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情是个奇怪的东西,往往你喜欢的人却不一定喜欢你。虽然相识不久,关瑾瑜便倾心于司辅,可最终,司辅却成了她的姐夫。
而燕无极在得到万年血须?后,便开始闭关苦修,并幸运地在‘七宗大会’之前突破壁障,进阶到了元婴后期。如此一来,门主之位的争夺便没有了悬念,燕无极轻松击败其他宗主,如愿以偿的接掌了七仙门,继续延续着金宗的辉煌。
最郁闷的人自然是唐烈,以他狂傲的性子,明知道被人算计了,也只得吃哑巴亏而不好意思出声,只是在心里暗暗记恨上了燕无极。不过虽然如此,他仍旧没有放弃对关瑾瑜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他始终痴心不改,用关瑾瑜的话说,就是他着魔了。
时间的流逝能让人淡化曾经的爱恨,但是如果真是刻骨铭心过,想完全忘记却是太难。也许是因为对唐烈和燕无极从未动过情,所以在百年沧桑之后,瑾瑜仙子早已不再怨恨他们,倒是那个已成为她姐夫、又莫名失踪多年的司辅,还依然时常牵动着她的心扉。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后,瑾瑜仙子道:“仔细一想,我也觉得这不会是门主的意思。”
瑾瑜仙子这么说,是因为想起了秦越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可是归还七仙令的人。作为一门之主的燕无极,不是在大是大非的情形下,是绝不会主动对秦越不利的。想到此,瑾瑜仙子问道:“唐烈,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哼!就算真是燕老头的意思我亦不惧,何况此事还与你有关。”唐烈冷然一笑,道:“自我接掌火宗以来,并不曾少过各宗的丹药,丹堂的事,几时轮到别人来插手?只是我有些奇怪,据说那叫秦越的小子是你亲自着人安排去丹堂的,能得你如此赏识,他到底有些什么不同?”
听唐烈提到秦越,一抹异彩在瑾瑜仙子的目光中闪过:“你也知道,水宗多年来人才凋零,如今出了个杰出弟子,我自然要大力培养。”
唐烈问道:“你那外甥女不就很优秀了么?莫非还比不上这个秦越?”
“凝烟和秦越都很出众,但他们是两种人,没办法具体比较的。”瑾瑜仙子摇摇头,接着道:“看来你近年来对门里的事所知甚少,所以对秦越的事一无所知,你是一直都在闭关吗?对突破元婴后期境界可有新的体会?”
“嗯,我很少过问宗门的事,至于说突破元婴后期的壁障…依旧是没有进展……”说起自己的修炼,唐烈张扬的神情变得有些黯然起来,目光也从瑾瑜仙子脸上移开了。
看到唐烈表情落寞,瑾瑜仙子也感觉有些遗憾。这么多年来,唐烈始终专情于她,不曾有过任何改变,她虽然不愿接受,但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当下柔声安慰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我们都数百岁的人了,该放下就放下吧!”
“放下么…”唐烈微微摇头:“谈何容易?”
瑾瑜仙子眉头轻蹙,继续劝道:“可是执念太过的话,对你的修炼会有影响的。”
“那么你呢?”唐烈突然转回头,望着瑾瑜仙子的眼睛问道:“你将司辅完全放下了吗?”
瑾瑜仙子心中一颤,急忙转身躲开唐烈那灼热的目光:“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提他干吗?”
“你不敢面对我的这个问题,就证明你心里还记得他。”唐烈凄苦地一笑,道:“他都已经娶了你姐姐,而且失踪了十多年,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却又为何来要我忘了你?看来做了宗主之后,你的脾气也越发的霸道了。”
世间恐怕没有谁在被别人揭穿了心底的秘密后还能淡定自若的,修炼多年的瑾瑜仙子做不到。她此时已无心再说下去,便道:“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希望不会耽误你的修炼吧。多谢你今日告诉我的消息。”最后这句,显然是送客之意。
这段情会对唐烈的修炼造成影响吗?毫无疑问是会的。心意圆满在修真中的重要性毋庸多言,不达到圆满之境,如何能突破进阶?
唐烈相信,如果瑾瑜仙子能接受他的感情,并与他结成道侣的话,他有九成把握可以迅速进阶元婴后期境界。但他的狂傲,不会允许他因为这个原因而去祈求瑾瑜仙子,这不是他唐烈的行事风格。更何况经过万年血须?那件事后,唐烈也不想再在这份感情中掺杂进任何其他因素了,他希望瑾瑜仙子终有一天能明白,他对她的这份情,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回到廉贞峰后,唐烈便开始打听秦越的来头了。火宗宗主要想打听一个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很快,许多消息便汇总到了唐烈这里,而唐烈的好奇心也被完全勾起来了。于是,他决定前往丹堂,当面见见这个突然冒起的‘水宗之星’。
丹堂堂主马昊本就是火宗弟子,所以他十分清楚唐烈狂傲的性格,知道这是唐烈接掌火宗以来,首次驾临丹堂。所以在一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里便忐忑起来,同时不敢怠慢,迅速带着一帮手下到前殿迎接。
“弟子马昊拜见宗主!”
