,我对不起你呀!”
左相连忙说:
“殿下千万别这么说,欧阳长生只知道殿下勤政爱民,如果能够一登大宝,实是天下百姓之辐,所以才不遗余力地帮助殿下,站在殿下这一边,只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天下百姓,欧阳一家老小地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赞叹:
“左相一片爱民为国之心,本人早已知晓,满朝文武,也只有左相敢于仗义执言,为民请命!”
左相叹息:
“奈何终究是镜花水月!”
太子也叹息,叹息声在大殿中悠悠而来,充满无奈与无助。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天下总算还有几个人知道为国为民这四个字!”
君安一旋身挡在太子身前,呼呼两声,外面冲进两个人,身法如电,凝神静立,正是君贤和君德,左相缓缓地说:
“什么人?”
李龙身子舒展,从横梁上飘下,落地无声无息,静静地看着面前如临大敌的五个人。
君安左手当胸,冷冷地说:
“阁下何人,到此何事?”
李龙淡淡一笑:
“各位不必紧张!在下没有恶意!”
太子分开身边的两人,踏上一步: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我想知道你地来意!”
君安踏上一步:
“殿下小心!”
太子微笑:
“此人如果真有恶意,断然不会提前现身,必定会暗中偷袭!”
李龙微笑:
“太子好气度!果然非常人所及!在下没什么来意,只是偶尔路过,听两位谈及天下百姓,忍不住想和两位聊几句!”
太子微笑:
“我总得知道聊天的朋友是谁!”
李龙微微一笑:
“在下游龙!”
五人尽皆动容,左相说:
“可是大闹瀛州、益州官府,在雁南湖边写下。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的那位游龙大侠?”
李龙微笑:
“各位的沽息实在灵通,想不到这几件小事居然传到京城!”这无疑就是承认这几件事特是他所为!
太子恭恭敬敬地一鞠躬:
“大侠为民请命,不惜抵抗强权,实在今人敬重!酒来!”
君贤取出一个羊皮袋和三只碗,倒满酒。
太子高高举起碗说:
“大侠,为了。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这十个宇,我敬你一碗!”
欧阳长生地碗也举起。郑重地说:
“我也陪一碗!”
李龙一口喝尽,放下碗看着太子说:
“我总算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太子楞住:
“我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你倒明白?说说看!请坐!”
李龙微笑:
“我写下这十个大字,而且你一定也知道我毁旨逐钦差之事,官府中人见到我都只有一个想法,杀了我!而你却二话不说,先跟我喝上一碗,你这样的人在皇宫和官府中如何能立足?”
太子籍然:
“我虽然贵为王子,但少年时也曾在老师指点下。游历四方,眼间所见尽是百姓泪、耳中所闻亦是万民哭,所思所虑与他人不同也在所难免!”
李龙点头:
“即将继承大统之人先了解民间疾苦,太子地老师实非常人,不知是谁?”
左相微笑:
“不敢,正是老朽!”
李龙大笑:
“原来是你,难怪你被画影图形,全国通缉!看来我们三个人都是这个时代所不容之人!”
太子微笑:
“正是。为了这个相同之处我们再喝一碗!”
放下酒碗,李龙盯着太子:
“太子殿下心怀万民,不知今后打算如何来为百姓造辐?”
太子苦笑摇头:
“我现在只是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逃难之人。谈什么为百姓造福?”
李龙郑重地说: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谁知风水如何转?我只想知道如果太子能够继承大统,打算怎么做?”
太子放下碗。缓缓地说:
“如果能继承大统,我会减免赋税,救济万民,整顿吏治。严肃法纪,整顿边防敌于境外!”
左相连连点头:
“百姓疾苦和官场诗明乃是一个国家兴威的前提!”
李龙点头:
“以当前现状来看,太子所言实在是万民之愿!好,为了这个愿望,我会帮你!”
左相站起来,深深一鞠躬说:
“多谢大侠!”
君安、君贤和君德也一齐躬身:
“多谢游龙大侠!”此人在江湖中威名不响,但据人亲眼所见,此人武功实在是极为了得,眼前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他愿意加盟,实在是得一强助。
李龙起身还礼,看着太子说:
“我知道太子个日之难与皇位有关,不知是什么人下此毒手?”
太子叹息:
“是本人的兄长,大皇子!”
李龙缓缓地说:
“你立为太子,他可是忌恨于你?所以急欲除你而后快?”
