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南京空域时,驾驶员忽然收到了一个神秘电波,打开一看,内容虽然加密,但电文标题却是明码:“特急,速报遥。”
这个“遥”,指的是不是就是营长呢?
由于戴笠仍在飞机上,驾驶员没有贸然相问,而是机灵地将诸葛盾拉到驾驶舱。诸葛盾一看,马上说了一句:“这就是找营长的,我马上交给营长。这个波段的电报,你知我知到此为止,懂吗?”
诸葛盾一出现,他的眼神孟遥立刻就看到了。不动声色地又忽悠了几句,他随即话锋一转对戴笠道:“戴先生,已经出了南京城了,找个地方放下你吧。”
“这么快?”
戴笠有些难以置信地最后留恋地瞅了一眼舷窗外,回头一抱拳道:“孟将军,你我也别客套了,不如以兄弟相称吧,官职呼来唤去的,实在太生分。”
呵呵,这可是意外之喜呀。孟遥一抱拳:“戴兄,如此可就高攀了。”
这个未来的中国头号特务头子,以后少不了用到他。
戴笠更是大喜过望,少见地抢先握住孟遥的手,喜形于色地叫道:“孟老弟,以后有需要为兄之处,只管说话。你我成为兄弟,最高兴的其实应该是我啊。”
找了一处平地,武直降落下去。
战士刚打开门,戴笠一头就要钻出去,孟遥急忙一把拉住他,随后才指了指机舱外。戴笠一看,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定定神,他感激地冲孟遥一笑:“老弟,没想到飞机停了风还能刮跑巨石,你算又救了为兄一命。”
孟遥闻言一愣:“戴兄,这是什么话?”
戴笠不好意思地一笑:“不瞒老弟,这次来侦察你,老头子是不知情的。若不是你无意中让我上飞机,跟着他回去,今天能把我骂得非去自己上吊不可。”
“哈哈,还有这等趣事,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
孟遥哈哈大笑着,见螺旋桨开始缓缓减速,随即跳下机舱,伸手将戴笠拉了下来。
“戴兄,这里可方便回城?左边走几步就是大路,我们就此告辞吧。”
“我有办法,”戴笠自负地一笑,笑吟吟地抱拳到胸道:“老弟,今日一别,可别忘了为兄,有没有机会,都盼望你能多来走走。”
看着戴笠依言跑出了武直威胁范围,孟遥关上机舱,未等起飞便打开电文看了起来。电文用的是约定的暗语,一看便知。原来,应周先生请求,由突击营特战大队组成的两个班的小分队,在春节后,便顺利地接管了在上海指导第二次工人武装起义的共产国际顾问组的保卫工作。
然而,在北伐军先头部队顺利攻占上海后,却突然毫无理由地对工人赤卫队发动了缴枪行动,并立即解散了上海的各处工人组织。在共产国际错误的判断下,周先生不顾个人安危四处交涉,却处处碰壁,直到今天他仍在做着徒劳的努力。眼看还有几天就是“四一二”了,带队的何刚根本说不上话,又无法挑明历史真相,因此,按照预案,他立刻给孟遥发来了问询电文。
当然,按照历史周先生是不会有问题的,但他的随行人员就不一样了。最关键的是,孟遥还不想过早地与老蒋发生面对面的冲突。未来的一切,什么都不应该大过抗战大计。
看来,也许只有自己亲自跑一趟了。而且碰巧的是,两地此刻又是如此的相近,踩一下油门就到了。
孟遥想着,立刻对驾驶员命令道:“呼叫杭州及其沿途机场,问问他们,可否提供相应的燃油。”
很快,驾驶员收到了肯定的答复。
呵呵,看来那位蒋大人的确对他们恩爱有加呀。
这下,孟遥笑眯眯地心里有了底,一挥手愉快地说了一句:“弟兄们,计划修改一下,咱们先拐个弯,去民国的上海看看。飞行员同志,是左满舵还是右满舵,现在都看你的了。”
话音一落,机舱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话说民国上海,对他们这些现代人而言,还是蛮有吸引力的。夜上海,夜上海,到处都是莺歌燕舞。奶奶的,那个歌怎么唱的,有人会唱吗?
笑声中,孟遥突然拍拍脑袋,“哦对了,顺便给陆涛、高志远都说一下,我们要去上海。军中无小事,免得他们将来又要到我面前聒噪。”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说了,上海就摆在眼前,岂有不去看看的道理。这可是上海呀,咱突击营也有大公司在黄浦江畔,南京路上,就算不保护既得利益,也总应该过去慰问慰问吧。
“营长,”诸葛盾靠过来,笑眯眯地跟孟遥挤成一团。
“干吗,搞这么近,本将军可没有恶趣味。”孟遥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指头,顺嘴开起了玩笑。
诸葛盾一撇嘴,“狗屁将军,老蒋封的,你还当真了。”
“你懂个屁呀,你还是个娃娃――”
话刚出口,孟遥忽然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慌忙打打嘴巴:“失言,失言。弟兄们,我说的是这小子,在南京差点给老子惹出一场外交风波。若不是我亲自出手,肯定就要当场跟老蒋拜拜。”
谁知,诸葛盾更加不屑了,居然挪了挪屁股要跟孟遥划清界限:“还说呐,营长,你出手不打紧,差点就坏了教导员的大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孟遥一听就愣了起来。
“说什么呀,又是送礼物又是赔笑脸,我看着就――”
诸葛盾翻着白眼,硬生生将某些字给憋了回去,抻了半天脖子才又说道:“我就觉得教导员说得对,眼看着蒋光头就要大开杀戒,我们却袖手旁观,我们还是从共和国而来的空降15军吗,我们还是直属突击营吗?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们示警总是可以的吧。”
孟遥一下子反应过来,“诸葛盾,这么说,你今天故意找茬打架,根本就是有意而为之,而且还是带着陆涛的指示,才这么做的是不是?”
“是呀,我觉得我做得很对,”诸葛盾支愣着脖子:“我们搅一下局,他就不敢肆意妄为,忌惮还有我们这支有生力量存在,对我们早期的党就是一种无形的保护。教导员这番话,说得多好啊!”
“你们,说的都对。你们,每个人都有道理……”
孟遥喃喃说着,忽然感觉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什么抽走了,身子沿着机舱冷冰冰的钢壁缓缓滑了下去。紧接着,他探出手,好像要抓住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捞着,脑袋一歪,便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