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找到法阵的阵眼破阵和用蛮力破阵不同,前者以巧取胜,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法力,而后者则要费力得多。同样的,被人破掉阵眼而毁阵,布阵者所受到的伤害也比被强冲破阵要轻一些。
但是,再轻的伤害也是伤害,十二件布阵法器皆与神识相连,同时间被击碎,秦越的法力损毁不大,但心神受创却是不轻。在吐出一口精血后,他连退数步方才稳住了将要倒地的身子,站不稳倒不是因为被力量冲击,而是神识受创时意识出现了短暂的失控。
擦掉嘴边的血迹后,秦越问道:“李弘,是谁告诉你风火双杀阵的破解方法的?”
李弘此时正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四周惊讶的目光,听到秦越这么问,便讥笑道:“笑话?我就不能自己看出来你法阵的破绽?输就输了,何必诸多借口?”
“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是不会说的。”想罢,秦越改为以传音术向李弘道:“你见过这阵法不过几次,我不信你有这本事,我秦越不是输不起的人,只不过想知道是谁在算计我而已。”
李弘传音道:“看来你的确不傻,还知道是有人算计你,既然这么聪明,你自己惹过谁自己不知道的吗?”
“果然如此!”秦越稍稍一想,继续传音问道:“是不是计长老?”在秦越想来,他得罪过的、还精通阵法的人,只有长老会的计凌了。
李弘没有马上回答秦越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迅速地在龙登云所站的位置一掠而过,然后突然大声叹道:“唉!秦越,你不用说了,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看到的,你要我如何让你?虽然我不怕进败者组,但我实在做不出这种虚假的行为,而且这样对其它弟子也不公平。”
秦越闻言一愣,继而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让了?”
“唉!”李弘再次叹气道:“你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怪我当众说出来,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希望你能拿出勇气来再与我战过,不要让其他宗门的弟子看扁我水宗的人。”
看着装模作样的李弘,秦越紧紧握起了双拳,心中的怒火已经烧红了他的眼睛。他必须要揭穿李弘的面具,可是…他该说些什么呢?秦越不清楚李弘为什么要污蔑他,可他明白,这样的解释越多就越是无力。秦越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网中,而最可怕的是,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撒网的人是谁,其目的又何在。这种愤懑的无力感,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由于之前秦越和李弘是以传音术对话,其他人只看到两人嘴皮微动,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此时突然听到李弘说出这番话,在场的人顿时都大吃一惊。紧接着,一位金宗的弟子马上笑了起来:“哈哈!被人破了法阵还恬不知耻的要人让,这样的人就是水宗年轻弟子的典范吗?筑基丹固然是珍贵,但也别为此丢了气节,好好学学我们金宗的龙师兄吧!”
这名金宗弟子说完后,另外的那些金宗弟子也迅速跟着哄笑了起来,只有水宗的人没有出声,因为他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心里的羞耻感促使一部分人低下了头,但更多的人却向秦越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而作为水宗之主的瑾瑜仙子,此刻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虽然从情感上,她更愿意相信秦越说的话,但是她如何去证明呢?再加上又被金宗的人如此嘲笑,她现在心里已经充满了难堪的愤怒。可偏偏的,她还不能把这些起哄的人怎么样,毕竟人家只是就事论事。更何况,一旁还站着与她同为元初修士的尹田呢,这位可是未来的金宗之主。
要说在场的还有坚定不移站在秦越这边的人,那肯定就是司凝烟和曹子期了。
司凝烟心里已经认定了龙登云的突然到来不是偶然,所以她始终留意着龙登云的动静,当她看到李弘和龙登云作眼神交流的时候,就越发怀疑龙登云来此的目的了。此时听到李弘这么说秦越,她心里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是除了焦急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在与秦越这边相邻的另一个比斗场上,曹子期凭借两件中阶法器和快速的移动,早已经稳占了上风,所以他一直有分精力关注秦越和李弘的斗法。当秦越法阵被破时,他就大吃了一惊,同时也很担心秦越的伤势。等再听到李弘诬蔑秦越,金宗的人跟着嘲笑起哄时,极度愤怒的曹子期再也忍不住了,他做出了一件令人无法相信的事――认输!
能闯进最后一轮的人都绝非弱者,曹子期的对手也一样不容小视。虽然曹子期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但要想真正打败对手,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所以曹子期在心急之下选择了认输。
就如同秦越在幻境中毫不犹疑地将曹子期送离危境一样,做这个决定时,曹子期也没有想太多,他只知道绝不能让自己的兄弟独自面对困境,他要让秦越知道,无论别人怎么看,他曹子期绝对相信自己兄弟不是那样的人!
