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域密宗的上古遗迹佛灵圣湖内,秦越和雪儿于圣光中物我两忘,任由体内真元无限流转,已经完全沉浸在修炼里,却不知道在万里之外的中州,由于圣羽门暗中搞鬼,升阳宫已经与易主之后的天魔教展开了较量。
清晨,虎牙岭前峰的议事大殿内气氛十分凝重,执法堂主言阙、长老关义夫、白金坛主荀宁、青木坛主林源、玄水坛主孙旖月、赤火坛主杨茂、黄土坛主陆怀、以及炼器堂主祝廷阁,升阳宫八位元婴修士全部在座,曾经的天魔教主、秦越的另一位岳父季东楼就坐于客卿位,而高坐于正中主位的,则是代掌宫门的大夫人司凝烟。.doulaidu.
就在今rì凌晨,司凝烟突然接到急报,距离虎牙岭最远的两个灵矿同时被偷袭,除了几名外巡弟子得以侥幸逃生外,其余守矿的数百名弟子已经全部殉难。得到这个消息后,司凝烟立即召集宫中所有高阶修士前来商议。
将情况说明之后,司凝烟的目光转向了言阙:“言堂主,依你看此事是哪一派的人所为?”
“不用想,一定是天魔教干的!”得知宫主弟子被杀,言阙一脸的怒sè。
司凝烟又问关义夫:“关长老,你怎么看?”
“回大夫人,属下也认为这事是天魔教所为。”顿了下,关义夫接着道:“上月天魔教数十名运送灵石的弟子被劫杀,现场发现了升阳宫的执事令牌,他们就认定是我们做的,还派人前来索要凶手和被劫的灵石,结果被言堂主轰出了虎牙岭,此次极有可能是天魔教在报复。”
关义夫的话音才落,言阙马上接着怒声道:“仅凭在现场捡到的一块腰牌就把这账算在升阳宫头上,简直是荒谬!这根本就是圣羽门在栽赃陷害!”
“我们有陶道友暗中传递消息,当然知道这是圣羽门在栽赃陷害,但天魔教不知道啊,这种事如何说得清?”关义夫皱着眉摇了摇头。
司凝烟扫了一眼殿上的其他人,发现大家似乎都认可是天魔教下的手,便道:“方才来之前我曾和沙长老说过此事,沙长老的看法也和你们一样,认为这是天魔教在报复我们,既如此,大家觉得该如何处理。”
一阵沉默之后,青木坛主林源首先说道:“大夫人,属下认为不如将实情告知天魔教,让他们知道是圣羽门在暗中挑拨搞鬼,这样我们便可免于与天魔教正面对抗,当然,占了我们的灵矿一定要讨回来。”
“这么做不妥!”白金坛主荀宁立即反对:“且不说天魔教肯不肯相信我们说的话,就算他们相信,也愿将灵矿归还,可本门数百位死去弟子的xìng命又该怎么还?升阳宫如今掌控南怀一府,已是中州修真大派,如果连门下弟子被杀都讨不回公道,还如何立足于修真界?”
被荀宁驳斥,林源心里很不舒服,说道:“荀坛主,你说的道理我也清楚,可问题是这个公道要如何去讨?现今天魔教有东海双尊坐镇,实力更胜从前,不是我们可力敌的。”
“不可力敌也不能做缩头乌龟!”坐于左首位的言阙‘呼啦’一下站起,高声道:“大夫人,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天魔教血债血偿!您和他们慢慢商量,属下带人先去将灵矿抢回来,顺便再将天魔教的灵矿也洗劫两个,哼!真当我们升阳宫好欺负么?”说着话,人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言堂主切莫冲动!”赤火坛主杨茂赶紧上前拉住,劝道:“事出突然,大家商议过再动手不迟,您这么贸然前往,万一中了埋伏如何是好?”
言阙一瞪眼:“只要东海二妖不在,天魔教中老夫怕得谁来?”
