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谷的第九日清晨,淡淡的雾气笼罩了整个葬剑谷,气候也差不多进入了冬季,湿润的空气给人一种淡淡的凉意,格林与卡菲儿如往常一般,一大早便行到铁树林中练习必杀技。
“乱舞吧,腾蛇。”卡菲儿手持长鞭,鼓涨了娇美的可爱俏脸全力向着格林进攻,鞭影重重如千百条蛇影攻向格林。
“啧啧,卡菲儿,你的必杀技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微微一笑啧啧赞了一句,格林手中天残配合着身体微微晃动,每一次看似随意的摆动总是将迎面抽来的长鞭荡向一边,而他本人则是一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样子,进过这几天强力必杀技战斗的训练,他基本上将那招把酒临风的剑式透析过六七成了,现如今差不多可以随意能够施展用在战斗中,其悟性之高,若是被乞丐老者看见恐怕也不禁要满意的点头。
“哼。”倔强的轻哼一声,卡菲儿小嘴撅起手下长鞭速度不减,其实她心下有些不服气,自己每次用心的进攻终是被其轻松拦下,看着他一次比一次悠闲的样子就有些想给他点颜色瞧瞧的想法,当下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乌溜溜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
“喝,哥哥,接我这招。”骤然,汹涌进攻着的卡菲儿轻叱一声,突兀的将手中长鞭抛向一边,自己娇躯一扭,不着痕迹的前移一步贴身上格林的身前,一双白皙的皓腕上亮白色罡气包裹,划过一条条莫名的轨道,隐隐形成一个黑白双鱼八卦模样的图案,齐齐印向格林。
“菲儿,你耍诈。”猝不及防有此一招的格林当即轻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挥动着天残挡下一双蕴含着不凡威力的手掌,不是他拦不下来,是他怕自己的剑刃不小心划伤自己妹妹的手掌,毕竟她的手掌只是血肉之躯,在又不伤害卡菲儿的情况下又要挡下她的手掌,那难度就极限上升了,而卡菲儿也似乎知道自己的哥哥不会伤害自己,双掌越挥越快完全不顾及防御的耍赖,渐渐的便将格林逼得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嘻嘻,哥哥,有漏洞。”调皮的嬉笑两声,紧贴着格林进攻的卡菲儿一声轻呼,白皙的右手掌穿过前者的防御,轻飘飘的印在他的胸膛上。格林顿感一股绵力从胸口袭来,汹涌的力道直直的将自己身体推开一丈有余,方才停止,很显然她也是没有动真格的,不然格林也不光只是退一丈这么轻松了。
“菲儿,这是什么招式。”惊异的抚了一把胸前的衣裳,格林稳住身体望向将自己推开后就一脸得意笑容的卡菲儿,他从来没有看见这么诡异的招数,掌中带柔,柔劲中又隐藏着一股刚劲,让不及反应的人立马中招。
“嘻嘻,那哥哥先说这次是不是你输了,你承认自己输了,我才告诉你这是什么招数。”欢喜的蹦跳到格林面前,卡菲儿一脸的狡猾。“好好,我输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无奈伸手捂了一下鼻子,格林苦笑,这次明显是卡菲儿耍赖,先是丢去长鞭,明知道自己不会伤害她的情况下近身肉搏,用出一招从未使用过的必杀技,而且还只攻不守,天时地利她都占光了,可偏偏自己又无话可说。
