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所担心的是易寒冲动,他自己本身就属于冲动,容易意气用事的类型,但他有这个资本,年轻人有这个毛病是严重的,会得到许多教训,甚至生命作为代价,他问道:“小寒,你到底是什么打算,给李叔一句话,让我有心理准备,不管李叔能不能帮到你,至少能给你提供一些建议”。
易寒还是继续沉吟,有些话不能轻易出口,一旦出口那就是已经做好不再更改的决定,他这种感觉就像在抽签,生死各有一半机会,而心中对结果的判断没有半点把握,他是否要去打一场看似机会却莫名其妙糊里糊涂的大仗呢。
易寒笑道:“李叔,我想喝点酒”。
李思一愣之后,释然笑道:“好好好,我们先喝酒再说”,吩咐部下送来珍藏的好酒,这酒在函谷关可是属于珍稀的物品。
两人各自倒了一杯,畅饮起来,易寒连喝三杯似喝开水一般,看的李思一阵肉疼,说道:“小寒啊,这酒可是好酒,要慢慢品尝才好”。
易寒“哦”的一声,刚才自己喝酒却是没有品味美酒的心态,反而有点借酒消愁的意味,这种心态好酒与劣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的,问道:“李叔,你对西王府的兵马可有了解”。
李思沉吟片刻之后才道:“据我所知,西王府在一年之前越有十万兵马,自从雁门关大战之后,西王府方面暗地里招兵买马,直到最近动作有点大才惟旁人所获悉,西王府见如此,也干脆不偷偷摸摸的,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按我的经验判断,镐京大概已经有十五万的兵马,还有大约五万左右的兵马分布在其他地方,如此一算,西王府应该有二十万的兵马。”
易寒大吃一惊,二十万的兵马啊!这可是比禁军人数还要多一倍,不计算镇北军,镇南军在内,西王府方面实力岂不是与朝廷差不多,就是一个西王府兵力都如此雄壮,加上其他藩王,朝廷方面如何抵挡的住啊,严肃问道:“才短短一年的时间怎么就多了十万的兵马”。
李思淡道:“自从雁门关大捷之后,西王府方面出兵支援镇西军,获得忠义保国之美名,靠的这个名声,将关中地区贫穷的百姓招为麾下,由于西王府富裕,对士兵的待遇很好,许多人宁愿成为西王府的私军也不愿意成为朝廷的军队,招兵买马这件事情一直在秘密进行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在主持着,征集十万人的兵马,这种繁琐的事务居然处理的条条有序,且在最近才走漏了风声,然而这个时候西王府方面已经坐拥有二十万的兵马,据我所知,这新征的十万人的兵马另外编制,不与原来的旧军混在一起,单独训练,好像统帅正是小王爷颜觅风,此事未经证实只是耳闻,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突然说道:“假如此事是真的,这颜觅风还真有些本事,能将这样一直庞大的队伍治理的条条有序,我带领这一万五千人都感觉有些吃力”。
易寒问道:“李叔可知道,这宁雪在西王府任什么职务?“
李思讶异道:“女子可以掺合军事吗?我也是今日才听过宁雪这个名字,在此之前从未耳闻”。
易寒心中暗忖,“假如宁雪当初说的话是真的,假如颜觅风真的是这新征十万士兵的统帅,假如宁雪真的掺合军事,那很有可能便是她在辅佐颜觅风,从颜觅风对宁雪的信任依赖,从宁雪对颜觅风的控制能力,这十万人的兵马很有可能暗暗被她所控制了,到底是怎么个控制法,是将颜觅风当做傀儡,控制颜觅风进而控制整支部队,还是暗中在军队里安排自己的人,明是颜觅风在控制这支军队,暗地里却是宁雪在处理军中的大小事务,易寒没有亲眼看见,此事只是猜测却无法证实,依易寒对宁雪的了解,宁雪很有可能用第二种手段,因为这样他根本就不需要靠着颜觅风就能控制这支军队,将颜觅风当做一个幌子比将当做一个傀儡要高明许多,颜觅风也许愿意当傀儡,但必须是宁雪成为他妻子的前提下,没有这个前提,宁雪也就无法继续将颜觅风当傀儡了,想到这里,易寒有了点头绪,心里有了点底,若这仗打起来,也不会再糊里糊涂了,怎么样才能与宁雪联系上呢?至少彼此之间能通通口风,这件事情才可以真正落实。
“小寒,小寒”,李思叫唤了易寒几声,易寒才回过神来。
“李叔,假如我要向你借兵,你肯不肯借”,易寒认真问道。
李思大吃一惊,“小寒,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这简直跟找死没有什么两样,西王府方面有二十万兵马,我这一万五千人能干个鸟事,就是坚守函谷关都有些吃力,更别说主动进攻西王府了。”
易寒又问道:“李叔,你说借不借吧”。
李思一口回绝:“不借!”一语之后又道:“不是我心疼这支兵马,也不是我不愿意陪你出生入死,而是根本不必为了一个女子白白断送你我的性命,还有这一万五千人的性命,李叔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跟去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易寒道:“这不单单为了一个女子,还有男人的承诺,更重要的是西王府这颗毒瘤非除不可”。
