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为何难受
吉贝尔也抬头看着索拉雷,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意味不明的情感,不过更多的当然是请求。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索拉雷抬起手环抱住他,在他头发上亲了亲,然后说:“好吧,既然你也不愿意,我当然不会勉强你——事实上我又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呢?”
松开吉贝尔,索拉雷又笑了笑:“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要求我教你魔咒了,你也听到了,在魔力尚不稳定的年纪就学习魔法,还是很危险的。”
“学前教育其实也能够有助于孩子们在学校里的学习。”纽尔西夫人又说,“当然,我建议孩子们提前学习魔法史和魔法原理,这些课程不会伤害到他们,也不会让他们冒险。”
“我讨厌历史……”吉贝尔小声咕哝着,抓着索拉雷的衣袖的手又捏紧了。
纽尔西夫人呵呵地笑了,然后她低下头,拿起挂在胸前的表看了看,说道:“唉呀,和年轻人说话的确让人感到愉快,但是忽略了时间就不好了。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将近凌晨四点钟了。先生们,还有女士,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她站起来,其他的教授们也都起身,道了晚安之后依次离开。普林斯先生却有些手足无措,他看了看纽尔西夫人,又转过头看索拉雷。
“你们也留在这里吧。”纽尔西夫人说,“如果让客人们在寒冷的凌晨摸黑穿过森林回家,那么霍格沃兹可真是失职的主人——来吧,亲爱的邻居们,让我给你们安排住处。”
他们走出那间办公室,穿过走廊,走下楼梯,到了地窖的入口处。
索拉雷以为那会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住处,但是他却在那扇门上看到了一只獾。纽尔西夫人自称出身于赫奇帕奇学院,所以将他们安排在这里。她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入口旁边又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是附带浴室和盥洗室的三间客房。
“请吧,客人们。”纽尔西夫人说,“相当简陋,但是一时之间我也弄不出来更华丽的地方,毕竟我是平民出身——哦,现在我多希望我是个斯莱特林,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能弄出来一个像斯莱特林寝室一样奢华的地方了。”
“这足够好了,夫人。”索拉雷笑着说,“是我们太过冒昧。”
而那位疑似斯莱特林出身的普林斯先生则咕哝了一句什么,朝纽尔西夫人行了个礼,就率先进去了。
“那么,晚安,夫人。”索拉雷说,朝纽尔西夫人点了点头,也走进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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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间卧室,普林斯先生主动选择了最左边的那间,于是索拉雷觉得他最好睡在中间的那间,这样不论是左右的哪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能最快地赶到。
打开门,索拉雷走进那间卧室,的确并不奢华,不过看起来挺舒服的,鹅黄的色调看起来就很温暖。他走到床边,坐了上去,软软的床垫也很舒服。
然后他抬头,看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吉贝尔。
“如果你想要进来,那就别一直站在门口。”索拉雷一边拉开被子,铺好了床,一边说,“如果你想睡了,就去隔壁那间卧室吧。还是说,你想睡这间?那么我去旁边也可以。”
吉贝尔没有说话,沉默着走了进来,然后就站在屋子中间。
过了足有三分钟,索拉雷铺好了床,将枕头也拍得松软,他仍旧一声不响地站着。索拉雷忍不住觉得奇怪,他走到那个孩子身前,低头问:“怎么了?”
吉贝尔也低着头,听到问话,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索拉雷更加觉得奇怪,他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有点担心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但是他却在手掌下感受到了一片的,索拉雷顿时张大了眼睛——吉贝尔在哭?
索拉雷惊讶极了,要知道他和这个孩子在一起生活了两年的时间,但是也只见他哭过一次——就是最初的那次,在吉贝尔“刺杀”失败之后。并且就算是那次,他敢保证吉贝尔的哭泣也绝对有五成是在演戏。
他为什么会忽然哭了?这还真是……奇怪,并且意想不到。
索拉雷连忙问:“你是生病了吗?还是不舒服?你需要药水,还是一个治疗的咒语?”
吉贝尔摇了摇头,仍旧不说话。索拉雷有些着急,吉贝尔总是不回答,也不说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哭,他当然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你究竟是怎么了?”索拉雷拉着他走到床边,把男孩按在床上坐下,“来让我给你做个检查怎么样?或者你自己告诉我,你究竟哪里不舒服。”
吉贝尔又摇了摇头,这时候他已经不再无声地流泪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然后抬起眼睛,看着索拉雷。
“我……”他声音有点沙哑,于是他停下,咳了两声,继续说,“我很难受。索拉,我很难受……
“但是,那不是身体难受,而是……”吉贝尔停顿了片刻,垂下了眼睛,“是这里,是这里,感觉难受,难过极了。”
他的手指向自己的胸口,在那里按了按,然后他又抬起头,看着索拉雷:“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吗?索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难过,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知道吗,索拉?”
索拉雷眨了眨眼睛,他的确,不是很清楚。
“如果难受的话,就好好睡一觉。”最终,他这么说,拿出一块手帕,把吉贝尔满是泪痕的脸蛋擦干净,“好好地睡上一觉,所有的烦恼就都会跑掉。今天的烦恼不要带到明天去,因为明天就是崭新的一天了。”
收起手帕,索拉雷微笑着说:“我的确不是很清楚你为什么会这样难过,不过,现在大约也快到了你会有一些烦恼的年纪了——虽然你的烦恼来得的确有点早,但是那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亲爱的,如果需要,我会给你怀抱的。”
吉贝尔露出了一个有点悲伤的表情,然后叹气:“果然,你并不知道……你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知道了……所以这才是让我感觉难受的事情。”
他接过了索拉雷手里的手帕,自己把脸彻底擦干净,然后从床上跳下来,侧着脑袋看着索拉雷说:“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索拉,我觉得我得认真地考虑一些事情。”
然后他就迈步朝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晚安,索拉。”
索拉雷看着他走出门的背影,仍旧有些疑惑。吉贝尔究竟想说什么?他在为了什么难受,又是为了什么哭?