“哼哼,这才差不对。”满意的鼓起小嘴,卡菲儿扬起俏脸,当即笑意吟吟的道:“这招叫做守宫八卦掌,近身格斗技,一共分为八十一掌,施展起来一掌快过一掌,掌掌衔接间密不透风,可攻可守,攻防兼备。”
“也是那老头交给你的。”郁闷的抹了把头额,格林眉毛一挑,心下猜到了**成。
“恩,就是,我学这一招可是花了整整半个多月,在师父的细心教导下这才勉强学会的,不过按照当时师父的话来说我已经是天才了。”双手叉腰,卡菲儿得意洋洋。
“好,我还觉得光是腾蛇打起来不过瘾呢,现在你那守宫八卦掌貌似还要厉害一点,我们再来。”双眼透发着火热,格林抽出包裹天残用的白布,套在天残的剑身之上,这样就不用担心剑上的刃口会伤到卡菲儿的手掌,自己也可以放心的施展了。
“好啊,接招。”小小嘴一掀,卡菲儿话音刚落就扑身上前,与格林战在一起,这妮子进过了这么多场战斗,也总算是明白了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格林剑身轻荡随意挡下卡菲儿的紧促攻击,身体也随着剑身的荡漾,变得飘逸起来,仿若狂风大呼间随意摆动的杨柳,随看似脆弱,但论它大风再大,也不动声色。
“当”“当”“当”。。。卡菲儿那被光属性包裹的素手看是软弱无力,当每一掌都蕴含了棉中藏刚的力道,与格林的天残急促的交击在一起,一时间脆响声大作,格林被逼得节节退走,虽看似是处于下风,实则游刃有余,任卡菲儿速度在快,也难以攻破他的剑网。
“喝”最后一掌使出,卡菲儿仍未有奈何格林,娇叱过后,正欲接着连上守宫八卦掌的第一掌,本来守宫八卦掌的最后一掌与第一掌按理来说是衔接得没有丝毫披露,可以无限制的连击,但由于她对其的掌握还不够纯熟,导致了漏洞百出,被一直寻找着机会反击的格林轻易捕捉到,不犹得眼睛一亮。
“哈哈,卡菲儿你输了。”嘴角微微挑起,格林大笑之后剑身一震,从卡菲儿的双掌中间直刺而入,攻向后者的粉项,在其不知一寸的位置停下,要是格林这次的对手是其他人,早就被其一剑洞穿了喉咙。“哼,不服,再来。”小嘴轻抿,卡菲儿轻哼一声,手臂环抱胸前,耍赖皮的样子。
“好啊,再来。”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格林无奈一摇头,笑吟吟的退后一步,摆出把酒临风的起手式。
“呼”乍然,格林前方白影一闪,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其面前,格林猝不及防,心中一突,反射性的将长剑往前方一送,罡气爆发,这一刺仓促间可以说是竭尽全力。
“干嘛,想杀师父啊?”那白影不闪不避,淡淡的伸出手掌,两根手指一夹,稳稳的夹住格林天残的剑尖,格林心下骇然,自己的攻击这么轻易就给拆了,不禁抬头定眼一看,那白影正是夜白,不过后者的脸色少有的显露出一些肃然。
“嘿嘿,原来是师父,您老出关了。”赶忙抽回天残,格林谄媚的露出一个笑容,在极武大陆,徒弟对师父拔剑本是对师父的不尊重,而且还是大忌,夜白脸上的凝重被格林误以为是生气,所以才露出如此的笑容。
“恩”淡淡的点了点头,夜白显然没有在意格林对自己拔剑的事,浑浊的眼睛凝重中带着点激动望向其手中的天残,声音低沉的问道:“你刚才使的剑式是谁教你的?”