前两句话,李思可以完全忽略,但是最后一句话他却听的非常清楚,惊讶道:“我没有听错吧,你是想铲除西王府,你可知就是朝廷也没有这个能力,我这一万五千人过去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小寒,有这个雄心壮志是不错,可是凡事要量力而行”。
易寒暂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他知道没有周密而稳妥的策略,李思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让人为难的事,他对情况一无所知,又谈何策略呢?问道:”李叔,小王爷大婚之日还有多少天”。
李思沉吟道:“还有五日。”说完看着易寒,见他不再重复这个问题,看来易寒打算忍痛割爱了。
易寒说道:“李叔,我想到镐京一趟,见她最后一面”。
李思轻轻摇头,“小寒,长痛不如短痛,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事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这个女子”。
易寒笑道:“李叔,假如今日我不这么做,此女将来必成祸害,女子的报复心可是很可怕的”。
李思叹气道:“你想见就去见吧,不过我劝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那是西王的地盘,无法无天,他对你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值得惊讶”。
易寒道:“此事,我需要请李叔帮忙?”
李思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忙?”
易寒道:“我希望能陪李叔出席西王府的婚宴”。
李思错愕道:“我身为函谷关驻军主帅,怎么可能深入虎穴,惟人把柄”,突然一愣,喃喃自语道:“或许我真的会去也不一定”。
易寒问道:“李叔何处此言,一个理智的人都知道镐京是去不得”。
李思叹息一声,这才将西王府方面赠送物资粮草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思当局者迷,因为他太需要这批物资了,他整个人都被利益所蒙蔽,以至于他忽略了许多危险,然而易寒不同,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这批物资在他眼中只是物资而已,至于这批物资能给函谷关驻军带来什么样的帮助没有李思那般深刻感受,他一眼就看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西王府的举动以为此事变得更加清晰了,西王府已经打算跟朝廷动手了,而他第一个目标就是函谷关驻军,只要李思被作为人质留在镐京,这支函谷关驻军就基本废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下函谷关,还顺带白白赠送几千兵马,用这些物资换的一场战略性的胜利,实在是太合算了,易寒当机立断道:”李叔,这镐京你是去不得,西王府想趁此机会将你留在镐京”。
李思恍然大悟,“这事我明明有想过,怎么会糊涂到给忘记了”。
易寒笑道:“这齐子明是个厉害人物,擅长利用人的心理,李叔会将此事给忘记了,是因为利益巨大,一叶蔽目”。
李思咬牙坚决道:“那这批物资我就不要了”。
易寒道:“要不要没有多大关系,最主要的是李叔你必须陪我去镐京一趟”。
李思讶异道:“小寒,你刚才不是我不能去吗?”
易寒笑道:“我是这么说,不过不是以那种方式去”。
“你说明白点”,李思催道。
易寒淡道:“李叔,先不着急,我们一件一件谈,首先李叔知道,我被朝廷派人遣送到西夏,本来我也不用李叔陪我到镐京,但是我知道,刘年一定会绕离关中地区,所以我没有机会到达镐京,更没有机会参加婚宴,我希望李叔暂时将刘年留在函谷关大营”。
“没有问题,这事我早就说过,不会让你被遣送到西夏”。
易寒摆手道:“这事不着急,第二,我希望李叔带我参加西王府的婚宴,我扮作李叔的部下,暂时并不想暴露身份引人注意,我想找机会见她一面,问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防止李叔被西王府扣押,同时我们找个理由,将齐子明暂时留下”。
李思问道:“那这批物资我是要还是不要”。
易寒淡道:“我们带几个人到镐京去就好,不必劳师动众。”
“为何?西王府想扣押我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些”。
易寒笑道:“这是一种心理策略,齐子明在我们手中,就知道李叔已经有防备了,他们会犹豫,犹豫就会错失良机”。
今夜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