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尧皇染血的手握紧逐野瞳的肩,将练明家堡神秘功夫让流苏起死回生的事情,一一道与他听了。
最后,他望着弟弟,“所以你要答应皇兄的请求,十三。”
听了逐尧皇所说之事,逐野瞳整个人如遭雷雷击,脸色煞白,抓着逐尧皇的手慢慢滑下,心中所受到得冲击,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以命换命?
英年早逝?
他从未想过他神一般的大哥,会是这般宿命。
一向是他决定人的生死,如今却……
半个时辰之后,逐尧皇的马车悄悄离开了十三王爷府,谁也不知道,这个晚上,兄弟俩最后说了些什么,各自给了对方怎样的承诺。
逐尧皇端坐在马车内,冷眉拿出华神医最新研制的药丸,让他吃了,与贴心地将金色披风披在他的身上,将他白袍上猩红色的鲜血掩盖住了。
逐尧皇深深的,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原本以为,她回来,是为相守,未曾想到,却是别离。
“流苏的咳嗽如何了?”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问道。
“华神医去看了,吃了药,好些了,这是详细的病情。”
冷眉将流苏的病情记录呈给逐尧皇,上面按照他的吩咐详细地记录了流苏的病情,包括一天咳嗽几次,一日三餐吃了些什么,吃了多少,午睡的时间,夜里入睡的时间等等。
逐尧皇仔细地看着上面的记录,眉头越缩越深——
“这两天咳嗽次数减少了五次,但是吃的还是很少,就寝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昨天晚上就寝前怎么还吃了三片姜?没人跟她说夜里不能吃姜片吗?她不会照顾自己,华清殿的奴才们也不会照顾她了?冷眉……”
他的面色凝重起来,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悦。
“皇兄……”
“把她的三个宫女找来,你好好训诫一番,绝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是。”
“还有,南唐国进贡了一批上好的药材,让她喝药肯定是要皱眉头的。让华神医捡最合适的最补身的制成可口的药丸,装在小瓷瓶里,给流苏送过去,让她当零嘴儿吃。给小长乐也制备一些,这孩子身子骨没一两肉,要把她养的白胖些。”
“是,回宫后,我即刻跟华神医说。”
逐尧皇再度闭上了眼睛——
还是有诸多诸多放心不下的事情啊。
冷眉从掀开马车帘子,坐在前方驾车处。
“怎么样了?”小宝问道。
“他吃了药,在休息。”冷眉她将头靠在了小宝的背上,抱着他的手臂,两个人一块赶车。
冷眉看着前方的道路,说道——
“他从不去看她,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一切,连咳嗽了几声吃了几片姜都知道。他从来不说爱她,以前没有说过,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说了。”
“我突然想起他以前说过的一句话——‘爱到深入,不言爱’。”
“爱到深处,不言爱。”冷眉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这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境界。
“现在,最辛苦的人就是他。”
“是的,他们心有灵犀,他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他变心,他都知道。从文华殿让她打道回府,到两次冷遇到痛心疾首废后再到现在,他所做的,只是在刻意一步一步瓦解她对他的信任。瓦解最爱的人对自己深深的信任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我知道每一次他都在自己的心上扎针。”
“姐,她对他的信任会瓦解吗?他们历经生死,对彼此的信任早已经深入骨髓,他能达到瓦解她信任的目的吗?”
冷眉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继续维持对他的信任,或许配合他装作不信任,又或许……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第三个人,不会真正懂的,至少,目前我还不懂。”
冷眉冷凝的眸子望着前方。
夜,渐渐深了,月亮又升上了天际,遥远的地方,一颗北极星闪闪发光,默默地冷冷地无情地看着这人间的生死悲欢。
小宝揽住冷眉的肩,给她温暖。
*
华清殿里,今天流苏突然想写些东西,用了晚膳便让宫女们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
“您早点歇着,别写了。”
兰儿走过来“蛮横”地将流苏的笔墨纸砚撤走了,架着她要她去歇息。
相处久了,知道流苏和其他主子不同,她也从来不当她们是下人,总以姐妹相称。
关心她们爱护她们,皇上赏赐的惜珍玩意儿,她自己留的很少,通通都赏给她们了,说是让她们攒着,以后出宫了,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再找个好婆家,幸福地过一辈子。
还跟她们说不要抱着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的想法,每个人的幸福,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跟在流苏的身边,她们几个的思想观念也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