太子点头:
“立本人为太子,是老师和众位大臣力保之功,但皇兄自特兵权在手,又有右相辅佐,根本不将我放在眼中,一年多来,他借机生事,将原来的一大扒忠臣良将杀的杀、关的关,将他自己地心腹全安排到了要害位置。一切布置就绪之后,他就对我下手了!我这次一败涂地,已无法东山再起,大侠帮不了我!”
李龙沉吟:
“也未必,世事变幻无常,如果你那个皇兄突然死了,你是不是就会有机会?”
太子盯着他:
“大侠是想刺杀皇兄?皇兄手握兵权,又招收了大批江湖好手。刺杀绝对无法得手!”
李龙淡淡地说:
“我并没有说一定会去刺杀他,只是说这个可能性!”
太子沉吟良久:
“我们兄弟不和,父皇早已知晓,如果皇兄遇刺,父皇一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别说让我继承大统,只怕立刻就会下旨追杀于我,而且,他有害我之心。我却没有杀他之意,此事再也休提!”
李龙深深地看着他:
“你需要知道,杀了他是为了天下万民,而不仅仅是一次骨肉相残,杀一人而救万民于水火,这样地事情为何不做?难道你也是迂腐之人?”
太子缓缓地说:
“在下绝非迂腐之人,也深知这其中地道理与大义,但大侠有所不知。皇兄手握重兵,如果他一死,国家大变将生。只怕片刻间就会兵连祸结,遭难地依然是天下百姓!”
李龙叹息:
“太子为天下百姓而虑,此言甚是有理,好。我暂时也不去动他!但你不动他,他却不肯放过你,不知太子打算如何保全自已。”
君安严肃地说:
“太子放心,我们兄弟三人必定为太子战至最后一人!”
太子感激地说:
“一路上如果不是老师妙策和三位的拼死保护。本人早已尸骨无存,但三位再英勇,也只有三人,本人打算遁入深山,暂姓其锋!”
李龙皱起眉头:
“此举虽能独善其身,但无法打探天下消息,时间一长,只怕就真的永远丧失机会!”
左相点头:
“大侠所言极是,老朽原想去南方联系一个人,此人也是一个正义之士,手握重兵,势力极大,但奈何步步荆棘,眼下风声鹤唤,已无法平安到达南方!”
李龙盯着他:
“此人是谁?”
左相缓缓地说:
“西南节度胡三望!”
李龙沉吟:
“兵力如何?”
左相说:
“手握甲兵六万余,更兼占据寒江天险!我们此去也非让他起兵造反,只是避祸,待形势发生改变,或许还有一线翻身之机。”
李龙点头:
“隐于西南地确比隐于深山更好,在下倒有一个圭意,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左相盯着他:
“大侠有何妙计?”
李龙微笑:
“妙计谈不上,只是一个小道具而已,各位想没想过易容改扮?”
太子微笑:
“如何易容法?外面到处都是皇兄的人,要想瞒过他们的眼睛可不容易!”
李龙盯着君家三兄弟说:
“太子和左相我有妙法,包管不露破绽,但这三位却又如何?”
君安微笑:
“我们三人大侠无须考虑!”
李龙不懂:
“为什么?”
君安突然伸出手在脸上一抹,脸上的胡子不见,只是原来有胡子地地方皮肤白晰得多,他爽朗地一笑:
“我们三人本来就易过容,只要恢复本来面目就行,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来。”
李龙微笑:
“果然极妙,恢复本来面目或许是易容术地最高境界!但三位的武功却又如何?会不会在出手之时露出破绽?”
君安徽笑:
“武功上也不妨事,因为我们的真实功夫一样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示过!”
李龙赞叹:
“三位心机深沉,李某叹服!三位恢复真面目,让太子和左相改变容貌,估计应该没有人能认出来吧?”
左相摇头苦笑:
“老朽被画影图形,举国通缉,只怕这幅尊容已是妇孺皆知,而太子殿下绝代风华,更是难以尽盖。”
李龙微微一笑:
“各位看在下相貌如何?”
五人目光齐聚在他脸上,这是一张平凡至极的脸,虽然不丑,但也绝对看不出什么风采。
太子微微一笑:
“男子汉大丈夫,相貌本是末节,游龙大侠为民请命,相貌如何,百姓绝不在乎,而只在乎大侠的侠义情怀!”
李龙哈哈一笑,左手掠过,整张脸完全改变,变成了一个俊逸到了极点的美男子,五人全楞住,太子睁大了眼睛:
“大侠还会变戏法?”
君安失声说:
“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