实在是想不明白。索拉雷干脆耸了耸肩,不再考虑这些事情。
毕竟那是吉贝尔自己的心情,他又怎么能干涉得了。
就像是之前他说的那样,难受的话,睡一觉,兴许明天早晨这孩子就完全没事了。
小孩子的心情波动,总是这样起起伏伏,并且毫无根据,莫名其妙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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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范围内人们一日都只吃两餐的时候,霍格沃兹却实行三餐的作息制度,这让索拉雷很不习惯。他在被人吵醒,要求去吃早饭的时候满心不爽,恨不得直接丢过去一个魔咒,让站在门外不停地敲门的索兰顿就此长眠,再也不能打扰他早晨睡懒觉。
然而他不能。索拉雷只好从床上爬起来,他又找到了一个不能来上学的理由——他绝对不会愿意每天早晨都在九点以前起床。
“你看起来脸色真差。”索兰顿在看到索拉雷的时候评价说,“早餐的时候多吃点甜的,补充糖分才能让你精神起来。”
“我想不必了。”索拉雷勉强朝他挑了挑嘴角,“我不是低血糖,也不是低血压。”
“你说话挺怪的,西班牙人都这么说话吗?”索兰顿开始敲吉贝尔的门,大声地叫他的名字,“起床吃饭!年轻的先生!不然就没有你的早餐了!”
“你是个格兰芬多吗?”索拉雷没有回答索兰顿的话,反问了一句。
“哦,是的。”索兰顿立即回答,“你怎么知道?”
看你这样子就清楚了……索拉雷想着,言行举止活似电影里的罗恩。
经过了一个晚上——好吧,应该算是半个晚上——吉贝尔的确和睡觉之前不一样了。他没有在看到索拉雷的时候就跑过来站在他身后,也没有故意摆出天真的甜美笑脸朝他问好,走出自己的卧室门的时候,吉贝尔只是朝索拉雷道了早安,然后就静静地走在一边。
看起来,那是个很了不得的烦恼。索拉雷想着,因为那个烦恼,让吉贝尔难受,然后他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说实话,现在的吉贝尔看起来好像长大了两三岁似的。
或许让他自己解决自己的烦恼果然是正确的选择,毕竟是男孩子,不论是心理还是别的什么,最好独立起来。
一边想着,他们已经走过了城堡的大厅,索拉雷有些迟疑,难道不是在大厅里吃饭吗?
“既然现在没有学生,”索兰顿解释说,“那么教授们也不必再去大厅里吃饭了,我们去纽尔西夫人的办公室,那里要比大厅里舒服多了。”
当他们来到那间三楼的办公室,昨晚见过的那几位教授已经坐在了那里,只剩下纽尔西夫人还没有到。等索拉雷拉着吉贝尔坐下之后,办公室的门才又一次打开了,纽尔西夫人用魔杖指挥着一个巨大的托盘走了进来,她身后还漂浮着一组茶具。
“很好,年轻人们都来到了,”她说,把东西放在桌上,“那么,就请你们来尝尝老安曼丽亲手制作的早餐。”
听到这些事物是校长亲手制作,教授们和普林斯先生都眼睛一亮,在得到了允可之后,各自取了一些食物,迫不及待地放进嘴巴里。只有看起来最年长的乔治.宾斯教授——他看起来要有六七十岁年纪——动作迟疑,并且迟迟不肯把叉子上的土豆块放进嘴巴里。
于是索拉雷也静观后效,下一秒,他看到几位男女巫师的脸不约而同地扭曲了。他们各自勉强按捺,硬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找茶水喝。
然后纽尔西夫人很高兴地合掌,笑了:“自从我上次进入厨房,已经有二十一年过去了,本来我还以为自己的手艺退步了,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
年轻些的巫师们脸色变得更为惨淡,乔治.宾斯教授笑着放下叉子,感叹似的说:“幸好我还记得二十一年前的那场惨案。那时候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冬天的早晨,安曼丽的早餐让留校的几位教授度过了极为难忘的一个上午——大家都跑进厕所大吐特吐,就连当时的校长斯基特教授也没能幸免。啊,真是难忘啊。”
纽尔西夫人挥了挥魔杖,面前的食物就消失了,换上了看起来十分精美的面包蛋糕和煎蛋熏肉这些食物。她点了点头说:“因为今天有客人,所以我们还是享用家养小精灵制作的早餐吧——或者塞伦先生更偏好西班牙风味?但可惜我们的小精灵不会做西班牙菜。”
“不,我吃什么都可以。”索拉雷说,“事实上我已经在英国住了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英国的饮食——并且我不是西班牙人。”
他想说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他总说自己是从西班牙来到这里,只不过是为了解释为什么自己身为巫师,却对于现在的英国巫师界不了解,当然还有他奇怪的英语口音。他可不是想让人把他当成西班牙人,如果他们让他讲述一些西班牙的事情,他可什么也不知道。
“我还以为可以认识一个西班牙的巫师呢。”索兰顿立即抱怨,“我从来没去过那儿,所以我早就想结识一个那个国家的巫师,好好地问一问那边的事情了。”
“那么我很遗憾。”索拉雷耸肩,“虽然我小时候的确在那里长大,但是我在英国生活的年头更长一些,所以有关那个国家的事情我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并且,西班牙的巫师们掩藏得很深,我和他们根本没有有什么接触。”
“你是说,你回国已经有好几年了?”索兰顿大叫着追问,“但是你却在昨天才出现在霍格沃兹的围墙外面!既然你能够穿过禁林,但是为什么之前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