“可万一东海二妖要在呢?还是等打探清楚才好行事。”杨茂继续劝说。
“哈!你当那两个老妖物和沙长老一样寿元无尽么?若非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们怎会浪费宝贵的修炼时间跑出来守灵矿?杨坛主你也忒多虑了。”言阙毫不在意。
“这……”杨茂觉得言阙所言不无道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
见到言阙又要向外走,炼器堂主祝廷阁迅速站起身来拦住,背对着司凝烟向言阙传音道:“大夫人尚未首肯,言堂主怎好擅自做主?”传音之后,口中又故意高声劝道:“言堂主莫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正打算离开的言阙听到祝廷阁的传音,犹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因愤怒而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心头暗忖:“糟糕,我这一时冲动,怎么却忘了顾及大夫人的感受?”想到这便扭头望去,果然见到司凝烟面沉如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大夫人,属下得知宫中弟子无辜枉死,一时间急火攻心鲁莽行事,还望大夫人原谅属下不敬之罪。”说罢,言阙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对司凝烟行了个大礼。
其实言阙是不用这么做的,祝廷阁先传音而后出声说话,已经给了他一个下台的台阶,他只需装作是受了劝顺势回身坐下也就是了,司凝烟绝对不会因此与他计较。但言阙就是这种直脾气,发现自己做得不对便马上认错,绝不含糊,这一点也正是秦越最欣赏他的地方。
作为替秦越打理宫中事物的人,司凝烟自然也很清楚言阙的脾xìng,不过知道归知道,既然言阙自己意识到失礼又说了出来,在这种时候,宫主夫人的威严还是要拿出来的,否则别人若是有样学样,以后她还何以御下?所以司凝烟没有马上说话,就这么晾着言阙任他弓腰站着,然后将目光从殿上除了季东楼外的所有人面上缓缓扫过,最后才又重新回到言阙身上。
“言堂主脾气向来直爽,我是知道的,方才鲁莽也是因为心系门派,我又怎么会在意?你坐下吧。”
“谢大夫人宽仁!”言阙暗自长吁了一口气。
等言阙重又回到位子上坐下,司凝烟抬起双掌压住座椅两边的扶手,肃然道:“诸位,如今的天魔教主玄姬鲜廉寡耻、凶残暴戾,和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唯有以暴制暴方可压下她的气焰。我升阳宫虽建派不久根基尚浅,却并不代表就可任人欺负,敢占我灵矿杀我弟子,此事决不能罢休,灵矿要立即夺回来!”
说到这,司凝烟望向一直没说话的季东楼,问道:“季伯伯,秦越在闭关前曾特别交待,所有与天魔教有关的事情都要向您禀明,听取您的看法,今rì我的决定您若是认可,我就想请您和言堂主一同带人前往,若是占据灵矿的人中有您认可的亲信,可将其请来虎牙岭暂留,以免rì后误伤。”
门派之争,矛盾仇恨一般都在门主头领,门下弟子不过是受命行事而已,若非特殊情况,实在没必要赶尽杀绝。秦越当初之所以特别对司凝烟叮嘱此事,一是需要照顾季东楼的面子,另外一个则是考虑到升阳宫目前与天魔教在实力上存在差距,因此他希望能通过季东楼的影响力去分化侵蚀天魔教。秦越相信,升阳宫与玄姬控制下的天魔教迟早必有一战,如果季东楼能充分发挥他的号召力,升阳宫与对手在修士人数上的差距必将大大改观。
作为曾经魔道第一教的掌控者,季东楼的领悟能力毋庸置疑,司凝烟话一说完,他就明白这是要他开始着手收编昔rì的教中亲信,以等待rì后重建天魔教,而这正是他想要的。过去堂堂天魔教的教主,整个中州修真魔门的领袖,如今却要躲在自家女婿的羽翼下生存,这令一向强势的季东楼感到异常尴尬和压抑,好在秦越从不曾因此轻慢于他,自始至终都对他十分尊重,这才让他心里好过一些。但是,寄人篱下绝不是季东楼想要的生存方式,只有重新夺回天魔教、将杀师仇人斩于剑下方可令他重拾信心,现在,机会来了。
“凝烟,就按你说的,我与言堂主一同前往收复灵矿。”说罢,季东楼站起身来,正准备与言阙离开,殿门外突然传来了执事弟子求见的声音。
与执事弟子一起进殿的是一位身材中等的男子,此人一身灰衣,头上还带着蒙面的斗篷,看起来似乎有些神秘,不过殿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没因此露出任何异sè,因为大家都知道此人乃是曾经的万寿宫主、如今的圣羽门暗羽阁弟子陶亦然的儿子陶杰。自从上次前来虎牙岭与秦越见过面之后,陶亦然就开始和升阳宫建立了秘密联系,为了防止泄密,他在需要传递消息时从不出面,而是交由儿子陶杰来传送。
走到近前,陶杰抬手拿下斗篷,露出了本来面目,是一位年约三旬的中年人,脸上满是长距离急行后的疲倦之sè。
“陶杰拜见大夫人!拜见各位前辈!”他先朝着司凝烟躬身长揖,然后又逐一给殿上诸人行礼,动作不急不缓,一丝不苟,显得十分有教养。
“陶杰,看你行sè匆匆,莫非又有什么大事?”看着陶杰脸上的表情,司凝烟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回大夫人,父亲要我带来消息,暗羽阁又有新的谋划,不过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天魔教,而是升阳宫的灵矿。”
“他们准备对哪座灵矿下手?”司凝烟追问。
“雁鸣峰灵矿。”陶杰答道。
“什么?他们竟然想要洗劫雁鸣峰?”司凝烟一惊之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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