“拜见宗主!”
……
一见到堂主跪拜下去,其他不管是不是火宗的人,也都跟着跪拜了下去,一时间,丹堂前殿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都站起来吧。”唐烈让大家站起身,然后用目光来回扫了一遍所有的弟子,在其中并没有看到有身穿玄衣的,于是眉头一皱,向丹堂堂主问道:“马堂主,这里谁是秦越?”语音不重,但神色不怒而威。
马昊一听,急忙向躬身站在一边的刘管事问道:“刘管事,你管辖的那个叫秦越的水宗弟子在哪?”
“回堂主,秦越正在炼丹。”
刘管事说“回堂主”不说“回宗主”,这不是对唐烈不敬,而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和唐烈说话。这只从唐烈问话时不是泛泛而问,而是特意点出马昊的职务就可以看出来,唐烈这么问,意思就是在这里,只有马昊有资格回答他的话。刘管事在丹堂混了那么些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那你还不去把他叫出来?”马昊眼睛一瞪。
“是。”刘管事应声后,便快步向‘戊’道内走去。
在‘戊’道内的一间炼丹室中,秦越正盘坐在坐垫上,手捏丹诀,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炼丹炉。三个地穴中喷出的火焰被他控制得十分均衡,这一炉补气丹只差半个时辰便可以开炉了,此时他的心里十分紧张。
秦越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炉丹药了,唯一能记得的,就是炼丹到现在为止,他只成功过不到半次。之所以说是半次,是因为那次如果成功的话,应该可以得到三十六粒清灵丸,但秦越收火开炉后,却发现只有十一粒。不过就算这样,也让他兴奋了好久,为表庆祝,他当时就吞了一粒。
如今这炉三十六粒药量的补气丸让秦越十分期待,因为他觉得到目前为止,这炉丹炼制的过程是最完美的,基本上没出过什么失误。秦越相信这次应该可以成功,起码也该成功大半,能炼出二十粒以上的补气丸。可就在他为此而兴奋的时候,炼丹室的石门突然被打开,刘管事闯了进来。
各条火道的管事有负责收丹的职责,但他们在进入炼丹室时,都不会发出声音,以免影响到炼丹师的操控。这次刘管事却不同以往,他一进门就大声叫道:“秦越,快跟我来!”
正聚精会神打丹诀的秦越被这声叫喊吓了一大跳,手里一哆嗦,一道丹诀打飞到了墙上。
“完了!”秦越闭上了眼,心中一阵哀嚎。
丹诀没接上的话,整炉丹药就只剩一个结果――报废。秦越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他也不再管丹炉了,而是直接启动符阵封住了火穴,然后站起身来。
“刘管事,到底是什么事?”七日七夜的功夫就这么白费了,换成谁都想发火。秦越虽然强压着内心的不快,但他此刻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
“别问这么多了,快跟我来!”说着,刘管事转身出了炼丹室。
看到刘管事有些不耐烦,秦越心头的火顿时‘蹭蹭’地往外冒:“你爷爷的!害我白白毁了一炉丹还这么不耐烦?好!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想到此,秦越也跟着大步走了出去。
一走出甬道,看到前殿黑压压的站了这么多人,秦越心里也有些吃惊,一边走,一边忖暗忖:“好家伙!这是丹堂的人全来齐了吧?这些人的脸色看起来怎么像是给刀架在了脖子上似的?”
看到刘管事带着一个满脸疲倦的少年人出来,一众弟子立即闪出了一条过道给他们。可刘管事来到人群边上后就不肯再走了,只一个劲的使眼色让秦越往前去。秦越满头疑问地越众而出后,才发现大殿中站着一位他从未在丹堂见过的俊秀青年。
此人身穿一袭火红色的锦袍,体态挺拔,双目开合之间,精光闪动。此人只是那么随意地负手而立,一动不动地站着,便让人感到有一股如山岳压顶般的强大气场迎面压来。而秦越对此压力的体会尤甚,因为此刻,他的目光正好与红袍青年相对。
“秦越,见到宗主还不下跪?”
不等秦越多想,一声低沉的呼喝声便传进了他的耳中。秦越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位马脸黑须的半百老者,正躬身立于红袍青年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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