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荒神分身的一条手臂自爆，虽然震散了封神碑，但我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万妖封印话锋一转，轻笑道：“毕竟是神灵之体，即便是一具分身，也拥有真正的神之血脉，而我也不过是才神境巅峰，有了这点神灵血脉，将来要修成神境，摆脱封印限制，就容易多了。”
“前辈也是希望脱离封印本身，成为独立的修炼者么？”厉云恭敬地问道。
“这是自然，万妖封印的整个阵图虽然厉害无边，封锁时空，阻挡其他界域的入侵，但是这个大阵，也是真正逆天的阵图，寿命只有一万两千六百年，如果大阵消亡前我不能达到神境，就只能随着这大阵一起烟消云散。如果是几千年前，我的神智没有完全开化，或许会只想着和大阵共存亡，可是灵武上人……嗯，这件事，你们先不忙知道，总之，你们只需明白灵武上人是没有那么陨落就行了。”
“这个我早有预料。”厉云唏嘘道：“连嫦心月这样的前辈，都能留下一缕神念转世重修，瑶池剑宫的第一任宫主西王母，更是比嫦心月还要厉害的绝世天才，据说她最终去了玄冥圣域，成为人间界中有数的几个圣人。这可不是天威圣人这中仅仅神境中阶的圣人可比拟的，而是那种达到神境巅峰的真正圣人，离成为神灵，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而已。而一直隐藏实力，或许会是自鸿钧道人以来最厉害的修炼者的灵武上人，如果说没有后手等待复生，我才真正不信。我这个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便宜师傅，说不定此时正躲藏在某个时空夹缝中偷偷观察我们呢。”
灵嘿嘿笑着，猛地点头附和：“不错，老主人的确是有这么点恶趣味的。我也不信他会就这么陨落，今天听了万妖封印之言，就更加确定了。”
万妖封印微微一笑，接着道：“万妖封印这名字，其实不过是整个阵图的名字，你却拿来称呼我，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现在还不算是人吧？人有生老病死，有七情六欲，你现在纵然力量强大无边，结合本体的力量能和任何一个界域之主比肩，可是终究也和我一样，还不过是一个器灵而已。要想真正成为人，你要放下的和付出的，还很多。”灵饶有深意地说道。
“好了，这些年我也曾经常观察人间界的一切，虽然没有真正化身为人，却也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万封神，今后你若是再用阵图的名字来称呼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万妖封印，或者说万封神脸色微冷，有些尴尬地说道。
灵强行忍住笑，也是一本正经地道：“万封神，万兄，放心好了，今后我若再叫错，你将我身上的鳞片，一片片揭去了就是。”
万封神这才眉花眼笑地点头，或许是太过高兴了，居然一脸打出四道气息，分别进入灵和厉云的体内。
“送给你们每人一道位面之气和神灵血脉，虽然不过我收服的万分之一，但对你们现在的境界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送你们重新回到人间界吧，现在空界之门已经关闭，没有我的帮助，你们要重返人间界，可是十分困难。”万封神手一挥，在虚空之中，突然之间出现了一道裂缝，灵和厉云对望一样，也不多说，立刻从裂缝中钻了进去，巨大的压力过后，呈现在他们眼前，居然是满目硝烟的昊天城。
“怎么回事！”厉云大惊，化为人形的灵冷冷地看了看四周，说道：“好快的动作，那些归墟之底出现过的破空碎虚的高手，又出现了。不过也好，虽然牺牲一些凡人，但是各个宗门隐藏了几千年的实力，总该拿出来了吧？”
“现在不过是区区上百破空碎虚的高手，还被嫦心月斩杀了一些，对于现在人间界的真正实力来说，并不算什么，怎么会被他们打到京城来？”
“管他的，下去瞧瞧，我有种预感，我们真要炼化万妖封印……哦不，万封神留在我们体内的位面晶壁所化的位面之气和神灵血脉，怕是要经历不少艰苦卓绝的战斗才行。”
厉云点点头，立刻飞身降落到地面上，数十里的距离，瞬息而至。
“什么人？”刚刚降落，就有几个黑衣教士的人出现，看样子，竟然是天一教的教徒。
“月巫教弟子，兄台可是天一教……”厉云不好说自己是散修，干脆冒充月巫教的，反正嫦心月现在也算是和绑在一条船上，这点小事自然无伤大雅。
“月巫教的妖孽？教宗有令，月巫教的弟子勾结森罗鬼域，祸害人间，给全部我拿下。”那个教士不等他说完，立刻喝道。
“衍月居然敢下这样的乱命？真是奇怪难道说他手中又有了什么底牌，居然敢不顾当年的协议？”厉云奇怪地问道。
“衍月？那个叛逆，早就不是天一教的教宗，现在的教宗大人，乃是柳恒源柳教宗！衍月这个叛逆，十天前就被柳大教宗重创，逐出天一教，不过柳大教宗功力通神，迟早会抓住这个叛逆……”
