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红玉次日便上堂鸣冤,雨村也正要开堂审倪二诬告一案,便叫红玉上堂。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红玉便把状子呈上。
雨村接过来一看,竟是:
“民女替夫倪二鸣冤。只因倪二那日醉酒,酒后无德,胡乱骂人,被大人带回府衙。倪二所说俱是民女相告。民女本是荣国府贾家琏二奶奶丫鬟。因二爷与我说笑,言谈,我便疑心他欲行不轨。说与丫鬟丰儿,被琏二奶奶听到,说我攀诬主子。又因我与贾芸熟识,他还送过我东西,我也有意于他,只是还没说破。琏二奶奶便说那贾芸是奸夫。民女受不过吊打,屈打成招,便被卖到妓院,正欲寻死,幸而倪二赶到,救我性命。民女恨那琏二爷和琏二奶奶不问青红皂白,便吊打奴才,才将从那府中道听途说,不甚明了之事,讲与我夫。我夫并不知情。求大人开恩作主,放了我夫!”
雨村见红玉态度妩媚,想来定然不假,只是有心放她,又恐贾府埋怨。所以不得不故作严惩的架势,威赫一番。便说道:“你说那贾琏与你说笑,言谈,可有人证?”
红玉道:“倘若有外人在,他又哪里敢如此态度,又说这话?”
雨村道:“既无人证,便是诬告!无中生有!”
倪二怒道:“那些死了人的没有破的命案,难道个个都有人证在场?没有人证,便是死了人,也是无中生有吗?”
雨村一愣,便道:“你没事了!她已经一人担当!承认了那些话是她告诉你的。倪二当堂释放,你回去吧!”
倪二道:“我惹的祸,岂能让个婆娘为我担当!你当我是何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干她的事!那小张的事不是她告诉我的,是我亲自听那小张说的!贾府里的许多事,人尽皆知,她不说,我也知道!大老爷你也学那青天大老爷,微服私访几天,看看满街的人都怎么说?还用得她告诉我?难道你把满街的人都抓来治罪不成!”
雨村想着这正是个杀一儆百的好时机,若不重判,必然人心大乱,人人互相诽谤起来,那还了得。这案一判,方能塞了那悠悠众口。便说道:“别人我没听见!既然,你们两个说了,我只办你们两个就是!”
雨村让红玉当堂画押,只说此女当以诬陷皇亲的罪名关押进大牢,倪二当堂释放。
那倪二岂肯罢休,死活不走,要跟红玉有罪同当。
雨村道:“按说你也该关进大牢,怎奈有人保你!你且去谢了那人便是!”
倪二道:“可是那贾府里的贾老二?我便不用他保!他若保,就将我们两口子都保了,犯不着保一个,坑一个,还要我们领他的情!我们是明媒正娶,拜堂成亲的!只当是拜了把子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罪也一起坐牢!大老爷看着办吧!”
下听审的众人议论纷纷,暗暗称赞,争相转告,一时传为奇闻。
雨村无奈,只得全都放了,警告二人以后不可胡说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