“是一个老乞丐,说起来他好像认识你的样子。”没有隐瞒,格林脑中立马回忆起那乞丐老者提到夜白时候的样子,心下猜测自己的师父一定和他认识吧,不然后者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师父,自己的师父为什么看见了他的剑招也会有一次一问。
“是他主动教你的吗?”听闻格林的回答,夜白终于是保持不了表面上的平静了,双手探出,一把抓住前者的两肩。
“算是吧,是他主动找哥哥请他喝酒的,后来他又问了些关于师父你的问题,奇怪他怎么认识师父你啊。就之后喝完了酒就不由分说的对哥哥用了那招什么来着,哦,醍醐灌顶的大威能,传给哥哥的。”一旁的卡菲儿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插嘴的将他们的相遇模糊的说了出来,当然她开始是不知道什么叫醍醐灌顶的,是格林事后告诉她的,当下像是显摆的说了出来。
“哦”听得答案,夜白反而平静了下来,应了一声后独自低着头,不再言语了,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喂,哥哥,我说错了什么吗?”见得夜白的模样,卡菲儿悄悄的靠近格林,疑惑的拉了一把他的衣袖问道。
“没有啊,师父他应该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吧。”茫然的一耸肩,格林随口答道。“呼,我知道了,没事了。”沉吟了半响,夜白方才重重呼出口气,随意的摆了摆袖口,就是其样子有些颓废,仿若有什么焦虑的心事。
“哦”心中虽有疑虑,但不便于追问,格林也就没有询问,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好了,看你眉间比平日少了些暴戾的情绪,你此行应该成功报仇了吧。”不想在那个问题上多做停滞,夜白话锋一转,移向另外一件事之上。
“恩”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格林点头,却是没有将凶兽的事情说出来,在他看来自己搞的事情一定要自己把屁股搽干净,不想动不动就求人,也算是他的一种倔强吧。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嘛!”虽然心下猜出点结果,但见得格林亲口承认,夜白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异,五阶武者就算是重伤也不是那么好摆平的,想不到自己的弟子还有这种能耐,想罢,也没有细问其中的过程,接着道:“那么一来就好办了,你仇也报了,再待在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估计你们也受不了,下个月去自由之都吧,那里的天府学院也该招生了,你们去那里报名入学吧。”点点头,夜白淡淡的语气中惊得格林两兄妹心脏一阵乱跳,天府学院,大陆上满怀梦想少男少女的天堂,但是由于有求过于苛刻,导致少有人有资格入学,但格林与卡菲儿已然已经达到那个要求,而且有过之无不及,他们当然渴望去那里,但是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呢?以他的资本完全可以将他们两兄妹教得更优秀。
当然还有最主要的一个疑惑,为什么要等到下个月才让他们去呢?这个月也就才刚刚开始而已,要等到下个月起码还有二十几天。
“在我的指导下不去天府学院入学,将来固然也能够将你们培育成一方强者,但是没有经历过学院生活的武者的一生是不完整的,这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种历练吧。”仿若知道格林两人的想法,夜白善解人意的出声解释道。
“可是师父,为什么还要等到下个月才让我们去天赋学院呢?这个月才刚刚开始而已啊,下个月的话又要等很久了,万一错过了这次的报名怎么办?”卡菲儿可没有什么心机,有什么问什么,当即抢先娇声询问。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十月五日,距离天府学院十二月底的招生尾声还有两个月多时间,这里距离自由之都距离虽远,但即使是下个月出发在时间上也来得及。”对于卡菲儿的问题,夜白事先似是有过预算,没有丝毫迟疑的就将答案说了出来。
“那师父这个月有什么事情吗?非要我们留下来。”听得夜白语气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可反驳,格林心下疑惑更甚。
“。。。这个月的十六日是你们师母逝世二十年的忌日。”眉间不由自主的攀上一抹忧伤,夜白语气虽尽量保持平静,但还是有些颤抖,难以想象格林的师母与夜白之间感情是何等的恩爱。
“喔”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砸了,格林赶忙闭嘴,不再出声,连卡菲儿也难得的看出些不对劲,没有再说话。
“而且那一天还有一个客人要来,来完成我和他二十年前未完成的约定。我把你们留下来,这件事也有很大的关系。”沉默了半响,夜白接着说道。
“客人?约定?”心中觉得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格林眉头暗自皱起,却是识相的没有再出声,他怕又不经意的触碰到师母忌日那敏感的话题上。
“好了,该告诉你们的我也说了,你们继续练习吧。”淡淡的转身,夜白落寞的身影缓缓向着林外行去,消失在周边薄薄的雾气间。
格林两兄妹一直静静的伫立,目光凝望着夜白有些苍老的背影在眼前模糊直至远去,未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们心下不犹得觉得,自己和这个有些捉摸不透的老师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虽然还很模糊,但也能了解关于他的一些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