“什么，柳恒源那样的蝼蚁，居然能重伤衍月国师？怎么可能！”厉云被惊呆了，衍月国师，那是什么样的存在，破空碎虚的巅峰之境，只差一步就成为神境高手，高高在上，身份尊贵无比，而且手中还有混沌天一珠这样的高阶仙器，就算是初阶神境的高手，也不一定能够杀得了他，他即便不是神境高手的对手，也肯定是会有保命逃生的手段。
就是这样的实力强横的修炼者，更是在十几天前得到一丝神力气息，很有可能在闭关千年之后就真正跨入神道密境，可现在，居然被人告知他被自己的徒弟重创，还逃走了。
这不管是厉云还是灵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即便是现在的厉云，也不敢说完全就是衍月国师的对手，可是柳恒源，这个手下败将却能重创对方，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这些月巫教的余孽，当初居然敢包庇衍月这个叛逆，今天送上门来，定要教你知道，什么叫天意不可违……”
“天意？”厉云轻轻冷笑，“你们这些蝼蚁般的东西，衍月为国师的时候，你们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现在不过是暂时落魄，就一口一个叛逆，难道说这几十年来，你跪拜的都是一个叛逆？”
那黑衣教士微微一呆，似乎没有料到会这样反驳，顿时脸色变得铁青。的确，不管现在的柳恒源力量有多么强大，也不管他到底是有什么奇遇，衍月国师执掌了天一教一百多年，却是不争的事实，没有任何人能够反驳。
而这个黑衣教士最多不过五六十岁，不过是炼神高阶的修为，衍月国师执掌天一教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出生，自然知道这个教中的传奇和神邸一般的人物，或许之前心底也曾膜拜过。
可是现在，不管是摄于柳恒源的淫威，还是因为在衍月执掌天一教的时候他久久没有出头之日心怀怨愤，这一口一个叛逆的称呼，也未尝不是在给自己壮胆。
因为就算是他的心底，似乎也隐隐地明白，像衍月这种人，曾执掌人间界最大的修炼门派近两百年，要说就这么逃离隐匿起来，像是一只老鼠一样不敢露头，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总有一天，衍月会重新杀回来，而那个时候，就是他这样的墙头草和倒戈之人的末日，而为了不让这一天到来，他甚至比柳恒源还要希望早日找到衍月的下落，然后彻底清除掉后患。不过可惜，不管他是多么心急要立功，当一个炼神高阶，连汇真都不算的蝼蚁遇到一个能够正面搏杀破空碎虚高阶高手的厉云的时候，就注定了只有悲剧收场。
厉云甚至连手都懒得动一下，眼中符文转动，石化之眼汹涌而出，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当场的几个黑衣教士，就立刻凝固为石头雕像，连灵魂和法力也一并冻结，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抢救不回来了，死得不能再死，只是留下的石像面貌，却还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走，去天虚看看，这柳恒源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居然连衍月都重创放逐了，想来这个家伙，也是有了不得了的奇遇。”厉云冷哼道。
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即便只是在地面稍微快一点的奔行，厉云也到了天一教在昊天城内的总坛，天虚之前。
“好家伙，这天虚幻阵，似乎比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增强了十倍都不止，这幻境几乎要完全显化出真实的形体来，是什么人如此厉害？”灵看着天虚内部的重重幻景，不由得说道。
“嗯，说得不错，这天虚之中，似乎有一个了不起的存在，灵，等会如果要动手，就无需顾忌，这个家伙，只怕力量已经无限接近于神境高手。”
“是接近神境，但毕竟不是真的神境，对么？这个脆弱的世界，根本就无法容纳神境高手的存在，就像十几天前的恐怖大魔天王一样，一缕分神，也有神境修为，却在渡劫飞升的时候，被天道所阻，居然引来了荒神分身的降临，轻轻一下就弹为齑粉。”灵点头道。
“何妨贵客临门，却不打一声招呼？”一个声音，阴惨惨地说道。厉云听出来这声音是柳恒源无疑，只是在这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一分连他也感觉到有些心悸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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