认输之后,曹子期直接冲到了秦越这个比斗场的场边,大声吼道:“李弘,你他娘的少在这胡说八道!就算你赢了,也不用在这污蔑人!”
李弘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污蔑他?他根本就打不过我,我污蔑他有什么好处?”
没等曹子期答话,秦越便已抢先道:“李弘,你是破了我的法阵,但并不代表就一定赢,你现在就说我打不过你是不是太早了点?”
“好!是男人就该如此!”李弘大声为秦越叫好:“你既然已经恢复了斗志,我也会忘记刚才你求我让你的话。”
秦越面无表情地道:“你不用再做戏了,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也根本不会求你什么,因为你不配!”
李弘听完后,脸上的肌肉连续跳动了几下,显然是气得不轻,但在下一刻,他却哈哈一笑,道:“是呢,你可是本门最年轻的阵法师呢!我算什么?但是你现在法器已毁,还受了伤,怎么和我斗啊?”说到这,李弘故意做出为难状,然后接着道:“唉,算了,我若再凭借宝物与你相斗,难免胜之不武,你不是符?多吗?我们就以符?斗法吧。”说着,李弘竟然真的将高阶护盾和子母环都收进了须弥袋中。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有傻眼了,搞不清李弘这是在玩什么名堂,倒是有金宗的人大声为李弘叫好,说李弘光明磊落,不乘人之危。
秦越也想不通李弘这么做的用意,本来他准备借用鹤舞术的高速移动与子母环比一下速度,只要能贴身靠近李弘,秦越相信自己还是有些机会的,毕竟护盾也不是能将全身包住的乌龟壳。关键就看移动的速度是否足够快,虽然秦越完全没有把握,但目前他已经没了其它办法。雷殛阵就不用想了,以他现在的修为,启动此阵实在太慢了些。但是,秦越没料到李弘会收起了法宝,改而选择与他斗符?。
“这厮儿莫非还有中阶符??”秦越是绝不相信李弘会故意让他的,所以他认为李弘敢这么做肯定是因为有中阶符?,于是心里暗道:“你有我就没有了吗?且看看谁的符?更快一些。”
想罢,秦越两手在腰间晃过,各捏住了一张符?在手里,左手的是一张低阶金箭符,右手的则是一张中阶赤龙符。然后口中暗念咒诀,左手挥出,符?在半空中化为一支巨大的金色巨箭,对着李弘直射而去!
没有丝毫停顿的,秦越右手跟着挥出,口中咒诀不停。只见那符?在半空中突然爆裂,变成了一团火焰,迅速地蔓延开,仿佛将空气都点燃了起来,而且散发着刺目的红光。等到那红光内敛时在仔细望去,空中赫然出现了一条长达一丈的火龙,它作昂首厉啸状之后,便受秦越的指引,带着滚滚热浪扑向了李弘!
就在秦越取出符?的时候,李弘的双手也各自摸出了一张符?,而且不等大家看清便一前一后地扔向了秦越,符?在空中幻化之后,却是两个火球。
“李弘竟然用低阶符?攻击!”
“对啊!而且还不是同时攻击。这样秦越就算没有护盾,也来得及在第一个真气护罩被击破时再放出第二个真气护罩的。”
“秦越怎么防御且不说,我就看他不用高阶护盾,怎么来挡下秦越的赤龙符?”
……
四周围观的弟子议论纷纷,他们对李弘选择这样的方式攻击十分不解,低阶符?的攻击固然是要比中阶符?快,但若不是同时到达的话,秦越完全可以接下来。而一旦李弘被赤龙符幻化的火龙撞上,他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就在大家都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却有三个有心人看出了其中的秘密,两个是早知其事的尹田和龙登云,另一个则是一直在警惕着的司凝烟。
李弘祭出符?的动作十分连贯,在第一张符?爆开变为火球的时候,他的第二张符?才出手。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第一张符?刹那间的爆裂吸引住了目光,却没有发现,李弘在祭出第二张符?时,手上有一个细微的停顿。
司凝烟就看到了这个停顿,同时也看到当那张符?离手之后,李弘又迅速弹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这颗红色珠子如龙眼般大小,却闪着诡异的幽光。它在被李弘弹出后就藏进了符?的下面,随着符?爆开化为火球,这颗红色的珠子更是完全不见了踪迹。
“那珠子怎么这么眼熟?”司凝烟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终于,她想起了那红色珠子的名字,与此同时,她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
“秦越快闪开!第二个火球里有焚血雷!”司凝烟不顾一切地大声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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