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走出帐篷的秦烨保住了性命,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懂得留在帐篷中。那些原本就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十字军战士,一听到帐篷外的喊杀声,就像他们半年前自发汇集在一起组成东征军一样,纷纷提着破旧不堪的武器跑出帐篷。
在一路的东征途中,没有遭到抵抗的情况,已经让所有的十字军战士忘记了什么是真正的战斗,他们只是下意识的走出帐篷,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袭击营地的骑兵没有多余时间来让战士们弄明白事情的起因,他们要的只是彻底打败十字军。看似杂乱的骑兵实则训练有素,每个分出去的旗队都在一名指挥官的指挥下,对营地各个角落展开攻击。
在袭击营地之前,国王曾告诉这些骑兵,十字军在吉利格鲁犯下的种种暴行,并咬破食指对神发誓,一定要让十字军血债血偿。既然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十字军没有对一再示好的吉利格鲁心存怜悯,那么现在的吉利格鲁骑兵也不必对十字军心存怜悯,以牙还牙的时候已经来到。
这些吉利格鲁的骑兵,是自愿参加到袭击十字军营地中来的。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吉利格鲁举国之力的三千骑兵都不会撼动十字军的大营。抱着赴死的心态,骑兵们作战异常勇敢。
“吉利格鲁!”骑兵们喊着口号挥起马刀,“吉利格鲁!”骑兵们喊着口号砍下头颅。
面对骑兵们滴血的马刀,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十字军战士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目瞪口呆之余便是慌忙逃窜。
吉利格鲁人没有想到,外表强大的十字军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骑兵们把必死的心情换成了让十字军必死,带着戏谑的笑容,欣赏每一个十字军战士头骨碎裂,颓身倒下的样子,似乎只有这种残忍的方式,才能缓解他们心头的仇恨与痛苦。
三万多的十字军在只有他们十分之一多的吉利格鲁骑兵面前,显得那么软弱无力。当竖立在大营中央的十字旗被砍倒时,就连那些还在抵抗的十字军也开始了逃命。
面对四散逃命的十字军,吉利格鲁骑兵没有马上追击,而是在点燃了大营之后才从容动身。在吉利格鲁人眼里,现在的十字军就是等待宰杀的羔羊,什么时候宰杀,只是时间问题。
嘈杂声渐渐远去,秦烨和斯特恩跟在米勒修士身后,悄悄走出帐篷。在刚才吉利格鲁人的袭击中,可怜的米勒修士一直念念有词的祈求神灵保佑,可神似乎在午睡,没有听到他的祷告,十字军还是没有逃脱失败的厄运。
米勒修士看到满地的残肢,受伤未死的士兵,熊熊燃起的大火,悲痛的跪倒在地上向太阳神祷告:“主啊,请您看看这里,人间亦如地狱,而苦难依旧没有结束??????”
“我敢肯定他们还会回来!”斯特恩没有被修士的祷告打动,而是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什么?他们还会回来?”修士停止了祷告,“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斯特恩看向秦烨,“怎么办!”
秦烨很感谢斯特恩没有因为刚才那一时的冲动责怪自己,而是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于是微笑着说:“我们应该召集残部,马上撤出吉利格鲁。”
“你刚刚是在笑吗?我看到了你的笑容!”修士没有仔细听秦烨的话,却抓住了秦烨对斯特恩感谢的一笑,迅速从地上站起说道:“我们的兄弟在受害,很多已经死去,而你竟然还能笑出来?”
修士的迂腐让秦烨一时无比尴尬,他无法对修士解释刚才的一笑。
“我在你的笑容里看到了邪恶!”修士继续说,“我应该做一场弥撒,让主宽恕你的罪恶。对,现在就做。”
对于修士的迂腐,一旁的斯特恩也有些受不了了,开口道:“省省吧老头。我觉得你留些力气赶路会更好,如果你打算一直在这里喋喋不休,你肯定会见到你的主。”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保证!”
这是自秦烨认识斯特恩以来,他第一次粗鲁的说话。秦烨知道斯特恩是在帮助自己,为此大受感动,向前一步,猛拍了斯特恩肩膀一下,斯特恩也报以微笑。
修士没有想到斯特恩会叫自己老头,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原地。半天之后,他对着走远的秦烨二人喊道:“我一定会做一场弥撒,只要你们真诚忏悔,主会原谅你们的。我保证!”
没有了修士烦人的话语,秦烨和斯特恩快速的收拾了东西,带着修士离开被毁的营地。那些藏起来躲过一劫的十字军士兵看到修士,纷纷从藏身处跑出来跟在后面。不多时,便汇集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
几百人的队伍不在具备东征的可能,于是秦烨建议返回西陆,重新招募战士,重组东征大军。可信念坚定的米勒修士却坚决反对秦烨的提议,他认为东征是一种信仰,即便是死,也必须死在前往圣城的道路上,而非是返回西陆的路上。
修士的话感动了除秦烨和斯特恩之外的几乎所有人,他们一致决定要继续跟随修士,直到收复圣城。秦烨知道,如果撇下这些人,自己带着斯特恩回到西陆,会违背立顿公爵的意愿,而自己也将会不再有立锥之地,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修士的坚持。所有的残军见米勒修士很快解决掉了唯一的阻碍,高兴的大声呼喊着“诸神保佑”再次上路。
为了确保这一小支东征军能够顺利的到达圣城,米勒修士派了一个刚刚自愿跟随他的农夫,去吉利格鲁国王那里请求原谅并希望停战。
吉利格鲁的国王虽然孱弱但并不愚蠢,他知道这次十字军东征得到了整个西陆的支持,所以为了避免与整个西陆为敌,很快就答应了修士的请求。另外国王还释放了俘虏的十字军士兵,让他们重新回到了东征的大军。为了表示那场战争的偶然性,随着回归的十字军俘虏,还来了一些吉利格鲁的使节,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礼物,以此安抚惊慌的东征军。
本来就知道错误在先的修士,没有在与吉利格鲁国王计较什么,当然也没有实力再去计较,一心扑在了怎样收拾残军收复圣城的问题上。
由于双方的相互退让,使得四处逃窜的十字军再次聚拢在了一起,很快人数就达到了一万。见到可观的人数,米勒修士再次扬言要办一场弥撒,以此告慰那些倒在收复圣城路上的亡灵。
弥撒得到了所有十字军士兵的高度响应,尽管物质匮乏,但依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积极性。每个人都希望他们可以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顺利收复圣城。
弥撒结束后,在米勒修士的带领下,东征军继续上路。不过这回东征军老实了许多,沿途所到之处秋毫无犯。
在东征军继续赶路的第二天,那个令秦烨和斯特恩感到非常奇怪的漂亮骑士,带着他整整两千人的分队回到了东征大军中。
“他真是个有能力的人,两千人一个不少!”秦烨看着依旧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漂亮骑士感慨道。
“你敢确定他不是带着队伍出去打劫了?”斯特恩开着玩笑。
对于刚学会开玩笑的斯特恩,秦烨耸耸肩,表示这个玩笑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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